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菲警方安排下,我們扮成商旅者前往菲律賓,菲方指派了一名叫大鬼的警察協助我們的行動。
一下飛機,眾人蹬上大鬼早已準備好的民用商務車,按照計劃,當天就要趕往愛妮島。
大鬼長得矮墩圓實,皮膚黝黑,神情嚴肅,看起來渾身都是勁,特適合干防暴警察。
由于路況不太好,加之淅淅瀝瀝下著雨,我們經過三個小時的顛簸才來到愛妮島,好在一到目的地雨就停了下來。
我們幾人從未到過愛妮島,剛下車就被眼前的美景勾引得一愣一愣的,這里有珊瑚帶、紅樹林、熱帶雨林等數種生態系統,海天一色,風光旖旎,恍若隔世。
海上的人盡情地游泳、滑水,刺激地玩著動力傘、帆船、海釣等項目。
遠處沙灘上的人也在玩著排球和各種游戲。
說實話,如果不是來查案辦事,一定得好好游覽游覽。
搭載我們的小船還沒抵達碼頭便停了下來,我們以為是拋錨了,但船家卻說目的到了,讓我們趕緊下船。
“不會吧船家,讓我們在這里下船?難道要游過去不成?”海胖子說。
“是這樣的,為了保持原始風貌,這里沒有碼頭,不過水已經很淺了,我們脫了鞋,走過去吧。”大鬼說。
“哎,這靈虛先生真是會選地方呀!”聶教授緩慢地點著頭,若有所思地說。
“教授,怎么了,有事嗎?”李峰問。他看聶教授嘆氣,以為有什么事。
“這個地方啊,要是他們真形成了氣候,怕是整個地球上最安全的地方咯,哎!”聶教授說。
“青山綠水美人,靈虛先生的確會選,只要是一個正常人,一定也會選這里的。”海胖子說。
“哎喲,年輕人吶,你可是不知道內幕啊,我可以肯定,這里的景色再秀麗,恐怕靈虛先生是看不到的咯。”聶教授說。
“教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給我們說說唄。”寧華說。
“這事要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我們也犯不著大老遠來找靈虛先生啊。我嘛,也只知道一二,不過大伙兒也別急,一會見了靈虛先生,一切都會明白的。”聶教授說。
我們幾人脫了鞋,背著行旅,淌過海水,走上沙灘。大鬼說先把行旅放到旅館,然后再去石灰崗找靈虛先生。
我們來到石灰崗,才發現這是島上凸起的一座丘陵,近50米高,四面都是陡峭的懸崖絕壁。
這里奇花野草叢生,樹枝疏于修剪,蜘蛛網布滿各種植物。
有的蜘蛛有巴掌那么大,就在我們頭頂爬來爬去,讓人不得不起雞皮疙瘩,說明這里是長期沒有人光顧之地。
大鬼說,靈虛先生就在丘陵頂部,而到達頂部沒有任何通路,只能靠牽引繩攀爬上去。
一是因為這座丘陵乃喀斯特地貌不便修路,二是出于靈虛先生的安全考慮,故意不修路。
大鬼走近懸崖,快速拉了幾下吊在那里的樹藤。
不一會兒,有兩個腦袋從丘陵頂部冒了出來,與大鬼進行簡短的暗語溝通后,從頂部拋下來兩根牽引繩,看來是準備將我等拉上去。
聶教授看到牽引繩后愣了愣,兩排不太潔白的牙齒咬合在一起咧了半天,似乎有什么顧慮。
我一看這峭壁,幾乎是九十度的,要爬上去沒那么簡單,年輕人攀爬都費勁,上了年紀的聶教授要抓住繩子爬上去,顯然是一件痛苦而且危險的事情,他此時擔心的無非是這個問題。
“大鬼先生,你看聶教授都這么大把歲數了,恐怕是爬不上去的,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呀?”李峰看出聶教授的心思后問。
大鬼遲疑了一下,又拉了兩下樹藤,不一會兒,從上面慢慢滑下來一個竹籃子,雖然不夠大,但勉強可以容納下一個人,看來聶教授只能卷在里面上去了。
大鬼第一個上,他的攀爬技能嫻熟,弄得絕壁上的沙土和枯枝敗葉唰唰往下掉過不停,沒想到他這么肥實的身體,攀爬起來像個瘦猴似的,非常靈巧。
大鬼站在頂部抓住連接竹籃的繩子,示意聶教授先上,我和海胖子扶著聶教授進入竹籃。
由于竹籃是懸空的,它在那里左右來回晃蕩,我們能感到聶教授在發抖。
他顯得很緊張,臉色已經煞白,額頭也冒起了汗珠,剛一坐入籃子便一手死死地抓住籃子邊緣,一手緊緊捏住牽引繩,牙齒也咧得更厲害了。
看這樣子,還真擔心他會因為緊張而出問題,我趕忙說:“教授,沒事的,您扶穩就好。”
聶教授勉強點了點頭表示回應,接著慢慢被拉了上去,一個這么大年齡的老人參加這樣的冒險活動,真是不容易。
我們剩下的四人,分成兩個組,我和海胖子先上,兩名警察殿后,通過牽引繩直接上。
我和海胖子還是第一次玩攀登,感到雖然不至于要了老命,但那危險指數也是不低的。
我和海胖子同時到達丘陵頂部,聶教授、大鬼和2名菲律賓人站在那里,還有拉我們上來的4名菲律賓人繼續蹲在原地,準備接著把李峰和寧華拉上來。
聶教授終于不再咧牙了,臉色也恢復了正常,還面帶微笑地看著我們,似乎剛剛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重大任務。
李峰和寧華被拉上來后,大鬼介紹說,這六名菲律賓人都出身于行伍,是專門負責看護靈虛先生的。
大鬼在前方帶路,我們死跟其后。崗上亂石林立,崎嶇不平,藤草交錯,小動物四處亂竄,各種昆蟲于叢中穿梭爬行。
我們深一腳淺一腳行進著,如腿瘸了一般,而且隨時都可能被絆倒,還有可能被不明小動物咬傷。
聶教授再次恢復了嚴肅的神情,沒走幾步就掉了隊,我和海胖子只好攙扶著他行走。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個洞口,其四周用規整的石頭進行了簡單的堆砌,大鬼說這是入口,我們要從這里進去。
說實話,大家對這個洞口的印象不是特別好,因為它非常小,看起來相當于一個狗洞。
“我說這洞也太小了點吧,這靈虛先生出入多不方便啊。”聶教授說。
“不,靈虛先生不會出來的,他所有的活動都在里面。”大鬼說。
“看到沒有小伙,我就說嘛,這里的風景再美,靈虛先生也是看不到的。”聶教授對海胖子說。
“走吧,進洞吧。”大鬼說完,帶頭往洞里鉆。
“啊!有鬼,有鬼……”大鬼剛進去,馬上就回傳出這樣驚慌失措的聲音,讓我們大家立刻緊張起來,突感感到背上有一絲涼風一吹而過。大鬼很快就失態地爬了出來。
“大鬼先生,怎么了?”李峰問。
“你……你們過來,這靈虛先生,為什么這么多?”大鬼對其他幾名看護的菲律賓人說,但那幾人顯然沒有明白大鬼的意思,其中一名說:“什么多,靈虛先生多嗎?”。
“大鬼先生,你不要急,你究竟看到什么了?”聶教授說。
“無數個靈虛先生……無數個靈虛先生……”大鬼一直念著這句話。
我們大家都感到非常吃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情況,但暫時也沒有誰敢進去一探究竟。
奇怪的是,剛才神情緊張的聶教授突然間輕松了許多。
“嗯,無數個靈虛先生!這倒是有可能的啊,靈虛先生為什么要選擇這個地方啊?走,我們進去。”聶教授說。
“我們可以進去嗎?”寧華弱弱地問了一句。
“不打緊,不打緊,反正你們現在都知道是什么情況,也就是說,里面很可能有數個靈虛先生,待會見到了,你們不要驚訝,也不要害怕,進去以后,我會向你們解釋的。”聶教授說。
大鬼嚇傻了,只好讓他呆在外面,而其他幾名菲律賓人卻也不管我們,不知是害怕還是怎么回事。
這次聶教授則親自帶路,我們幾人戰戰兢兢地跟著他,慢慢進入洞內,這洞在外面看起來不好進入,但里面卻有石階,設施比較完善,我們沿石階而下,來到一個開闊地域,然而并沒有看到什么無數個靈虛先生,大家終于緩了一口氣。
這開闊地域四周有數個岔洞,我們所有人都摸出手電筒,跟著聶教授進入洞口最大的一個岔洞,洞頂不斷滴下含有碳酸氫鈣的水,洞里的巖漿就是它們形成的。
越往里走光線越暗,最后自然光全部消失,只能完全靠手電照明了。
大家正往里走時,聶教授突然停了下來,導致后面幾人都撞到了一起,緊接著聶教授喊了一聲:“哎呀,靈虛先生!”。
“在哪兒呢?”李峰問。
“看到沒有?”聶教授將手電筒照向對面,在距我們約50米的地方,果然有一個全身著白色衣服的人打坐于地,并且頭發已經全面,長長地散落在地,這個造型和這個黑洞搭配起來,還是有些嚇人的,怪不得聶教授用手電照了一下就不敢照了。
“既然是靈虛先生,那就過去看看唄,還愣著干嘛。”寧華壯著膽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