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的轉(zhuǎn)折
- 殺馬特的江湖
- 破皌佈
- 2363字
- 2020-11-12 18:13:18
兒?這個陌生男人怎么叫我兒?這么說他的意思是,他是我爹?我爹不是蔣老四嗎?怎么回事?尚且年幼的蔣國祥一時間處理不了這么多未知且沖擊力極強的訊息,大腦頃刻短路了。
他看著陌生男人的偽善笑容,慌忙往院子外面倒退,把自己的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蔣國祥囁嚅的回答說:“不……不是,你不是俺爹,俺有爹!”
可沒想到的是,蔣國祥的母親李二姑不僅沒有幫著他反駁陌生男子的話,反而抽泣著勸說他說:“兒啊,來認認你爹吧!他就是你爹!嗚嗚嗚啊……”
說罷李二姑哭的更兇了。雖說蔣老四兩年才回家一趟,但是這血濃于水的父子關(guān)系,如假包換的親生父親,蔣國祥是不可能認錯的。
“不!他不是俺爹!不是!”
畢竟蔣國祥還是個孩子,雖然還在嘴硬,但是心里早就慌了。此時的蔣國祥眼睛里早已經(jīng)噙滿了淚花。
這下蔣老爺子也看不下去了,他快步向蔣國祥走去,一把拽住蔣國祥的胳膊,輕聲嘆了口氣說:“唉,這孩子,他就是你爹,快認爹吧!”
蔣國祥沒想到自己的爺爺,他親爹的親爹也會這么說,這下子終于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還是蔣國祥的大伯想的周到,他趕忙勸住蔣老爺子說:“嗨,爹,你看你這,你們這些人都著急忙活的干啥?先給孩子講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啊,不然娃兒咋能接受這個事情嘛。”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因為那陌生男子已經(jīng)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大家講了一遍,所以在場的所有人見到蔣國祥的時候,都默認為蔣國祥也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才會著急讓蔣國祥來認爹。
于是就這樣,陌生男人在蔣國祥家人的圍攏下走到了院子里,又把事情的經(jīng)過給蒙在鼓里的蔣國祥講了一遍。
原來這段日子里,蔣老四一直在東莞的一個工地上當建筑工人。眼看著工程馬上就要竣工了,可是沒想到在三天之前卻發(fā)生了意外。這蔣老四在爬腳手架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從高處跌了下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當即就摔斷了脖子,鮮血從他的口中哇哇的吐了出來。
工友們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叫了救護車,工頭以及開發(fā)商的代表也隨即馬上趕往了醫(yī)院。這要是換做以往,這些工頭和開發(fā)商都恨不得農(nóng)民工直接摔死,因為摔死了可以一次性給一筆撫恤金,但是倘若摔傷了,那治療起來簡直就是無底洞。但是還真別說,蔣老四這回確實是趕上了好人。
首先要說這工頭和開發(fā)商的代表,真的是濟困扶危宅心仁厚。他們剛一到現(xiàn)場就當機立斷的告訴醫(yī)生,只要能把人救過來,花多少錢他們也認。不惜一切代價,先救人!
再說這醫(yī)院的醫(yī)生,真是華佗再世妙手仁心。醫(yī)生說:“這人的脖子已經(jīng)斷了,且不說人已經(jīng)沒氣了,就算能救過來,常規(guī)治療的話,怎么也得弄個高位截癱。但是呢,我還有個好辦法,這個人的頭是不能要了,剛好有人捐獻遺體,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咱們給他換個頭!換完了我保證他活蹦亂跳的!”
結(jié)果這醫(yī)院方面和建筑商方面兩邊一拍即合,成!雖說這事本來應該家屬親自簽字才能辦的,可是這蔣老四的家屬都在老家,等到家屬趕到醫(yī)院,那就只能直接在太平間里見面了,所以啊,先把腦袋換了再說吧!
“于是就這樣,我做了個換頭手術(shù),才成了現(xiàn)在這幅摸樣。”陌生男子用手指著自己脖子上的一圈疤痕講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男子講述完自己的經(jīng)歷之后,蔣國祥坐在地上簡直聽的呆了,全家人聽到動情之處都跟著嗚咽嗚咽的哭了起來。
陌生男人見蔣國祥沒有什么反應,趕緊蹲下身子,打算伸出手把蔣國祥從地上扶起來。
“兒啊,地上冷,趕緊坐起來吧,啊……哎哎哎哎,哎喲!你個混蛋小兔崽子,你怎么咬人啊你!”
啪嗒、啪嗒。血順著陌生男人的胳膊流到了地上,形成了幾個鮮紅的斑點,他的胳膊被蔣國祥咬破了。整個屋子里的男人都在吵鬧著,女人都在尖叫著,瞬間亂成了一鍋粥,那李二姑哭天喊地的說:“哎呀,他爹,你沒事吧,這剛做過手術(shù)又給咬了,趕緊打個狂犬疫苗吧!”
“打啥疫苗!拿你娃當狗崽子了!”蔣老爺子也感覺自己血壓有點高,扶著桌子捂著額頭吵了李二姑幾句。
趁著混亂,蔣國祥跑出了院子。
為什么要逃跑?蔣國祥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他仍舊不能相信自己的爹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吧。死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他爹沒死,只是換了個頭。可是這人要是換了腦袋,究竟算是個換了腦袋的蔣老四,還是個換了身體的陌生人呢?假設這陌生男人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人還能算是自己的爹嗎?不,退一步講,這換頭手術(shù)可能成功嗎?都說這腦袋和身子分了家,人就死定了,難道現(xiàn)代醫(yī)學這么發(fā)達,還能把腦袋再接上是嗎?可關(guān)鍵是蔣國祥從小到大沒出過村子,他也不知道現(xiàn)代醫(yī)學到底發(fā)展到了哪一步,只不過他憑借直覺就覺得這個事情無法相信罷了。
蔣國祥不懂,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想的明白,所以蔣國祥跑了,這天傍晚,他跑遍了二馬溝的各個地方。
他先是去了村醫(yī)劉大壯的家里。要說這劉大壯可是村子里面的能人,當年李二姑得了口腔潰瘍,劉大壯瞧過以后開了幾副藥抓下去,愣是把李二姑的口腔潰瘍治成了痔瘡。劉大壯聽完了蔣國祥的講述,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一會。他暗自擦了一把因為不懂裝懂而流出的冷汗,抬高了嗓門說:“咳嗯,這個事吧……嗯……可能!一定可能!我有兩個師兄,他們學的就是洋醫(yī),他們小學的時候就會這個!”
這劉大壯能有什么師兄?他不過就是年輕的時候和村子里的老中醫(yī)住的很近,老中醫(yī)死了以后他翻人家垃圾箱,撿到了一本中醫(yī)方面的書,小學文化的他查著字典一知半解的翻了幾頁,就當起醫(yī)生來了罷了。老實說,換頭手術(shù)的事情,劉大壯自己也不懂,但是硬要是讓他來判斷的話,他覺得是假的可能性更大一點。可問題是,假如他說換頭手術(shù)是假的,那么這陌生男人和蔣國祥一大家子人就會找上自己,說不定這陌生男人還會把自己拖出來當面對質(zhì)。
這樣的話,一來是白費口舌沒有錢賺,二來是假如真說不過人家,自己不懂裝懂的事情也就暴露了。所以思前想后,劉大壯都覺得這樁買賣不合適,這不是斷了自己的財路還得罪人么?
所以雖然劉大壯不知道換頭手術(shù)是真是假,但是他卻知道怎么不容易得罪人。所以,他才信口胡謅的告訴蔣國祥,這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