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花解語04
- 秋水奇案錄
- 南夢河
- 3060字
- 2020-08-13 16:51:11
“哦?此話怎講?”夜秋水對于京城中各路達官顯貴知道的并不多,更不要說是遠在南嶺的皇族后人之事。
林懷宇道:“方解語自幼體弱,但卻從小喜歡舞蹈,她母親便請了師傅來教她,沒想到她對此竟是極有天賦,尤其極擅劍舞只是少在外人面前顯露,幾年前曾為太后舞過一次,我才知道,那舞姿確實不俗。因她早年喪母,其父當(dāng)年隨軍征戰(zhàn)時將便將家人都帶在了身邊,因此她年幼時曾在戰(zhàn)亂中走失,幾經(jīng)周折才尋回。故此,其父和兄長對失而復(fù)得的她視若珍寶。若是事情真如莫向禮所言,即便他沒有殺了許聰玉,也逃不過方家的追究,便是方解語的兄長一人便有可能打斷他一雙腿。”
夜秋水道:“自作自受。”
林懷宇輕輕笑了聲道:“確實。”
夜秋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向馬車外吩咐道:“盧勇、古羽,我先不回府,去城東的騰翔驛站。”
林懷宇問道:“你要去見方解語?”
夜秋水點頭:“是。”
林懷宇道:“只怕你要白走這一趟了。自從她來了京城,便一直抱病,不見客人。”
夜秋水若有所思道:“想來是心被傷透了。”
林懷宇的笑容漸漸凝注,輕輕將自己的手覆在夜秋水的手上道:“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際遇。但過去了便不用再去想了。”
夜秋水仰起臉輕輕笑著點了點頭,抬起另一只手握住了林懷宇的手。林懷宇先是一愣,但立刻臉上就露出了不受控制的興奮的笑容,將她的手輕輕的攥緊。他覺得自己心跳的劇烈,滿心的歡喜卻要盡力克制,唯恐有半點將她嚇到。他現(xiàn)在敢肯定,夜秋水真的正在一點點的對自己打開心門,自己正在一點點的走進她的心里。
騰翔驛之行,果如林懷宇所說,方解語的丫鬟謝絕了所有的訪客,理由也很簡單只說是姑娘在病中,不便見客。夜秋水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她總是覺得在這件事中,似乎有個什么東西是被錯過了的,但又說不清是什么。
為的是眼下的案子,避免麻煩林懷宇將夜秋水送回侯府便離開了。回到侯府夜秋水的腦子里依舊紛亂如麻,整理了下思緒,將今日探知的情況據(jù)實向老侯爺講述一番。
沐老侯爺眉間露出了為難之色,“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有證據(jù),有動機,如果他確實不是兇手,要洗刷冤屈不易。”
夜秋水點了點道:“確是,不過我向京兆尹程大人詢問過,許聰玉被發(fā)現(xiàn)時,所有窗戶緊閉,經(jīng)過仔細查找只有門上有血跡,由此推測兇手行兇之后是從門逃走的。仵作驗尸許聰玉被殺的時間恰恰就是莫向禮離開,無人證明其行蹤的那段時間內(nèi),死因是被人一刀穿心,兇器是一把薄而鋒利的短刀,下手的人快而準(zhǔn),極有可能是個習(xí)武之人。這些對莫向禮很是不利,他武藝不弱,又有隨身攜帶兵刃的習(xí)慣。但并未在他隨身攜帶的兵刃上驗出血跡。
沐老侯爺眸光一亮:“這么說,就是還沒找到行兇的兇器?”
夜秋水道:“是,而且目前的證據(jù)雖與他十分不利,但也無法就此定他的罪。現(xiàn)在,指向莫向禮最重要的證據(jù)就是門前和屋中的血跡,但既然要殺人為何要留下這么多證據(jù),還在房中等著人來捉拿?”
沐老侯爺點頭:“沒錯,殺人之人莫不是盡力湮滅證據(jù),雖然如此,但也沒有證據(jù)證明莫向禮不是兇手。”
夜秋水道:“義父不必憂心,我已經(jīng)想過,莫向禮說自己當(dāng)晚負氣離去一路上山,若能找到當(dāng)時在山中見過他的人,便可證明他沒有時間行兇。”
“如此甚好,明日我派人去鹿車山查訪。”沐老侯爺心中寬慰。
“父親,還有件事情,今日我在京兆府遇到了師兄,許子毅大人求他出面嚴(yán)懲兇手。”
“哦?”沐老侯爺明顯也是吃了一驚:“許子毅請求宣王出面?若是如此此事可是棘手了。”
夜秋水道:“我與師兄商量過,這件案子牽連了兩家朝中重臣情勢已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但只要能找到真正的兇手,眼前的局面就可化解,給兩家皆有交代。”
沐老侯爺點了點頭,皺起的眉頭沒有放松,“明日我便派人到鹿車山一帶查訪,只要能有人見過莫向禮,便可以證明他并非兇手。”
夜秋水道:“父親,我已經(jīng)與程大人商量過,明日我便到游船上去看一看還有有什么線索。”
沐老侯爺點了點頭,這件案子著實棘手,好在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為今之計便是要找到真兇,越快越好!
翌日一早,沐老侯爺便派了許多人手在鹿車山附近暗中查訪,莫雷將軍得知情況之后也派手下得力之人一起探查。
夜秋水更是一大早就帶著古羽來到了鹿車山,鹿車山的疊翠湖中一艘精美的畫舫停在岸邊,周圍有衙役把守,無關(guān)人等不得靠近。但好在鹿車山周圍村莊和人家不多,所以也沒什么人在此圍觀。
因前一日夜秋水與京兆尹程東大人已經(jīng)商議好,所以夜秋水到的時候,程東已經(jīng)在此等候,簡單寒暄了一番夜秋水便登上了畫舫仔細檢查。
這畫舫本是京中李將軍家的,李將軍之子與莫向禮是從小一同長大的兄弟,在日前與青梅竹馬的一位姓黃的官家小姐定了親,所以約了莫向禮與許聰玉一同出了游玩,也算是慶祝,卻不想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程東一邊向夜秋水說明畫,一邊引著夜秋水走向案發(fā)的房間。
這畫舫比一般的游湖的畫舫要大上一些,總共六間屋子,當(dāng)晚四人每人一間,許聰玉住在最里的房間,莫向禮住在她隔壁,李將軍之子住在莫向禮,張家小姐則住在了許聰玉的對面。隨從和船工都住在船尾處的兩間略大的房間,并不在一起。
走進船艙,程東指了指左手邊的第一個門,向夜秋水道:“當(dāng)晚,莫向禮就是住在這一間。”門上有著明顯的血跡,因已過了幾日顏色已經(jīng)變得有些發(fā)黑。然后又指著旁邊的一個門道,“許聰玉便是住在這間。”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夜秋水點頭一禮,便進了房間。
房間不大,甚至說還有些狹小,但家具布置的卻很雅致,只是此刻屋內(nèi)的斑斑血跡卻讓人感受不到絲毫的雅致與在船上賞景的怯意。
夜秋水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程東向夜秋水仔細說道:“許聰玉是被住在對面的張家小姐和她的丫鬟發(fā)現(xiàn)。張家小姐早上起來,與丫鬟一起來敲她的門,卻無人回答,推門進來就看到徐聰與躺在床前的地上,已經(jīng)氣絕,胸前一個窟窿,滿地是血。李家少爺聽到了聲音趕過來,逐順著血跡找到了莫向禮的房間。”
夜秋水走到窗邊問道:“程大人,這房間的窗戶案發(fā)之后有人動過嗎?”
程東搖頭道:“沒有,除了仵作和衙役在現(xiàn)場查勘,沒有人來過此處,衙役和仵作在查勘時所有物品均保持原狀。查勘之后也沒有人再進來過。”
夜秋水伸手摸了摸窗框,薄薄的灰塵十分的均勻,“許聰玉沒有帶丫鬟嗎?”
程東道:“原本是帶了的,但她與莫向禮爭吵之后,又將丫鬟罵了一頓,因丫鬟帶錯了她管用的洗臉用的香膏,讓丫鬟立刻回去取。丫鬟回去取了香膏再返回時城門關(guān)閉沒法出城,所以那一晚她是自己獨自在房中。”
夜秋水嘆了口氣,看來這許聰玉果然是跋扈慣了的,從不顧別人的感受,“程大人,我們?nèi)ツ蚨Y的房間看看,可好?”
程東點頭引著夜秋水來到了莫向禮房前,夜秋水看了看門上和門框上的血跡,抬手摸了摸,眉頭輕輕皺了皺,轉(zhuǎn)身走進房間,房間內(nèi)的地板上清晰的血滴延續(xù)到屋內(nèi),卻突然終止。
“程大人,莫向禮的身上可有發(fā)現(xiàn)血跡?”夜秋水問道。
程東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衙役仔細檢查過,并未發(fā)現(xiàn)血跡,當(dāng)時我怕他將染血的衣物換下丟入湖中。但同行的所有人都證明他穿的就是前一天所穿的衣服,并未換過,這一點也和他自己所說的回到船上之后便和衣而眠相符合。”
夜秋水點了點頭,走到窗邊,窗檐上同樣積著塵土,只是這一個窗檐上的塵土卻并不均勻。心念一閃,夜秋水推開窗向外看,卻看到林懷宇正站在一條停在畫舫邊的小船上,向著莫向禮的房間看。看到夜秋水,林懷宇滿面笑意,吩咐了一聲,小船便想岸邊劃去。
夜秋水關(guān)上了窗戶轉(zhuǎn)身與程東出了船艙下了船,程東看到林懷宇立刻上前行禮,“下官參見宣王。”
林懷宇搖了搖頭道:“程大人免禮。程大人勘查的如何?”
程東道:“下官無能,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
夜秋水想了想道:“程大人,船上有些地方去有些懷疑,卻還不能確定。”
林懷宇頓時精神一震:“是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