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奪親將軍:許你一世溫情
- 千金求
- 2209字
- 2020-09-12 16:55:45
顧青聽到傳召,便跟著婆子走了進來。
雙腿并攏屈膝,微低頭,右手壓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行至一常禮。
房媽媽看到,暗暗點了點頭。
祈夫人便走近了去瞧。
顧青抬眼看去,便見一個穿著暗青色花紋袍子的嬤嬤立在眼前,那嬤嬤生的濃眉大眼,雖說滿頭銀絲以過半,但臉上的皺紋卻不明顯。額骨高高隆起,平白的添了幾絲嚴峻。
顧青的心里就打了個顫,她想著自己最近的表現也并未突兀。不知為何就單獨的召見自己。
祈夫人正眼瞧著,這丫頭還是小呢,表情藏不住事兒瞞不過人。
也虧得小,可惜了得遭回罪!
正想著,便伸出了手捋了捋她的骨骼。
顧青便嚇得撲通一聲跪下。
“怎樣,可還行?”房媽媽身邊的劉嬤嬤問道。
祈夫人仔細的摸了個便,緩緩的說道:
“倒也行得通。”
聽到此話,房媽媽的心便落回了肚子。“那及如此,今日準備一下,就從明日開始。”
掃了一眼還跪著的顧青,心想,倒也不枉自己在她身上投的銀錢和精力。
顧青卻忐忑不安著。出了屋子,心神不寧。
待到晚間,就有婆子來收拾她的換洗衣物。
那婆子們嘴甚嚴,不發一語,指使人收拾了東西便走。
原本嘰嘰喳喳的姑娘們,見此都安靜下來。
顧青并未疑惑多久,她被帶到單獨的一間房里,首先入門就是個屏風,屏風后面放著個能容一人大小的木桶,而里間,除了一個羅漢床與柜子外,倒也沒什么了。
那婆子吩咐讓她好生歇息后,就退了下去。
顧青這一夜睡得并不安穩,閉上眼睛便夢到前世,她有時會覺得那是一場夢,可夢里那種被打、被虐待的感覺卻是如此清晰。她還夢到那個未曾見面的孩兒。像是怨她這個當娘的那般懦弱,那么狠心。
可憐有人今夜,膽小怯房空。
第二日,顧青是被人拍醒的。
這時天剛有一絲亮,祈夫人仔細看去,見那丫頭淚眼婆娑,雖說氣色養了一段時日好了些,可衣衫下的身量卻也是骨瘦如柴。不由得涌出一絲同情。
也是窮苦人家的丫頭過不下去,才賣入了這種地方吧。
同情歸同情,自己也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辦事。
待顧青醒透,召人端來一碗清粥, 細細說道:
“我姓祈,可喚我為祈夫人,姑娘以后怕是有大造化的,只是現如今,恐怕要吃些苦頭,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過程雖遭罪了些,也望姑娘要好生配合。”
顧青聽聞緊緊的抓住祈夫人的手。縱然經歷了兩世,也不過比別人多活了幾歲,很多東西都是顧青前世聽而未聞的。在老謀深見的嬤嬤們面前顯得那般蒼白。
“望夫人能透支一二。”
祈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并不是什么秘密,告知她本人也無妨,做這種事兒怎么說,也得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是這樣的,皆因姑娘的骨量已長成,若修成柔媚之術,還得給姑娘開一次骨,且不用擔心,曾有那高門大戶里后宅夫人都曾尋過老婦化過骨,這也是種攏絡寵愛的手段不是。與姑娘是有好處的,只是過程遭罪了些,也無甚大危險。往不好處說,姑娘如今身已是奴籍,若習得這柔媚之術,還怕沒有安身立命之本?”
顧青想著,自己當初是被“掠賣”而來,怒籍卻也算不上,只怕已入了賤籍。一入賤籍怕是打死都不用備案。
命運何其苦?
無非是個玩偶,學與不學又豈能自己做主?
祈夫人見她表情以想開,便吩咐了人準備。
其實她大可不必為那丫頭費那么多的話,正經的良家人是看不上這些的,但她見顧青身有異香,又得主家重視。再加上自己有那么一絲可憐,就想著寬了她的心。
待準備妥當,就讓顧青脫光了衣服。取出了自己隨身所帶的銀針。
“前期雖算不上多疼,也望姑娘,不可大喊大叫。”
說罷,下手飛快,頭一針就灸在百會穴。隨后,順著三陽經,以三陰經密密麻麻針扎七七四十九處。
顧青倒也一聲未吭。剛開始只是有種酥麻,慢慢的隨著時間推移,就有一種從腳底蔓延往上啃咬東西的那種感覺。
雖然不舒服,倒也能忍。她便又覺得祈夫人,好像往她身上涂抹了某種東西。覺得一種火辣辣的感覺油然而來。
隨后也不知道自己被反復的折騰了幾回,直到饑腸轆轆,也沒見有人傳膳。正想動彈,就聽得祈夫人說道。
“姑娘往后每日只能一餐七分飽。今日便是破例給姑娘了一碗清粥,往后就沒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便被放入那個木桶中。忽覺得渾身酸痛無力。也不知木桶里放了什么東西,泡的人頭昏目漲。
待顧青再睜開眼時,便覺得天色已黑,點著燭臺。其實不然,不過是媳婦們封閉的門窗,隔斷了光亮。
那祈夫人便招這幾個婆子給顧青喂了點東西,休息片刻,就開始了松骨。
這才是重中之重。
只見她尋了布條,把顧青的手綁于頭頂。雙腿叉開,以最奇怪的姿勢,緊緊的反綁了一圈。下手就按了起來。
顧青疼的直哼哼。
卻沒人在意。
誰也沒有功夫去在意一個奴隸的死活。主子們只想著這個丫頭最后會有多大用處,而不會關心她會經受多大的苦痛。
不過就是一個賤奴!
渾渾噩噩的,顧青每日都要受同樣的折磨。
待到二十一日,她便覺得痛,仿佛入了骨髓。
她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像是誰拿斧子把骨頭一寸一寸的砍開。又像是在火中烤,鍋中煎,一點一點的摻入皮膚,不由自己做主。
恍恍惚惚中,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她看到自己卑微的乞求,匍匐在地。那一張張獰掙丑惡的嘴臉以及鞭打在身上皮開肉綻的聲音,她小心的爬著、躲著、一寸的挪,她聽到了那種猖狂的笑,以及口口聲聲,罵著她是個娼婦。
“娼婦”?
何為娼?何為婦?她又何其無辜?
無數次,她哀嘆命運的不公。
當重來一回,那轟然而來的狂喜,到最后也不過是,黃粱一夢。
每每這時她神情恍惚,祈夫人便重重一擊。把她從思慮中拉回。
有時祈夫人,也驚心于那丫頭剛才的表情,
像是,活不下去。
對于一個十三四歲的丫頭而言,能經歷過什么事,才會有活不下去的表情?
無非是餓肚子,受虐待罷了,又怎能會讓人活不下去?
祈夫人就覺得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