這根本就不是比試，雙方的每一次碰撞都是奔著要命去的殺招！

如果是在白天，怕是沒有人可以看清二人的動作，但在昏暗的教堂內，每次斬擊刀刃反卷而出的火花卻完美勾勒出了這場決斗的輪廓。

路小雨被刀光晃的連眼睛都睜不開。

再次拉開距離的雙方同時選擇沖向了高處的耶穌受難像，想要搶占制高點。

二人同時踩在了十字架的兩端，兵刃也在同時碰撞，被釘在其上的耶穌仿佛成了這場決斗的見證者。

兩股強勁的劍風刮開了碎屑，在半空中揮出銀色的斬弧，它們碰出的火花猶如飛不盡的螢火，熄滅又亮起。

密集的斬擊將教堂的穹頂碾碎！藏在閣樓里的白鴿被驚醒，紛紛飛出了鴿籠，伴隨著受難像的倒塌，空中響起了奇怪帶有節奏的金屬聲。

這一幕像是米開朗基羅的名畫《創造亞當》，兩人的兵刃交加仿佛上帝與亞當手指間的觸碰，激揚的火花變成了傳遞的生命之火。

就當路小雨被這暴力美學的一幕震驚時，深奧的語言自圣堂上空回響，一股特殊的磁場覆蓋而來。

不知何處卷起的颶風席卷而下，而隨風而來的是一個MK II型防御手榴彈。

“媽的這兩個瘋子，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古爾微格大喊著帶著二人逃離的現場，“他們居然偷走了冰窖的煉金刀劍，釋放領域來抵消戒律。”

無數的爆炸聲從中傳來卷下的拜占庭式建筑，變得搖搖欲墜，細碎的石塊帶著木屑從門口飛出。

他們從最開始就沒想近身搏斗，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熱武器。

倆人的戰術可以說是相當的下流。

“這就是卡塞爾的日常？”路小雨茫然。

古爾微格拍拍身上的灰，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不至于，也就自由之日這天稍顯夸張，看起來去年積攢的火氣都在今天爆發了?！?

“什么意思？”路小雨吃驚，這事還有隱情啊。

“去年他們一拍即合去校長室偷了位于長江三峽那處尼伯羅根的地圖。”

“那.......去年結果怎么樣了？”

“作為學生會會長的楚夏與獅心會那位貝奧武夫家族的這一任的‘嗜血龍者’夏洛特·貝奧武夫還沒走到校長室門口就陣亡了，然后就像是觸發關底boss般，我們卡塞爾學院第一位也是現今為止唯一一任校長，天命屠龍者，希爾伯特·讓·昂熱校長，單刷了整個自由之日。”古爾微格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一次的自由之日從開始到結束只用了半個小時?！?

“這……”

“順帶一提，這也是自2013年那次對本部的襲擊后，校長第一次在公眾露面?！?

秉持著有煙無傷定律，屋內的倆人遁著煙霧翻滾而出，安穩落地后，又是一陣刀光劍影的交鋒。

到了室外，路小雨終于看清了這倆人的容貌。

沒錯，是他認識的那位楚夏，那個送他素震棒的楚學姐。

這世界還真是小啊，路小雨想著。

不過也說得通，按照血之哀的理論，楚學姐確實很與眾不同。

兩人皆是點亮著黃金瞳，明明是都耀眼的金色，但卻讓人感受不到了不同的溫度，黑色的夏洛特熾熱充滿了侵略性，深紅色的楚夏卻清冷無比。

雙方都美到讓人驚心動魄，可雙方的美又截然相反，就像是天使與惡魔，都說一山不容二虎，看起來也包括母老虎。

“你剛才說他們用煉金領域來抵消了戒律是什么意思？”路小雨看著對決斗中二人猛拍照的古爾微。

“言靈·戒律，范圍內的所有混血種皆不可釋放言靈，也是學校為防止學生過度破壞學校做的防護措施，但有一句話說得好，要用魔法來到打敗魔法，早在多年前就有前輩發現，戒律只能禁止血統比釋放者低且活著的生物所釋放的言靈，而在煉金武器所釋放的領域包裹性下，戒律就無法生效了?！?

古爾微格解釋道。

“這些前輩們都是些什么人啊，天天想著毀滅世界嗎？”路小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級這些卡塞爾學校的先輩們了。

現在來到室外基本已經算安全了，不用擔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正當路小雨試圖用視力捕捉二人的行動軌跡時.......在他站定的草叢旁傳來了熟悉聲音。

“狄克推多？村雨？搞什么??？”是那個在火車上的聲音。

狄克維多？這不是古爾微格的網名嗎，村雨？老媽信中楚子航的武器，那柄根本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刀，只是頻繁在日版游戲中亮相。說是日本名刀“村正”殺人一千就會自動化為妖刀“村雨”，殺人之后刀上自然會沁出淅瀝瀝的雨水洗去血跡，還有人在這看戲？

老媽！我找到楚子航的痕跡了?。?

路小雨眼神凝重，側寫再次不自覺地開啟了，而且是極為深度的側寫，就像是有什么魔咒一樣，這個學校充斥著與路小雨有關之人的痕跡。

風聲不知從什么地方刮了起來，像是從天空，又像是從地面，更像是從四面八方，無數的沙礫將破碎的奧丁廣場復原。

在路小雨的視線中還在遠處交戰的身影中間飄著一條模糊的線。

漸漸的刀劍聲越來越遠，戰斗中心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楚夏與夏洛特的身影變成了兩個男性的身影。

他們也在激斗，一個拿著半米長的軍用獵刀，另一個拿著把修長的日本武士刀，刀身反射著日光，亮的刺眼。

這是同樣的自由一日戰場，同樣是獅心會會長大戰學生會主席的局面。

同樣是雙方戰斗到最后一人，只是在路小雨眼中所有被弗里嘉子彈打中的人都模糊無比。

甚至連中心戰斗的兩人都沒有清晰的面孔，他不曉得是不是這里被破壞的原因。

在那堆被弗里嘉子彈打中的‘尸體中’居然還有個人在裝尸體！

一個穿著深紅色作戰服的女孩跑了過來，不小心一腳踩在了那具尸體上，讓一個男孩暴露了出來。

那給男孩驚醒后，看見女孩的臉愣住了，路小雨也愣住了。

老媽？怎么哪都有你啊。

還有你誰啊！離我老媽遠點！

路小雨依舊無法看的清晰，那個女孩與男孩皆是背對著他，但他很肯定這就是老媽，年輕時的老媽。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的總感覺很欠揍。

砰！

狙擊槍的響聲從遙遠的天空傳來，子彈瞬間洞穿了女孩的胸口，炸開了一朵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