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風棋睜開眼時,天色已黑沉,透過窗子,明亮的圓月,似一輪白玉鏡盤,惹起人的涼傷。
孤月掛圓天,寒光灑九州。
風棋站在窗頭,久久佇立。夜已深了,城鎮里還不寂繆,燈光點點。還有些許吵鬧聲傳至耳朵。風棋伸手,將黑蛟劍拾起,推開窗戶,輕輕嘆了口氣。
“砰”風輕輕吹上了窗,屋內已經沒人,只余下淡淡離去的傷。
夜風不知何時開始呼嘯,一些未離開樹枝的葉隨風飄起,風棋離開了小鎮,他輕輕落到一棵樹上,伸出手,雙指夾起一片楓葉,脈絡明顯,是老了,衰了的體現。他又抬頭望月,月光寒,讓人心也寒。
“好輕功。”一個老者站在離風棋不遠處的一個樹旁,阻攔著風棋前進的方向,又有兩人呼嘯而來,呈三足之勢,將風棋緊緊包圍。
“沒有想到,你還敢出現。”老者冷冷道:“老夫今日不殺你,就愧對日月鐵輪司馬浩卓的稱號!”他是司馬浩卓,司馬昊天的哥哥,因為才能武功遠遜色于司馬昊天,而沒能成為皇極宮宮主。但他的江湖地位很高,即便一方掌門見他,都得客客氣氣。
“老夫等了三天三夜,終于把你盼來,哈哈哈,老天也要替我兒報仇。”司馬浩卓狂傲無比,雖然他不知道風棋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以為他就是兇手。
日月雙輪,一烈火之紅,一靈玉之白,飛速旋轉之間,有如一輪太陽和一尊明月。
風棋目光寒如水,拔劍。
劍蕩黑蛟,煞氣照寒光,夜風隨人動,雙輪變廢鐵。
風棋一劍,將司馬浩卓的日月雙輪給削段。他凌空出擊,強烈無比,將司馬浩卓給震住,“一起上。”司馬浩卓大喊,拔劍而上,這時黑夜中疾射出兩柄鐵索連環刀,風棋身子一側,躲過一把刀,又單手抓住另外一把刀。
那人大急,雙手握刀,猛地用力回拉,生恐兵器被奪。風棋冷哼一聲,將手中長刀甩出,那人措手不及,長刀貫穿他的身體,將他釘在一棵大樹上,血濺長空。
另外一人喝司馬浩卓同時上前,一使雙掌,一提長劍。風棋絲毫不懼,一掌一劍對上。他一劍將使雙掌的那人人頭削下,一掌將司馬浩卓打的倒飛而出,長劍脫手,口吐鮮血。直接撞到一棵樹上,才滯住身體,風棋手持黑蛟長劍,冷冷的走了過去。
司馬浩卓吐了兩口血,狠狠盯著風棋,道:“可恨,可恨,若非老夫當初傷了根基,豈會敗于你手。”風棋不理會他自己的解脫,揮劍,血濺。
風棋抬頭,收劍,大步向前走。皇極宮,江湖圣地之一,有幾百年歷史,底蘊深厚,高手如云。歷史上,皇極宮足足出了三代圣王,七位王者。雖高文王后,皇極宮再未出現王者,但前人留下的武功秘籍,名兵利器,足以震撼武林宵小。
如今皇極宮,戒備森嚴,遠遠便能看見游動的點點星火。自從皇極宮將二帝陵墓密圖公布出來之后,以黃泉殿、碧落宮為首的兩大魔教便多次對皇極宮實施暗殺、偷襲。到如今,已經有不下十位皇極宮重要人物染血。
玉扇郎君司馬端被幽冥子一箭釘死在皇極宮城門之上。小日月司馬恒血染清雅居,皇極宮名宿外功強者鐵如山被白衣判官一扇斷頭、、、、、、
黃泉殿,大帝所創教派,數千年而不朽,神秘且強大。如今,皇極宮要挖黃泉大帝的古墓,讓黃泉殿如何不怒?
風棋飛身而起,直奔皇極宮,他輕功極好,比追風還要快。這小小城門又如何能攔得住風棋,即便有巡邏之人,又有何用?
皇極宮龐大無比,有數百年歷史,武林世家司馬一族修筑皇極宮建立天下城,歷經數百年,雖多遭戰火,但仍然頑強的存在于當地,并成為江湖上最強大的勢力之一。這里宮殿眾多,風棋站在一個山頭良久,眺望皇極宮。
“大哥他又去清雅居了?”皇極宮大殿主座上坐著一個國字臉的中年大漢,他雙目如電,不怒自威,正是如今正道江湖領頭人司馬昊天。
殿內一中年漢子回答道:“自恒兒被殺之后,大哥便有些神志不清,天天如此,已經誤殺了許多江湖俠客。我們雖然借勢壓下,但這樣下去遲早會弄出大事來。眾多大派也將要到來,到時候他們以此事做文章,或許會影響我們皇極宮大業。”
殿內又一中年人道:“有什么不妙,若是被發現,就說那些人是邪魔外道便是。”
司馬昊天搖頭道:“不行,浩誠,你帶三十鐵騎出發,找出大哥,將他帶回宮內,這些日子把他關在宮里不準許出宮。”
“是。”司馬浩誠領命而去。
他話音剛落,司馬昊天冷哼一聲,雙目一瞪,手一拍桌椅,飛身而起,將頂上瓦礫撞碎,“魔門妖孽,也敢到我皇極宮放肆!”
司馬昊天雖手中無兵器,以雙掌拍出,如有催城之勢。屋頂黑衣人連忙后退,雙手往前一送,兩把白刃飛出,白刃寒息四射,殺氣逼人。
“雕蟲小技。”司馬昊天冷笑,拔出腰間長劍,將月華刀擊飛。黑衣人接過月華刀,縱身后躍,向外飛撤。
“休走!”司馬浩誠左手持短槍,右手握短戟飛身而起,攔住黑衣人。黑衣人不敢應戰,虛過幾招,縱身而退。
“想走!”司馬昊天已經撲來,臨空一掌,黑衣人無法避開,只能硬接一掌,借力飛得更遠了。
“賊子休走!”一人高喝,這人身穿黃金鎖子甲,頭戴束發紫金冠,手持精鋼長槍,槍頭有八道脊。這人正是司馬昊天長子司馬長空,一身戰力,舉世非凡,有乃父之風。曾在劍跡之戰,大展威風。
他帶領二十名甲士趕來,黑衣人一聲冷哼,從袖子里甩出一抹紅霧,笑道:“想留我,豈是那么容易?”
“不好,有毒。”“啊——”慘叫不止。
“賊子,休逃。”整個皇極宮人聲鼎沸,火光四起,穿梭之人,往返不息。
“殺。”
“殺。”
“休走。”
“歹毒之徒。”司馬昊天冷冷的站在屋脊之上,司馬浩誠愧聲道:“二哥,小弟無能。”
司馬昊天一擺手,不以為意道:“他跑不了的,中了我的催心掌,也想走。”
“在那里!在那里!”一人大叫。
黑衣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提刀向前跑,他好不容易跑出皇極宮,又遇到一群巡邏人。他不敢戀戰,轉身就走。
“休走!”一人沖上前,舉刀怒斥道,黑衣人斜身閃過,白刃輕滑,一道血花濺。他嘴角溢出一絲紅,奮力前跑,但明顯氣勁不足,連握刀的手都快握不住刀了。
“你還想逃嗎?”天地一聲驚雷,司馬長空雙目赤紅如染血,領著三十鐵騎殺氣騰騰,追向黑衣人。司馬長空縱馬飛來,長槍刺向黑衣人。黑衣人拼勁全力,勉強閃過,反手灑下一團紅霧。司馬長空胯下戰馬突然發出一聲悲鳴,撲倒下去,口吐血沫。
司馬長空臉色發白,幸虧他內力深厚,生生將毒壓制住,但他身后有十多名鐵騎連人帶馬斃命。
“你們退后。”司馬長空大喝:“老子宰了你。”
“你殺了我,你就死定了。”黑衣人無力躲開,趕緊說道。
長槍停在他額頭三分處。
“我皇極宮有的是神醫,還怕你的毒?”
黑衣人道:“信不信由你,你要是不信,就殺了我吧。”
司馬長空冷哼一聲,道:“你剛剛撒的毒消了沒?”
黑衣人嗅了嗅,道:“你先把刀拿開,不然我聞不出來。”
司馬長空握槍之手青筋鼓起,抖了抖,終于將槍拿開。
黑衣人在此嗅了嗅,說道:“差不多沒了。”
司馬長空厲聲道:“你若敢騙我,我當場斬了你。來人,拿下他!”四名甲士上前,正要抓住黑衣人時候。
突然,一道白影出現,一掌掀翻四人,他伸手抱住黑衣人,又“嗖”一聲,向后退去,他快如閃電,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出好遠。
“你怎么樣了?”風棋從窗子里鉆了進來,將黑衣人放大床上,取下面紗。黑衣人看了風棋一眼,頭一歪,“砰”月華刀落到地上,風棋將月華刀撿起,放到床單下蓋著。沉默了下,將黑衣人扶起。雙手貼在他的后背,雖然隔著衣服,他依舊能感受到一絲柔軟。風棋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內氣渡了進去。
天色漸明,黑衣人睜開眼,已不見風棋。他伸手摸了下被子,從下面取出月華刀。“吱——”黑衣人手一緊,又松開。風棋關上門,端著兩籠包子和兩碗豆漿上來,他將包子豆漿放到桌上,問道:“你怎么樣?”
“為什么救我?”黑衣人不答反問。
風棋看向窗外,說出兩字:“圣醫。”
黑衣人沉默,道:“外面有皇極宮的人?”
風棋“嗯”了一聲,黑衣人道:“你轉過身子去,我換件衣服。”
風趣詫異的看了眼黑衣人,他哪里還有什么衣服?
“你轉過身子。”黑衣人催促道,風棋背過身子,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風棋道:“都是男的,你還怕見人?”又等了片刻,一道柔和的女聲傳到風棋耳朵,“好了,你可以轉過身子。”風棋回頭,只見一個妙齡美貌女子身穿白色衣裙坐在床頭,至于那件夜行服就不知去哪里了。
“你,你,沒想到你的易容術這么高明,這一身打扮,誰會看出你是男的?”風棋驚嘆道。
美貌女子愣了下,道:“我本來就是女孩。”
風棋心中不信,故意問道:“那我該如何稱呼姑娘你?”
“我全名叫白曦月。”美貌女子道。
風棋道:“你真是女兒身?”
白曦月皺眉,道:“我本來就是。”她伸手抓了個包子,丟進嘴里,又喝了口豆漿,說道:“餓死本姑娘了。”
風棋道:“吃完,就該啟程了。”
白曦月點點頭,道:“聽你的,穿過境山,我們就直奔蓬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