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色明暗有加,流云遮擋了窗外的太陽,亦遮蔽了唯一的溫暖,幽涼的黑石地面上渲染著很多沉默的涼意,先生的身形高瘦孱弱,絲發(fā)縷縷的披在身后,他似乎是在明曦的神情中看到了什么,終是從袖中掏出一個琥珀色瓶子,甩給明曦后背過身去,唇齒敲出一個“滾”字。
明曦得了東西,一板一眼的告退。
待明曦走后,床上的女子方才徐徐起身,毫不介懷的在床上整理自己的狼狽的衣衫,她生了一張弧度正好的薄唇,暈染的胭脂紅在話語間上下蹁躚,光憑聲音便能撩撥的人心癢難耐,無論身段還是聲音,都顯然是極魅惑的一個女子。
“你給了她?”她放出嬌柔的問話。
先生淡笑,拖拽衣衫向窗口處行了幾步,甫一開窗,冰天雪地的涼薄便鉆進了胸口,他吸了一口滋味清爽的空氣,只覺將要在黑暗中腐爛的自己又有了新生的感受,曠野入眼,紛飛無際。
“我能給她的不多,只若是我能有我能給的,便滿足了她吧。”
那女子不知何時也下地來,在身后毫不介懷的抱住了先生的身子,擔憂道。
“你將藥給了她,只怕你這病又要難熬了……”
“不是還有你,”先生的掌心覆在女子的手背上,幾近溫柔的喚出她的名字,“瑟瑟,幸而我的身邊還有你。”
幸而是個殘忍的詞,因為它明明就意味著,你非他最好的選擇,只是因為無奈將就才將你留下,可這世上,偏偏就是有那么多的癡傻人,參得透幸而兩字的深意,卻參不透你走不進他心中的現(xiàn)實。
“你讓她殺了藍書,若那藍家找寧家的麻煩,可怎么好?”
瑟瑟轉(zhuǎn)念想起藍家,忽起滿懷擔憂,她是真心為先生謀劃,卻并不是真的懂先生的心思,先生的神色仍舊淡然如水,自信一切都在其掌中,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瑟瑟便細心的為他遞過水來,先生的目光沉在碧涼的杯中水中,搖晃的漣漪泛在面容的倒影里,吹皺道道淺痕。
“藍渠有野心,卻無能力,我只擔憂他不能將江湖四家的水攪渾。”
瑟瑟會意,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微微笑道:“想來先生又要遣我出去辦事了。”
先生順勢將她攬入懷中,用面頰上的肌膚摩擦著瑟瑟的發(fā)頂,溫緩的聲音遙遠的透著誘惑:“待你完成任務(wù)之后,我自然會好好獎勵你的。”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權(quán)勢地位,先生明明知道,我瑟瑟對這些都不看重。”
瑟瑟動作輕柔的將先生推開一臂的距離,指尖抵在他的肩頭,仰頭別有用意的望著先生的臉,先生低下眸子,探入她翰深的眸底,徐徐近前上前挑起她的下巴,在她的櫻唇上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呼吸侵染在面頰上,撩撥的瑟瑟又是一片暈紅。
“若是你能辦好這件差事,我便多陪你幾夜,到那時,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