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先生記載的第二則故事,與一名醉駕者死亡有關。當時他在冥想中,佛祖告訴他,太陽人的賁門(地球這個胃的一個組成部分)發生了問題,于是吞下一顆黃色藥丸,他便看到位于地球北美洲的一片區域變成了黃色。
靈虛先生很快看到一則新聞,事件發生在古巴,說的是西恩富戈斯一家科技公司1名員工費爾,去年7月5日在該市醉酒飚車,以120公里每小時的速度連續撞上8人,4人當場死亡,2人搶救過程中死亡,2人重傷。去年9月8日,該市法院一審認定此員工的行為構成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且情節特別惡劣、后果特別嚴重,故判處其死刑。該員工不服一審判決提出上訴,去年12月14日,法院作出維持原判的判決。新聞之所以現在又翻出來報道,是因為該員工近日通過注射方式執行死刑,順便把案情簡要回顧了一下。
“這算什么故事?能說明什么問題?這無非就是一般的新聞嘛!”海胖子說。
“小伙你老是猴急什么呀!等會我介紹完了,再作個綜合性分析行不!”聶教授瞪了一眼海胖子后,接著講第三個故事。
第三則講的是伐木工的故事,這次是太陽人的下脘發生問題,太陽人服下綠色藥丸后,位于東亞的一片區域變成了綠色。書上記載,當時靈虛先生在冥想中,首先處于宇宙空間深處,接著迅速接近地球并遁入地下,處于一個深洞之中,與一般的洞不同的是,這個洞可以看到蛇、鼠、蚯蚓、蝸牛、螞蟻等各種動物的影子,它們在那里悠閑地生活,還看到各種植物的根深深扎在土壤里,這些根呈半透明狀,里面裝滿了水,一些動物正在吮吸根里的水分。
靈虛先生當即明白,那是地下生物鏈,構成了一個和諧的社會系統。一會兒后,這些樹根開始枯萎,根里的水分逐漸消失,原先由樹根吸收保存的水分變成不可控制的洪水,從土壤表面浸透下來,沖散了這里的樹根和所有動物,樹根被沖得東倒西歪,動物們驚恐地向四處逃亡,最終沒能逃過被扼殺的命運。
佛祖告訴靈虛先生,其看到的景象是伐木導致生態嚴重失衡,沒有吸收雨水的森林,讓雨水變成洪獸,吞噬那里的一切。而地下的所有動物植物都是地球這個胃的細胞,這些細胞因另一個細胞——伐木工而死亡,所以太陽人服下專治伐木工的綠色藥片。
蹊蹺的是,熊有才盜伐過的那片林海子,如今又成茂林,達160立方米規模,直接將該縣森林覆蓋率從40%拉到45%,當地人說這是一名叫林子的野人干的,他一年到頭都呆在林子里種樹護林,事跡非常感人。
林子自然是熊有才逃匿所用的化名了,不過熊有才向警方坦白,說新林子不全是他的功勞,原因是一些地方自己都沒到過也能長成茂林,而那些地方過去幾乎被砍伐殆盡,近年來的確沒人在那里種樹。用熊有才的話說,那是老天在種樹,老天在感化他,讓他重新做好人。后來熊有才功過相抵,沒有再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三則故事可都講完了,想必大伙也明白其中蘊含的道理了吧!”聶教授擰開隨身攜帶的水壺,猛喝下幾口水后說。
“似懂非懂,教授,您還是給我們總結總結吧!”寧華說。
“我說,你們都是高學歷高素質的人,還用得著我解釋嗎?”聶教授說。
“哎,教授是洗刷人了吧,我和老閆,貨真價實的高中生,還真是沒聽懂。”海胖子說。
聶教授突然發現說錯了話,態度隨即好了起來說:“這阿秀多、費爾和熊有才,分別代表了大惡人、中惡人和小惡人,對應著太陽人的癌變細胞、嚴重惡化細胞和輕度病變細胞,太陽人分別服下紅、黃、綠三種藥片,導致它們受到了不同的懲處。對癌變細胞阿秀多,作為大惡人,他必須得死,而且是痛苦地死去。對嚴重惡化細胞費爾,作為中惡人,也必須得死,但是死得不痛苦,因為是注射而死。對輕度病變細胞熊有才,太陽人沒有讓他死,讓他通過自己的勞改行動,重新變成一個好人。”
我邊聽聶教授總結邊琢磨,如果用宇宙活體說來解釋死亡事件的話,那么這些死者都是死有余辜了,因為既然他們都是安樂死,那就屬于費爾那類人,屬于嚴重惡化細胞,所以被太陽人服下的黃色藥片給弄死了,按照這個邏輯,豈不是地球上所有生命的存在與消亡都是正常現象了?如果真是這樣,還需要煞費苦心調查這案子干嘛呢?人該怎么死就怎么死吧,反正是改變不了的規律,也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事情。
“教授,這三個故事是不是告訴我們,這些人的死亡都是有道理的,他們都是太陽人自我療傷的結果,并不是毫無邏輯可言。”我問。
“嗯,我想應該是這樣的。”聶教授說。
“什么?你們都認為是這樣的?那我們還偵破什么案子,直接告訴人類,這些人的死亡都是正常的,不就完了?”李峰說。
“哎,你們別把我攪糊涂了。等一等,你們且慢,我再講一講反體者的故事,你們再對比對比,看哪個故事更加符合這死人的邏輯。”聶教授說。
聶教授清了清嗓子,正準備講述反體者的故事時,突然傳來嘣的一聲巨響,震得整個洞頂沙土直往下掉,由于大家都還沉浸在故事的場景中,差點把心臟嚇得從嘴里吐了出來,聶教授頓時發出一大聲怪叫,如果閉著眼睛,根本聽不出來這聲音來自于他的嘴。
“這是什么情況?洞是不是要塌了?趕快跑到外面去啊!”聶教授接著說,這句話終于恢復了正常的發音。
“不要急,我們趕快原路返回。”李峰說的同時,一股火藥味傳入我們的鼻孔,一縷濃煙伴隨著熱氣撲面而來,把手電筒發出的唯一照明光全部吞掉。
所有人都被嗆得咳嗽不停,大家下意識地將雙手置于頭頂,以遮擋不斷掉落的塵土。
“媽的。寧華!這好像是炮聲啊,你當過兵,究竟是什么情況?”李峰說。
“是的,這里被炮擊了。不,應該是導彈,這聲音不像一般的炮彈。”寧華邊咳嗽邊說。
“我日,這是誰干的?難道是外面那幾個菲律賓人?”海胖子說。
“得趕快出去,即使洞不塌陷,也會被這濃煙悶死的!現在看不到路,大家手拉手,跟著我往前走!”李峰說完后,大家在濃煙中摸了半天才把手牽在一起,聶教授的手剛好被我和海胖子牽著,我能感覺到他在發抖。
我們才走了兩三步,接著又連續發出數聲巨響,明顯感到有一發導彈的爆炸點位距離我們很近。數秒之內,我只感覺到耳朵里嗡嗡嗡作響,接著什么也聽不見了,此時我非常擔心自己的耳朵被震聾了,于是大聲叫喊著海胖子的大名。
我叫喚海胖子的同時,看到大家都把自己的嘴張得像碗口那般大,也不知在狂叫著什么。于是我頓時明白過來,此時所有人的耳朵都已經被震聾了。我又突然感到,我的右手被寧華猛烈地捏了幾下,這是暗示我,趕快跟著他出去,我采取同樣的方法,用左手狠狠地捏了捏聶教授的手,一直把這個信號傳遞給走在最后的海胖子。
一群聾子在滾滾濃煙中,艱難地向前蹣跚而行,相互之間非常想交流而不能交流,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怪事,各自擔心著下步可能發生的災難,無疑也在祈禱著上天能放過自己這一關。這即是此時此刻我們的狀態。
朝洞口方向走著走著,我們發現漸漸有了亮光,不可能是快到洞口了吧?因為我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我們現在所處位置離洞口還遠,不可能出現亮光啊!不過我感到他們幾人似乎不這么看,只要見到有亮光就拼命往前趕,似乎亮光就是救命稻草,我也只好順著向前沖。
接著往前走了幾步,帶頭的李峰突然大叫了一聲,一下從地面掉了下去,由于我們幾人相互間拉得比較緊,后續幾人全部掉了下去,不完全自由落體(感覺是貼著峭壁下滑的)的距離不超過5米,所以我們都沒有死,但全身被摔得鼻青臉腫、疼痛難忍,可雙耳仍處于聾態,想用哭喊表達一下疼痛都沒法,因為相互之間是聽不到的。
幾人中數我最為悲催,因為前幾日被藍皮人從車上拋下的舊傷未愈,這無明炮擊又帶來了新傷,這運氣真是背到極點,仔細想想我也沒干什么壞事啊,怎么會這樣呢?
兀禿禿地歪坐著、仰趟著、側爬著(這是剛掉下去接觸地面的身體姿態)的我等幾人,很快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大坑,正準備思考是怎么回事時,卻發現這坑內火藥味更濃、能見度更低,頭頂煙霧繚繞,什么也看不到,特別是溫度極高,地面的沙土起碼有50°,于是高溫的地面讓大家猛然站了起來,幸好都站了起來,因為說明沒人受重傷。
光站起來還不行,因為地面實在太燙了,于是大伙在洞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蹦跳起來,嘴里還不停地咳嗽著,不過蹦跳絕不是跳舞,目的是減少腳掌與熱地的接觸時間,這是避熱的辦法。以舞避熱、以跳取涼,這是我生平又一個第一次!
不管怎么說,現在我們最擔心的仍然是聶教授,他作為一個老頭子,終究是跳不了多久的,所以我們現在的想法是趕快爬出去,奇怪的是這坑四壁光滑,連一個手抓的地方、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我在想,相信其他人也在想,這里明明什么都沒有,怎么突然冒出一個規整的坑?這個坑,像是被一個堅硬的圓柱體奪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縮回去后形成的,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想法比較多也比較怪,我居然在想,這個圓柱體會不會回來的問題?如果回來,豈不是把我等舂成肉沫了?一想到這里就自己被自己嚇得魂不守舍。大家也一定有想法,但不知道在想什么。
爬不出去又不想挨燙咋辦?我迅速圍繞這個關鍵問題出謀劃策,靈機一動突然有了:趕快把隨身攜帶的挎包和外衣放在地上,把水壺里的水澆在腳上,然后把雙腳弄到挎包和衣服上,不錯,的確是好主意!因為我做了,大家也跟做了,還達到目的了!讀者也別嫌啰嗦,因為此時聽不到聲音,無奈只能自己給自己在心里說些話,做些暗示,畢竟聽不到聲音是會變成啞巴的,聾啞是一體聯動的。
我們在坑里掙扎半天后,頂上的煙霧逐漸散盡,終于看清了,這是一個深坑,最重要的是,外面的自然光直接穿過坑而照射到我們身上,也就是說,這個巨洞瞬間出現了一個窟窿,這難道是剛才的炮彈擊穿的,什么炮彈能有如此大之威力?
直到出現這光線,大家才相互看到對方的狼狽相,除了鼻青臉腫和劃傷留下的血口外,每個人已經衣衫襤褸,臉上和暴露在外的皮膚上全是黑魆魆的斑點,每個人看起來都像剛從垃圾堆里刨出來的一樣。
正當我們用手反復揉搓著雙耳,想讓其恢復聽力時,卻忽見一橢圓狀紅色透明球體緩緩漂游過來,剛好卡在坑口,這玩意估計所有人這輩子都沒見過,當即想不會耳朵聾了,連眼睛也花了吧!于是不約而同將搓耳的手用來揉眼,事實證明眼睛沒有花,那空飄物就橫亙在頭頂,也不知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