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在我的胸口上的東西是一把很細很短的刀,而她所扎的地方在膻中。也就是常人口中的‘死穴’。‘死穴’并不是像武俠小說里面寫的那樣,擊中之后就會死亡,而是會造成軟麻、昏厥、無力的效果。這些地方在高手過招的時候如果被人打中,那后果也許就真的是死亡了,所以稱之為‘死穴’。而我現在的癥狀就是全身無力。
我不知道殺無道為何要突然地來這一下,但我知道她一定不是要害我,不然她早就可以動手了。
殺無道把車停了下來,從她旁邊的包里拿了兩個瓶子出來。瓶子里裝的液體看起來非常的熟悉。綠綠的,粘粘的,不就是之前死變態裝在澡堂子里泡澡的那灘綠翔嗎。不過這次的用法和之前有很大的不同,殺無道讓我直接把這兩瓶東西給喝下去!
要我喝翔?對于這種不靠譜的要求,我果斷的拒絕了。然而,我的意見并沒有什么卵用。
殺無道強行撬開我的嘴巴,將液體灌入了我的嘴里。一股強烈惡臭味直接從我的胃里嗆進了我的腦里,然后又從我的腦里嗆到了嘴里。不過并沒有嗆出來,因為殺無道把我的嘴給捏著的。
雖然我以前沒吃過翔,但現在我想我明白翔是什么滋味了。
殺無道見我全咽下去后,從包里又摸了一大把小刀出來。然后對著我的百會、神庭、耳門、睛明、人中、啞門各一刀。這些都是人體中重要‘死穴’,我剛才只是被扎了一個‘死穴’就全身無法動彈了。而現在,我感覺我已經完全癱瘓了。除了眼球能動外,就沒有可以自己支配的了。
這一套弄完之后,殺無道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蓋在我身上,自己則蜷在椅子睡了起來。她很快就進入了睡眠中,看來這兩天她一定是累壞了。看著她的側臉,我笑了笑,也閉上了雙眼休息起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而這時的我,身體也已經稍微能夠動彈了。我摸了摸插在我頭上的這些小刀,想自己把它拔了。但想了想,還是決定等殺無道醒了讓她幫我拔。畢竟這些玩意兒都插在‘死穴’上。出問題了可不好。
于是我就頂著這么個新潮的‘刺猬頭’在車上玩了會手機,期間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隨意編造了下自己最近的情況,讓他們別擔心。掛斷電話后,殺無道也醒了過來。她揉了揉眼睛,對著我哈哈大笑起來。
笑她妹啊,好像這不是她的杰作似得。她邊笑邊給拔刀,兩分鐘就搞定了。拔刀的時候有點小疼,但和之前插刀的時候一樣,沒有一滴血流出來。我用車子上的鏡子照了照,發現插刀處就只有點紅腫,連小孔都沒有。我夸了她一句,問她是什么時候學的這門手藝,還蠻不錯的。
她嬌羞的捂著臉,擠了一句話出來“人家也是第一次嘗試啦。”
感情我還是小白鼠啊,我突然間有些慶幸自己還活著。
我問她給我喝的那是什么玩意兒,是不是真的是翔啊。她白了我一臉,說那是殺門的獨傳秘方,保密。
殺無道讓我提勁試試,看現在能不能發力。我點了下頭,一拳打在了車的擋風玻璃上,然后就聽見當當當的三聲。前面一聲是玻璃碎的聲音,后面兩聲是我頭上又增加了兩個包的聲音。
我們把車開到了市區的一家燒烤攤吃了下來。雖然現在的天氣有點小涼了,但吃著燒烤,喝著啤酒依舊是那樣的愜意。我問殺無道,她那個任務怎么樣了,什么時候動手。殺無道無奈的喝了口啤酒,說她這次返回殺門的時候就放棄這個任務了。一聽她是因為我才放棄任務的,我心里非常的過意不去。拿著三瓶啤酒站了起來,說我自罰三瓶,向她表示謝意,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讓她盡管開口。
她忙把我拉了下來,說她放棄這次任務不是因為我得事,而是她確實完成不了,讓我不要這么介懷。
我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安慰我,但這份情我記下了。我還是將一口氣把三瓶啤酒喝了下去。
殺無道見我這樣,也給自己開了瓶啤酒。殺無道給我的感覺是,打架的時候猛地一逼,平時和我聊天的時候羞澀的很。但沒想到她喝起酒來也是強無敵啊!一瓶啤酒只用了一口,一下子就空了,連嗝都沒打一個。
她告訴我,這次她的任務失敗其實真不關我的事。而是這次任務的難度實在是太大了一點,當時她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就知道完成不了。
我問她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么啊,如果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給我說說。她望了我一眼,說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讓她去殺了莫北而已。
殺莫北?以他當時表現出來的強悍程度,我想就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也在他的手上走不了幾招吧,難怪殺無道放棄的那么干脆。但不管怎么說,殺無道的任務失敗,回去多半會接受懲罰,我又開始為她擔心了起來。殺無道可能猜出了我的想法,繼續寬慰起來。說她師傅對她好的很,回去最多關她幾天,讓我別東想西想的了。殺無道一個女子都表現的如此灑脫,我也就沒什么說的了。只是不停的干杯,不停的喝酒。
酒喝到后來我完全的斷片了,什么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一個人全身赤裸的躺在賓館里,而殺無道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是在床頭留下了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以后再見’。
殺無道來去如風,說實話我心中還真有點惆悵,但我卻沒有一點辦法。這歸根到底都是我太弱了,之前我在收拾那些小混混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強的不得了。現在我才明白自己就是一只弱雞,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什么都不是。
我想變強,成為真正的強者。但我的師傅呢,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離開賓館后,我在火車站買了一張當天離開的車票。拿著手機,我本來是想給這些天在西川認識的這些朋友打個電話,說一聲。可搜索著電話簿,我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他們的號碼。徐雁飛留給我的是一個工作電話,在他被關回去的時候,這個電話便易主了。徐老爺子來去匆忙,沒有留下他的號碼。而常辛這種特殊部隊的人就更不會有電話。
搞半天我的手機里居然就只有那個劉主席留給我的一個號碼。我看著這個號碼,還是拔了過去。這一次沒想到居然撥通了,不過接電話的是他的一個秘書。他告訴我劉主席在開會,問我有什么事嗎。我剛想開口,對面就又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狗日的!我跑到火車站的零售店買了只油墨筆。然后在廁所趁沒人的時候把他的電話寫在了廁所的墻上。當然,前面還是要加上‘招妓’兩個字的。
寫完之后,我感覺舒暢多了。這次的火車沒有誤點,很準時的就到站了。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遠去的西川之景,輕聲的說了句‘再見’。
回到安徽后,我給李胖子打了個電話。兩人在電話里隨便閑扯了幾句,李胖子讓我就在車站別走,他馬上派人來接我。我謝絕了他的好意,說我要先回一趟家,過兩天再去找他。李胖子告訴我,那一百萬酬金他已經打到我卡里了,讓我自己去查查。
掛斷電話,我到附近的一家ATM機去查了一下。里面的余額比之前果然多了一百萬,不過這一次李胖子居然沒有收我手續費,這倒讓我有點奇怪。
從卡里面取了五千塊錢出來,我打算去超市里買點土特產帶回去,免得我媽她懷疑。可我剛走出車站口,就看到前面的路口圍了一堆人。本著魯迅先生筆下看客的本性,我決定擠進去看看熱鬧。
我擠進去一看,看見兩個男的正拉著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孩往前面的一輛面包車走去。女孩看起來意識不是太清楚,但從她的動作和表情來看是有明顯抗拒的。而那兩個男的長的是滿臉的橫肉,一臉兇相。他們用非常大的聲音在哪喊,說什么媳婦別鬧了,快跟我回家這些話。但我覺得這情況看起來有點不對啊,他們說話的聲音那么大,很明顯這些都是說給周圍這些圍觀者聽的。而且說是拉,其實就是拽。
我問旁邊的一個哥們兒,這是怎么回事啊。他抱著胳膊望了我一眼,說多半又是人販子拉小姑娘吧。
我尼瑪!人販子拉小姑娘還能說得這么淡然,這人是腦子有病吧。我問他干嘛不上前勸阻一下,都在這干望著做什。那哥們兒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說這萬一真的是別人家里鬧別扭了,沒必要沒事找事。
看來周圍圍觀的這些人多半都是這樣的心思,但我和他們不一樣。看著那女孩馬上就要被拉上面包車了,我大吼一聲“他媽的給我住手。”
那兩個男人一愣,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那女孩也趁機掙脫了兩人的控制,跌跌撞撞的跑到我身邊,哭著讓我救她,說她不認識那些人。
我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安慰了她一下,讓她別怕。這時,從面包車上又下來了一個大漢,領著兩人向我走了過來。這大漢目測有一米九這個樣子,體重絕對在三百斤以上,剃了個大光頭,身上還有些紋身。他們一走過來,周圍圍觀的群眾就迅速向后退了幾步。
這大漢走到我的面前,用手指著我的鼻子,惡狠狠地說道“你小子是誰啊!媽的,老子接我弟妹回家。你多什么事啊!”
我望了眼站在大漢右手邊的那個男子,指了下我身后的女孩“你說這是你媳婦?”
那男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是啊,他讓我別擋道,不然待會他們就報警了。
哎呦,他們還要報警?這臉皮是老子還厚啊!
我回頭問了下那女孩“這是你老公嗎?”女孩的神智有點不怎么清醒,說不太清楚話,但她使勁的搖我胳膊,示意不是這樣的。
我把女孩往我身后有拔了一下,對著大漢他們兇道“人家女孩都說不是啦,你們還在賴在這干嘛?想吃翔啊!”
那大漢沒想到我居然還敢兇他們,而且周圍圍的人越來越多。他大手一伸,想直接把女孩從我后邊拉過去,免得和我糾纏。
不過如果我不允許的話,他的手一輩子都別想碰到那女孩。大漢的手一伸過來,我就把他的手腕給捉住了。然后一用勁,他的這只手連動都動不了了。
我滿臉笑容的望著他,讓他別這么沖動,有什么話就說嘛,別動手啊。在這么多人和自己的手下面前,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個子制住了一只手,這顯然是大漢無法接受的。
他大罵一聲“我去你媽的”,另一只手化拳擊向我的頭部。在西川和那么多高手交過手后,這大漢的拳速相比起來就像是螞蟻在爬一樣。他的拳頭剛揮出來,我便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一下他整個身體都往后仰去,但他的一只手是被我捉著的。所以他身體的后仰變成了前傾,直接摔了個狗啃泥。大漢摔得是滿臉是血,他把頭轉過去,對著他那兩個手下喊到“還愣著做什么啊!給老子上!”
另外兩個男子本來也是想沖過來的,但在我給了他們一個兇狠的眼神后。兩人對視一眼,直接跑到面包車上開著車走了。
我沒有去追他們兩個,反正大漢已經在我手上了,再去追也就沒必要了。
大漢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我的手上只要一用勁,他的身體就又軟了下去。他把頭抬起來,臉上沒有一點示弱的樣子,嘴里依舊放著狠話“我干尼瑪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敢惹我們!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像一般出來干這種活的人,絕對不會有什么大背景。所以我也懶得理他,對著他的大光頭就是兩腳,把他踢昏了過去。
在火車站執勤的警察可能也發現這有點不對勁,趕了過來看是怎么回事。警察過來一看,看大漢躺在地上,我正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以為我們是大家斗毆。忙把我圍在中間,要帶我回去接受調查。而那女孩的又有點神智不清,也說不清這是什么情況。搞到最后,他們居然以為我是拐賣婦女的人販子,要給上銬子。
幸好旁邊一個圍觀的大媽‘挺身而出’,用非常簡潔語言將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解釋了清楚。并且還十分熱心表示愿意去局里配合調查。當時我看著大媽的側臉感覺就是看到了隱隱的圣光。
不過雖然大媽幫我洗清了嫌疑,但作為重要的當事人。我還是被強制要求到局里去做了份筆錄。
做完筆錄后,就已經很晚了。辦案民警還是很熱心說如果我不介意的話今晚就在他們局里睡,他們局里有床。我當然不可能接受他這個提議,萬一他安排我到拘留室去睡呢。
臨走前,我問了下那個女孩情況怎么樣。他告訴我,那個女孩有被下過迷魂藥的跡象,所以現在送到醫院去了。他讓我不用擔心,那女孩的父母已經來了,現在很安全。我問他那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能不能給我講講。他告訴我這案子還沒結,按規定是不能外傳的。不過我作為當事人,倒可以給我透露點。
他說這可能是一個涉嫌拐賣婦女的團伙作案,一直在徽省這帶活動。那大漢是里面的一個中層頭目,我這次是立了大功,等案件結束后會對我進行表彰的。不過他讓最近小心點,別被團伙的其他成員報復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但心里根本就沒把這些人看上眼。像這些小混混,來多少我打多少。
和他告別之后,我叫了部出租車,回到了在學校的出租屋里。到屋里后我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然后瞬間就餓得不行了。在房間里我翻箱倒柜的找了兩桶泡面出來,看了下保質期。還好,還有兩天才過期。
吃過泡面后,洗了個澡,好好的睡了一覺,這些天還真沒好好休息一次。
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但有一點讓我非常的不爽。那就是一大早的,我居然接到了輔導員打來的電話。
輔導員讓我到辦公室去一趟,了解一下我最近的學習情況。我知道這是我這段時間不去上課,輔導員找我興師問罪了。
一進辦公室,輔導員便對我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他問我這段時間去哪啦,怎么都不去上課。我說我最近不是開了個公司嘛,一直在忙創業。他聽我是在干正事,語氣也就緩了下來。他讓還是要以學習為主,馬上就要考試了,到時候可千萬不要掛科等等。不過還好大學的老師沒有高中老師的功力。他語重心長的教育了我半個多小時后就讓我走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就直接打的回家了。現在咱有錢了,到哪都得打的炫耀下。到家后,我媽自然少不了一番埋怨。不過我能從她的埋怨中感受到明顯的關愛。
吃飯的時候,我告訴他們我最近找了一個很好的創業項目,已經開始盈利了。我現在不僅可以養活自己,還可以補貼家用了,讓他們以后不要再累了。我把之前從銀行卡里取出幾千塊錢和一張有十萬元存款的工商卡放在桌子上。
他們一臉驚愕的望著我,問我這些錢到底是從哪來的,千萬不要去干違法犯紀的事情啊。我就知道他們會是這么樣的反應。雖然我真的是靠干‘違法犯紀’的是賺的錢,但我還是耐著性子告訴他們。這錢真的是我賺來的,讓他們放心的去用。然后我從書包里拿了一些我公司的文件給他們看了看,他們這才有點相信。
但我爸還是讓我不要太把精力放在這些事上面,還是要以學習為主。這跟輔導員說得簡直一模一樣,但我也只能點頭答應著。
在家住的這兩天,我把老雜毛留給我的那本筆記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但就是沒在里面找到那些傳說中的內功心法。不過里面倒是有一些對‘整勁’,‘內勁’的記載。但也只是一些很膚淺的了解,看跟沒看是一樣的。
在家待了幾天后,他們便又催我回學校去了。這就是父母最矛盾的地方,不在家的話,他們念得慌。在家的話,他們又催的慌。
回到學校,李胖子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現在有空沒有,有空的話就過去聚聚。這時候我才想起有這回事。問清了地址后,我便到校門口等出租車去了。可等了半天,一輛車都沒看見。媽的,我明天一定去買輛車。不然這老打車也太不方便了。
就在等車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以為是李胖子催我的,可拿起來一看才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
我把電話接通,聊了幾句后,便取消了今天去李胖子哪的打算。因為電話里的那頭是來自徽省統委會的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