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彼此需要
書名: 溺寵之路作者名: 清風徐萊本章字數: 4001字更新時間: 2020-09-13 09:39:17
在嫁入東宮這么長的時間里邊,裴知意是第一回感受到了,她不是一個單純的寵妃,她雖然不學無術,也不是那么地落落大方,但是她對趙承基來說,是有意義的。趙承基需要她的陪伴,在他最無助的時候,在他面對連他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不用她去做過多的事情,只要能夠輕輕地任他靠在懷中,已經足夠。
“直到今天,我還是放不下,之前應該不管那么多禮儀和面子,陪伴在母親大人的床前,照顧她,卻不是假裝睡著,讓她有機會多看看我。哪怕是分開的時候會難過,可是那樣的難過也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奈何我年紀太小,還不能想清楚這些問題。意兒,有時候我倒是十分傾羨你,心里裝不住話,想講什么,便講什么,高興和不高興,都擺在臉上,跟我不一樣,我只會把那些事情都深深地藏著,害怕別人發現。”
趙承基悠悠地開口說,但是方才的顫抖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的情緒明顯安頓下來了不少。
“因為在裴家啊,父親自打我懂事的時候,就教我了,什么都不要藏著掖著,要是感覺很高興,就表現出來,感覺不高興了,也不能夠堆積在心里,會憋出病來的。因此,我素來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反倒是更喜愛太子這樣的脾性。”裴知意揚了揚嘴角,“看起來就覺得很聰慧,不像我這樣,傻乎乎的,還容易被人騙?!?
趙承基也被她逗樂了,這丫頭的腦回路真是有夠奇特的。
“太子,咱們可不可以一直這樣,坦誠相對?”裴知意眨了眨眼睛,無比認真地請求說,趙承基尚未開口,她又講了句:“當然,我說的是你我二人的情緒,類似什么朝廷機密,后宮瑣事啦,在這些方面,你可以有你的秘密,不用全部告訴我的。”
“這是在問我的意見嗎?”趙承基伸手捏了捏她圓圓的臉蛋,“怕是已經決定好了,不過是告訴我一聲罷了。”
“太子說的倒好像也沒錯?!迸嶂忪乓频膿P了揚下巴,臉上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好像他們家里,她就是老大的一副神氣樣子。
不過,臉上還有方才哭過的,留下的淚痕,趙承基看著心間都融化了,用袖子給她把淚痕擦拭干凈。
“好,我聽你的,我們之間,不會有別的人,不會有秘密?!?
“太子最好了。”
“嗯,那有沒有什么報償吶?”趙承基瞥著她,瞬間氣氛就變得不一樣了,分明是秋天的季節,整個帳篷內卻好像涌起了萬般的春色。
裴知意無言。
為什么連這樣的話題,也能被他帶偏,她實在是不曉得怎么回應才合適了,不過是伸手把他的胸膛推了一把。
可是裴知意那軟綿綿的手,不像是在拒絕,反而在趙承基眼里,變成了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他更加興奮了幾分,湊近到了她的面前。
“太子。”裴知意被他握住手,動彈不得了,撒嬌說了聲,沒想到在眼下昏黃燭光的照耀下,讓趙承基覺得興趣盎然,都不挑逗她了,徑直將她抱入了自己的胸膛中,瞧著那雙唇,眼睛中泛起了迷蒙的意味。
“太子,墨親王求見?!?
他們差點就要吻上了,帳篷外邊卻傳來了清河公公的聲音。
裴知意心下一驚,從方才的氣氛中緩過神來,用了用力,便從趙承基的懷抱中逃脫了,抿著嘴巴, 一副好不嬌羞的樣子,甚至提著裙擺,躲到了案牘后邊去。
她躺在美人榻上,在感嘆著多虧是墨親王來的及時,否則這個家伙又要對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而且來的也正是其人,倘如是羌親王,估計都沒有等清河公公稟報,人就已經在他們倆面前看戲了。
“可惡?!?
趙承基在心底里嘟囔了一句,胸膛里燃燒的那團火被這個大冰山澆滅了大半,托著下巴想,之前在珠星閣的時候,康泰帝講的那些事不無道理,趙尹墨跟他們好說歹說都是同輩人,怎么也到了應該家里有個女人管教著的時候了,不然老是忙于政事,甚至閑著來叨擾他們的好事。
“放行?!?
語氣中有點無奈。
趙尹墨認為趙承基還在處理政務,才有些不悅,因此也沒多想什么。
“看太子神色不佳,是不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趙承基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幫忙,給他幫忙?這樣的床笫之事是他幫得上忙的嗎?那他還不得綠成草原?
趙承基忍住滿腔的怒火,想了想, 趙尹墨似乎對女子全然沒有半分興趣似的,也沒有經驗,不能夠對他生氣。
強壓住了不悅的情緒,方才詢問起正事:“趙羌年那邊怎么樣了?”
“我跟緲云郡主抵達的時候,他已經是皮開肉綻了,二位正在歇息著?!壁w尹墨如實回答說。
“當真是動手了?”趙承基微微張開了嘴巴。
“是啊,之前的絹帕就那樣塞著,而且是王妃拿的棍子,我瞧了瞧,架勢是擺的挺大的,不過還是沒有下狠手?!?
“我就說,王妃不會那么狠心的,倘若是王爺親自來,恐怕就不止是這樣的結果了。”趙承基淺淺的說了聲。
“多虧了媛兒來了?!壁w尹墨嘆了聲,趙羌年實在是頗受老天的眷顧,家妹這么乖巧懂事,能勸得動他家里的父母,不然,他可能怕是真得被打得屁股開花了。
說道了這位媛兒,裴知意也是曉得的,眼下的緲云郡主,是瑱王家里的一個寶貝。
小時候便活潑俏皮惹人喜愛,長大后更是出落得水靈,性子也和趙羌年是兩個極端,一個愛惹禍,一個知書達理惹人喜愛。
最要緊的是,她還和趙羌年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特別會說話,會哄得長輩高興,尤其是家里的父親跟母親,所以在瑱王府內,她哪怕是女兒身,可是地位還是要比那個天天就知道闖禍的趙羌年高上一大截,王爺和王妃對她都是極盡寵愛。
但凡是她說的,二人就沒有不應允下來的。
所以,她開口替趙羌年求情,這件事才有了著落。
趙承基也是跟著揚了揚唇角,想了半天,接著往外面提聲說:“清河?!?
清河趕緊應聲掀開簾子,進來行了個禮說:“奴才在,您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現在就把我攜著的金瘡藥,呈到羌親王那邊,而且得跟他說明白了,該他做的事情,一定要有始有終。”
清河公公頓了頓,沒應答,趙承基橫了他一眼,他才趕緊允了下來。
接著邁開腳步,到帳篷角落里堆著的一堆木箱中,去尋那塊金瘡藥,這跟之前的金瘡藥有所不同,是因為要舉辦大圍獵,所以下令,教御醫坊專程做出來的藥膏,防止太子和圣上有什么受傷的時候,用的藥也都是罕見的,什么天山雪蓮,都是寶貝。這樣新制成的金瘡藥僅僅只有兩塊,一塊是給了皇上,另一塊是放在了太子的箱子當中。
這么寶貝的東西,如此輕易地就賞賜給了羌親王,他是當真有一點不忍心。
奈何他不是做主的人,太子都拿定了主意,他總不能扭扭捏捏地說,羌親王不過是蹭破了點皮,用這么寶貴的金瘡藥,實在是太浪費了?
別了吧,他要是真這么說,太子不大發光火才見了鬼。
嘆了口氣,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東西清理了一番,清河公公按捺下心中的舍不得,把金創膏好生地拿一個玉盒子放起來,捧在了手中,掀開門簾,朝羌親王的方向邁開了腳步。
裴知意把清河公公的一切行為都盡收眼中,憋著笑,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了,把方才不愉快的場景全部都拋在了腦后,也沒有在美人榻上歇著了,而是重新回到了趙承基的身邊。
“哦,太子,還有一件事情?!?
趙尹墨這才瞧見了, 裴知意也在趙羌年的帳篷里邊,看見她倒是回憶起了一樁奇怪的事: “我本來是到媛兒的帳篷里邊找她幫忙的,結果竟瞧見了果果?!?
“果果?”裴知意驚得微微張開了雙唇,“你確定嗎?果果為什么會在緲云郡主的帳篷當中?”
“至于具體的緣由,我就不曉得了,那個時候,是急著給趙羌年搬救兵,所以只不過是看了一眼,沒有跟媛兒溝通什么,”
趙尹墨如實相告。
“估計和趙羌年那小子脫不了干系。”趙承基皺著眉頭說了句,目光落在了裴知意的身上,語氣中滿是溺愛地說:“記得在車輦上,你就告訴本宮,講你思念著果果了。眼下不是正好有了機會,我尋個時間,便把果果領到你身邊來陪伴著,你覺得如何?”
“甚好,甚好,謝謝太子!”裴知意也一時懶得去追究具體的原因了,霎時間來了精神,心里想,這大魔王趙羌年平時無惡不作,到了關鍵的時候,反倒是給她幫了個大忙,把果果領到秋陽山這邊了。
心里惦記著,還有不久的時間,便能瞧見果果了,裴知意笑容都變得更加明媚了幾分。
看得趙承基亦是心中歡喜。
接著清了清嗓子,沖趙尹墨說:“好了,下去休息吧,明日有夠你忙的?!?
“趙羌年講,他弄了什么燒烤宴會,在太子陛下不遠的地方,您不參加嗎?”趙尹墨淡淡地說。
“不參加了,你們玩?!壁w承基索性擺了擺手,然后又怕是露出了什么馬腳,“唔,今兒有點乏了,改日吧?!?
剛編造了這個理由,趙尹墨滿臉都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對方是什么體力,都清楚地很,不過是乘坐了會兒車輦,怎么就乏了?
想想這個理由的確也有些站不住腳, 甚至連趙承基自己都有點臉上掛不住了。
趙尹墨皺了皺眉頭,思慮了一番,才說出口道:“太子,您是不是哪里有些不舒服?需不需要傳隨行的御醫來?”
似乎這樣就可以說得通了,因為身子不舒服,所以乘坐了車輦,就更加感到疲乏了,因此需要休息,不能夠參加外面的宴會。
否則,他不懂太子為何突然間變了性子。
身體不舒服?
嗯,他確實有些身體不舒服,至于是哪方面的不舒服,他的藥正在旁邊一臉無辜地眨巴著眼睛,瞧著他二人呢。
趙承基頷首準備應允了他的說法,旁邊杵著的裴知意,明白了趙承基的想法,面龐上是有點掛不住了,升起了兩片緋紅色的云朵。
似乎是為了打破自己的尷尬,裴知意接過話茬說:“羌親王好像是挨了打,還有力氣辦宴會?”
“不過是蹭破了表皮罷了,沒什么大礙?!蹦凶訚h大丈夫,怎么會破了皮,就沒有力氣做別的事情,趙尹墨百思不得其解。
“哦?!迸嶂饪s了縮脖子,她感覺她就是屬于榆木腦袋一根筋了,未曾料想,朝廷中還有比她更加榆木腦袋的人存在,趙承基的意思,他居然還是沒有想清楚。
于是便索性瞧了瞧趙承基,順著趙尹墨的話說:“太子,我們不然……”
“有興趣?”趙承基微微偏了偏頭。
“我在琢磨果果是不是會被帶去玩?!币虼怂嗍窍肴ヅ加鲆幌?。
“果果應該在珮櫻郡主的帳篷里,媛兒在那邊待著。”講到珮櫻郡主,趙尹墨的臉上閃過了一絲溫柔。
“珮櫻也到秋陽山了?”裴知意有些訝異地說,她對傳聞中的珮櫻還是素未謀面,好像她一直在深閨中,從來不參與任何京城的活動。
“嗯。”趙尹墨頷首,“但是不愿意和別的人打交道,一直在篷中?!?
“珮櫻仍舊是見不得陌生人?”趙承基淡淡詢問了聲。
“嗯,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勸她到了秋陽山,瞧著幼時,珮櫻跟媛兒比較親密,所以專程讓媛兒到那邊跟她說說話,也免得她一個人太寂寞了。”
趙尹墨耷拉著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