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漠從雨閣離去之時,已是將‘長虹劍典’修煉到了大成,用去了二十二日,中間的“秋狝”因為圍獵窮奇之事被推去,所以不再有任何鄭府的安排,一直到大成王漠才從宋霖雨之處離開。
宋霖雨久居深閣,常獨自撫琴,因此這二十多日并無人起疑。但是二十二日的相處,卻消弭了泰逢所設下的封禁,一如當初,王漠并未發現。
“青曦公子的天賦,還真是令人,自慚形穢啊。”裴昱傳念道。他裴昱自詡天才,但在王漠面前卻有些不足相看。
“有什么好慚愧的,不過是使用了外物罷了。太子長琴序列修者的全面輔佐,何況我還使用了那一枚二品的‘極道’丹,眾所周知,像‘極道’丹這樣的丹藥,什么固本培元、修復傷勢都是其次,最為主要的還是那促進參悟的功能。我不過是用多了些手段罷了。”王漠笑道,顯然對此并不在意。
“算了,我就不說了,原本以為你只是修煉天賦高,沒想到劍道也是如此。”裴昱有些被打擊了。
“不必如此,一個十五歲的元嬰境圓滿,而且所有境界都是天道品質的人的確是可以成為頂尖天才。但是我出問題了,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無法再有任何進步,而這段時間,那些其余的頂尖天才們便可以超過我了。”王漠寬慰道。
兩人不復再語。回到鄭府,王漠便打算向鄭青云說出自己的計劃。“鄭氏要離開云都了。”未等王漠出語,鄭青云便道,滿是不甘。
“為什么,如今的云都,除了府主,誰還能對鄭氏如何?”王漠不解。
“這是帝國軍部的新令:荊州與揚州的征兵制度由原來的十抽三改為十抽七,其余所有未服兵役之人,遷往冀州,入居‘羽民國’。”鄭青云將一份文書拿到王漠面前,對王漠說道。
“‘羽民國’,那是什么?”王漠問道。
“據說是漂流在天空之中的不墜之城,能夠容納下兩州子民,其中還有相應的資源配置。不過放心,‘羽民國’只是留給平民們的安排,真正留給我們鄭氏所居住的地方,也比如今差不了多少。大不了重建一座鄭府。”鄭青云安慰道。
“既然如此,那青曦就祝鄭氏好運了。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王漠故作歡快。
“嗯?你不打算走嗎?”鄭青云不悅道。
“是的,姐姐。青曦現在還不能走,云都城外不是還有一個白蓮教嗎?青曦打算拿他們歷練一番,而后再離開去尋找接下來的資源。
青曦的境界已經出現問題,若是不解決,此生將再無寸進,原本青曦打算在滅除白蓮教后離開云都,與鄭氏暫別,如今看來,似乎是要改變這個計劃了。”王漠解釋道。
“連最高位格都已經開始撤離了云都,你知道缺乏了最高位格們鎮守的云都城有多么危險嗎?云都府將只留下周云燁都統一人鎮守。
與他一起的只有新征入伍的士兵,屆時大軍壓境,云都將宛若空城,就這點力量,根本不可能在戰爭之中阻擋多久,兩三日已是萬幸,若非周云燁都統還有一個緋云劍圣弟子的名聲,不出一時三刻,聯軍便可將云都踏平。”
鄭青云開始生氣了,這是王漠注意到的一個小細節,每當鄭青云生氣的時候,開始說話之前都會抿一下嘴唇,現在便是如此。
“姐姐不必生氣了,常言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人生總歸不是一帆風順,天下亦無不散之筵席,離別也只是為了下一次相逢。待到一切解決完畢,青曦會回鄭氏的,一如當初的諾言。”王漠笑著,但眼角卻有些濕潤。
“王漠,我在新的鄭府等你,若是不回來,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濟都王氏為什么就剩下你了,我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我沒有在新的鄭府等到你,我相信會追尋其中隱秘的人會有很多。”鄭青云一把將王漠攬在懷里,而后在王漠耳邊狠聲說道。
“放心好了,姐姐,我會回去的。”王漠將手放在了鄭青云的后肩上,輕聲對鄭青云說道,因為年齡的原因,鄭青云比王漠要高出半個頭。王漠的身高是標準單位下的一米七,但是鄭青云確是有近一米八的身高。王漠被鄭青云攬住后,這已經是能夠觸及的最大限度。
“原來你叫王漠啊,名滿天下的濟都王氏,那究竟是何等戰力,才能覆滅昔日濟都呢?”待回房中后,裴昱問道。
“那不是現在的你我能夠接觸的,莫要說直接接觸他們,即便是那能隔著數十萬里取人性命的詛咒,就能夠解決你了。不過這仇,我遲早要報。”王漠厲聲說道。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方才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個‘雨’大家,一個鄭青云,兩個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看不出來,你也是個風流之人?”裴昱換了一種曖昧的語句表達。
“我與你可不同,你看我何曾有過輕浮之舉?不要把我與你相提并論。”王漠不屑。
“哦?是嗎,我怎么看著那鄭青云對你很是動情呢,還有那個‘雨’大家,看你的眼神也是含情脈脈啊。相信我,在這一方面,我見解更為獨到。”裴昱不信。
“宋霖雨對于我而言,只看重她的那一道序列。至于鄭青云,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與她之間對彼此的情感已經被封禁。嗯?不對!你剛剛說鄭青云對我很是動情?”王漠陡然之間面色變得凝重。
“對啊,你們剛剛可不是一般的動情。”裴昱帶有笑容。
王漠低頭看向腰間的禁步,夫諸四角繁綴而下的玉珠已經毫無反應,而此刻,王漠正在行走!
王漠迅速將禁步取下,不斷注入法力進入其中,這一次的結果比上一次的好一些,夫諸四角之上出現垂下的珠玉變得更多,但應該還是有很大一部分缺少,畢竟王漠現在只是元嬰圓滿而已,還不是化神。
若是預計不錯,化神境的法力應是現在的九倍。凡道化神是元嬰圓滿閾值的三倍,地品是六倍,天道是九倍,但化神境會有其他的補足,所以即便再強大,都不會有越階而戰這種說法。
其實不論是什么境界,都不會有越階而戰,最多最多,也就是能夠戰得平手,逃離追殺。
“難怪方才會這樣,裴昱,以后我腰間這禁步若是失效了,第一時間通知我。”完成一切之后,王漠如釋重負,但還是覺得這樣難以保證,于是又對裴昱說道。
“這沒什么問題,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是何物?”裴昱心中充滿好奇。
于是王漠將之前的事情又說了一邊,當然,天命所相關的那部分被隱去。
鄭氏預定撤離的時間到了,不斷有艦艇駛來,將物資等運輸出去,一切按照計劃進行。“青曦在此,與各位別過了,望他日再見,更是另一番新相。”王漠對前方的眾人說道,最后一批走的,都是鄭氏真正的高層。
“公子,他日有緣再會。”前方的鄭煜說道,而后帶著一眾人離去,鄭青云早已登上艦艇,估計是不好再相見了。
“笙歌過往,樓臺已空。”這是王漠回頭看見鄭府時最后的印象。已經通知了清原澤自己會留在云都和拿白蓮教做歷練的信息。
王漠騎著一匹?(huān)疏出城,?疏像是一匹白馬,但是背后有著赤色的鬃毛披在身后,一只獨角在其頭頂直指向天,但最終端卻有分叉,烈焰在其身旁燃燒。
?疏,辟火神獸,因為缺乏攻擊手段,所以?疏序列并不常見。
“西河鄉在這個月月初發生了一起白蓮教妖人作案事件,死者無非是皮肉盡失,唯留枯骨,觸之即散。”這是從清原澤手中得到的情報。
那些死者的慘狀無非是由于尸魔序列的術法“奪靈”所造成,吸取皮肉鮮血作為養分,補全自己的軀體,最后的白骨可以作為其本身骨體凝練的材料。觸之即散,便是其精華喪失的征兆。
?疏奔馳在荒野之上,大部分平民都已經撤離了,除了那些早就被帝國拋棄的罪犯,還有原本就在荒野之上嗜血為生的獵人。可以說,這荒野之上,十個人之中就有九個手上沾染過其他人的鮮血,那是怎樣也洗不凈的罪孽。
“又一個肥羊來了,看這只?疏奔跑的速度,應該是只六階以上的,而且這上面的人穿著不錯呢。老大,這一次可是發財了。”一伙人在暗處窺視,其中一個身材短小,氣質猥瑣的人對另一人說道。
“正好我的尸骨精髓不夠用了,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個筑基境界以上的修士了,最多和我一樣是個金丹圓滿,剛剛好拿他提煉新的尸骨粉。而且應該是個富家子弟,像這樣的人,向來只要威脅幾句,便會害怕得心驚膽戰了。”為首之人,面容粗獷,對其余人說道。
“誰先出去,待會兒他的寶物分三成。”此人再言。
“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客氣了,這三成寶物,就由我收下了。”身后一個提著長刀的中等身材之人說道。隨即此人沖了出去,飛至王漠前方。
“小子,交出你身上的寶物,乖乖下馬投降,我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他將長刀背在身后,面露兇色。
“將火焰釋放出來,沖過去,踏死他。”王漠眼中滿是輕蔑與不屑,對著騎下的?疏說道。烈焰燃燒在?疏周身,?疏發出一聲嘶鳴后沖向前方之人,速度越來越快,蹄下的力度越來越大,泥土濺起。
?疏就這樣踏在了攔路之人的身上,一擊致死,蹄下的血肉模糊尸首被烈焰燃燒,只留下了一架晶瑩的骨骼,但最終也是化為青煙。
序列尸魔,筑基境。這便是天道意念觀測之下此人的序列境界。三等神序列、筑基的境界,這就是王漠不屑的原因,而他坐下的?疏,是六階,筑基境相當于二階妖神,結局自然是顯而易見。
“大膽,竟敢殺我的兄弟。”這面容粗獷的大漢口中怒喊,帶著一群人飛了出來。
天道意念再次開啟,不出意外,一群尸魔序列修煉者,只是為首之人是金丹圓滿,而后方的人兩個金丹初期外,其余皆是筑基乃至練氣。
“一群廢物,還敢攔路,先前的家伙已經死了,還看不清局勢嗎?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長虹落日’”?疏之上的王漠一劍揮出,帶著凌冽的火道意念與劍意,宛若落日余暉灑在敵人身上,與?疏的火焰相結合,金色與赤色映照。
一劍落下,僅留下了一人,就是那個金丹圓滿境界的為首者,但即便如此,他也已經是重傷。王漠下了?疏,將長劍橫于此人脖頸,語氣森然道:“說說吧,關于白蓮教的事情,你瞞不了,尸魔的骨骼,你看到了嗎?”
“我不知道,尸魔是什么?我錯了,是小人有眼無珠,公子你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此人十分聰明,沒有提修煉尸魔序列的事情,而是單純的提殺人越貨。
因為尸魔序列和僵尸序列一樣,在修煉開始,其修煉者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長劍劃過他的手腕、足腕之處,將其手腳筋都挑斷了,“還是實話實說吧,我這個人不喜歡廢話。”王漠再道。
“嘶~~啊!”這人哀嚎,但是很快又道:“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依舊不打算招。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尸魔序列在所有序列之中絕對屬于罕見,一萬人之中也未必有一人會選擇修煉,甚至于,他在接觸之前,聞所未聞,所有他選擇賭一把,王漠并不認識尸魔序列的特點現象。
若非王漠早有見識,且身負天道意念,已經確定了此人是尸魔序列修士,還真會被他這一番糊弄給蒙混了過去。
“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不然可以再給你來幾劍,實在不行,我還有一把匕首,皮肉撕裂之苦,也可以讓你慢慢品嘗。”王漠又是舉劍,直接剜出了他的一只眼睛,又使用法力將其手臂震碎,其中的骨頭也成了碎片。
“白蓮教,我只接觸到一個元嬰境的中層,而且我們這種地方,也沒有高層在這里,這個地方,僅算是一個分部而已。他在西河鄉,府邸。”已經被痛苦折磨的不堪的人說道。
“很好,你可以去死了。”王漠一劍將此人喉嚨貫穿。騎上?疏,接著向西河鄉府所在的地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