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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交心

  • 溺寵之路
  • 清風徐萊
  • 4087字
  • 2020-09-13 09:39:17

發現了眼下的情況,趙羌年悄悄往后退了兩步,直覺反應就是要趕緊逃離現場。

但是任憑他腳底下怎么努力,身體卻沒有挪動半分,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還是在原來的位置邁步。

回頭一看,是瑱王把他揪住了,離開了地面,他怎么逃都沒有用了。

“臭小子。”瑱王厲聲說,“就知道你想要逃!”

“嘿嘿,爹爹。”趙羌年側過臉打量著瑱王的表情,勉強扯了扯嘴角說:“爹爹您也在這里啊!我還以為你今天舟車勞頓了,在帳篷里頭歇息呢。”

“我身體好得很,不像你說的那般風燭殘年了,如何,你好像看見我,不大高興的樣子?”

瑱王面色分不清喜怒的質問了他一下,另一只手已經按在佩劍上了,似乎隨時都能給他一番教訓的模樣,糟糕,他是什么都知道了嗎?

語氣都沾染上了幾分嘲諷的一位。

“不,萬萬不敢這么想啊,您身子好,我自然是最最開心的。”趙羌年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爹爹,您說,在太子的帳篷面前,怎么也得給我留個薄面不是,我是過來給太子講秋陽山圍獵的事情的,待匯報完畢了,我一定到咱們家的帳篷里去,把其他的事情好好跟您講清楚,您覺得,怎么樣?”

“我認為不怎么樣。”瑱王一手撫了撫胡子,“我要是這下把你放開了,恐怕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抓著著你這小兔崽子了,你自己動,現在就到咱們帳篷里里去。”

瑱王講罷了,拽著趙羌年的衣袍,便想拉著他往前走。

“爹爹,慢著,慢著嘛。”趙羌年扭動著后背,試圖把他拉扯著的袍子脫下來,懇求說:“爹爹,哪怕是您要責罰我,怎么要到了京城里,咱們家里去講,你說這帳篷邊上住了這么多人,又不是我一個人丟臉……”

“哦?”瑱王饒有興味地反問了一句,“對了,你母親大人,在家里收拾行李的順當,就把家里那根最粗的棍棒給放入了包裹中,她還在候著你,不要讓她候急了啊。”

“什么?”趙羌年瞪大了眼睛,聽這個說法,看來母親大人也當真跟他動脾氣了,這回都幫著瑱王那一邊了。

“爹爹,你瞧這還是在太子的帳篷前面呢,讓我不要那么丟臉好不好?”

“你趕緊別再說話了。”趙羌年還要反駁什么,瑱王訓斥了聲,“你還知道顏面?我看你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時候,怎么從來沒想過你還有這種東西呢?你假如還在這里磨磨唧唧的,我就直接在這里家法教訓你了,信不信?”

瑱王蓄意把聲音講得很高,趙羌年一下子耳朵里都灌滿了他嚴厲的訓斥,裴知意隔著帳篷門,都被嚇得不輕。

在心里琢磨著,之前還覺得康泰帝對太子下手太狠,現在看來,康泰帝對兒子,還算得上是仁愛了。

“太子……”

某位小親王百般無奈之下,又想起了這根救命稻草,但是,趙承基在帳篷里坐著,巋然不動,仿佛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動靜,和救命的聲音一樣。

“太子,這個臭小子多謝你幫我逮住了,后面秋陽山的事情,交給墨兒來操持著,至于圣上那邊,我也會去給一個交代的。”

瑱王掀開了簾子,進來跟趙承基招呼了一聲,他的聲音中明顯能夠聽得出來,仍舊是滿腔怒意,看起來趙羌年這番被逮回去,肯定是要遭殃了。

“好的,瑱王叔叔,您先回去歇息吧。”趙承基起身行禮,畢竟人家怎么說也是他的叔叔輩分,“至于圣上那頭,我會親自把這一切講清楚的,您可以放心。”

“那就太好了,還得感謝太子的操勞。”瑱王對太子的態度,和對趙羌年的態度,完全是判若兩人,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家,裴知意甚至覺得好像太子才是他兒子似的。

“滾,不要讓我把你綁回去,到了帳篷里,自然有你好看的。”

扭過頭去,對身后低眉順眼的趙羌年,一下子又換了一張臉。

“瑱王。”

趙羌年方才已然放棄了掙扎,想著怎么在挨打之前作弊,可以少受點痛楚的時候,帳篷外傳來了一道清麗的聲音。

掀開簾子,眸子微微眨了眨,竟是瑱王妃聽見這邊的動靜,過來瞧瞧情況了。

“母親大人……”

趙羌年熄滅的期盼,一下子熊熊燃燒了起來,咬著下唇,楚楚可憐地叫了一聲,渴望瑱王妃能夠像往日一樣,替他說幾句求情的話。

“你為何跑到這邊來了,不是乘坐了車輦,還有些身體不適嗎?”瑱王搖了搖頭,對自家王妃使了個顏色。

“這邊好大的聲響,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八成是跟羌兒有關,因此專程走來瞧瞧。”瑱王妃不急不緩地解釋道,“而且,圣上住的便在太子邊上的帳篷,我們的家事,在這里弄得這么大動靜,怕不是一件好事啊。”

“沒錯沒錯,母親大人甚是有理。”

趙羌年心中一顆小鹿亂撞了起來,瞧瞧,母親大人果然是護著他的,眼下就替他來解圍了!

那曉得,瑱王妃瞥也沒瞥他一眼,不過是朝向瑱王的方向,接著說了句:“我們還是把臭小子帶回咱們那邊,拿布給他把這張嘮嘮叨叨的嘴巴塞住了,然后再狠狠地教訓一頓,不然給別人添了麻煩,影響多不好。”

砰。

是趙羌年心碎的聲音。

甚至瑱王也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他這王妃素日里對兒子最是恩寵,可是做了她不認同的事情,兇起來教瑱王都跟著怕了。

拿布塞上再教訓?

嘖嘖,想起趙羌年被這樣教訓的樣子,他都不禁有點可憐了。

“嗚!”趙羌年這下子知道再不跑就是絕路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瑱王手上掙脫了開來,想逃之夭夭。

可誰知道瑱王年紀雖大了,卻極為機敏,在他脫手而出的下一剎那,便像逮個兔子一樣,順手把他拎了回來。

“母親大人救……”話茬方才講了一半,半張的嘴里就當真地教瑱王妃堵起來了,用的是她手里的絹帕,趙羌年一時間被堵住了嘴,嗚嗚嚶嚶地沒辦法狡辯什么了。

“話多。”

瑱王妃沖著他,不滿地教訓了一句,接著面對趙承基和裴知意的時候,立馬又換上了平日里那樣溫柔婉約的姿態。

“不好意思,教太子看了咱們家的笑話。”

“您不用擔心,我知道是羌兒無理取鬧。”趙承基點了點頭,再瞧了下趙羌年,此時跟整個人都曬蔫了一般,不禁在心里偷偷笑了聲,臉上也跟著展現出一絲笑意來。

“我和王爺先帶著羌兒告辭了,不打擾太子了。”瑱王妃亦是揚起嘴角,禮貌地告別,接著打量了一下裴知意,對趙尹墨說:“對了,墨兒這些日子跟著咱們羌兒,肯定也出了不少苦力,看著都清瘦了些,以后到咱王府來,我呀給你燉上一些補品,來滋養滋養身子。”

“好的,伯母。”

趙尹墨畢恭畢敬地拱了拱手,答應了下來。

瑱王妃很是欣賞地頷首,接著踏步走在前面,朝瑱王府的帳篷那邊去了,瑱王則是拽著趙羌年隨在王妃的身后。

眼瞧著三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趙尹墨一改沒什么反應的冰山臉,眸光中閃過了一絲擔憂,沉聲說:“太子……”

“嗯,去瞧瞧他。”趙承基沒有待趙尹墨說完,便曉得了他心中在擔憂些什么。

“遵命。”趙尹墨聽了他的話,急忙踏步掀開了帳篷的簾子,朝趙羌年的方向追過去了。

裴知意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二人跟對暗號似的,在交流些什么,不過外人都說他們仨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甚篤,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前一個話才說了一般,趙承基已經曉得他心里在思索些什么了。

實在是一段佳話啊!

“太子,你當真不顧羌親王的死活啦?”

“從小到大,他就是這般,做事情不顧慮后果的,必須要吃點苦頭,才能夠吃一塹長一智,我要是現在給他當了救命稻草,那他以后做壞事的時候,總惦記著有我給他當后盾,不僅不知道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更加過分起來。你以為圣上那邊聽不到他們這么大的動靜?還不是明白了他們家的這個情況,故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原來如此。”裴知意頷首,“可是趙羌年不就倒了大霉,甚至他的母妃都沒有朝著他說話了,太子,我聽說瑱王妃是最愛護這個小兒子的,為什么剛才……”

“跟之前不同,趙羌年這次弄回來的人,過了二十也就罷了,可偏偏還是一個克死了兩個丈夫的女人。”

“莫非瑱王妃也信這樣的命格之事?”

“她既然寵愛趙羌年,肯定是寧愿迷信點,也不愿意放任他胡作非為吧。”趙承基輕輕嘆了口氣,眸光中閃過了一絲落寞的神色。

但是很快,就從他的眸子中消失不見了,假若不是裴知意在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他,亦是不會有察覺。

“太子。”裴知意湊近他的身子,輕輕地抱住了他,“不要不開心,你有意兒,有父皇,有這么多朋友,還有皇祖母在寵愛著你。”

裴知意明白他的感受,他的母親,在他僅僅七歲的時候,便撒手人寰,他的成長過程中,哪怕有再多妃嬪的寵愛,也比不上生母來得重要。

“沒關系的。”趙承基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不過是有些傾羨罷了,這臭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太子……”

“皇后誕下我的時候,因為生產大傷元氣,所以常常都在床上臥著養病,跟我在一塊的時間也可以說是非常少的。我對她的很多記憶來自于圣上的回憶,他告訴我,我熟睡時,她才會偷偷在門外瞧著,瞧著,也不過來打擾。可是到了我想跟她親熱的時候,她卻一直避而不見,我心里難過,到圣上面前哭訴,問母親大人是不是討厭我了。”趙承基講到此處,怔忪了一下,看向了別的地方,好像在回憶過去的事情一般,而且把不悅的情緒也打理好了,最后才說:“圣上當時沒有立即回復我,接著對我說,承兒,是個好孩子,母親大人心里是最愛你的,可是她怕有一天她離開了,你會傷心,所以才故意避開你,免得你會太過依賴于她,那樣對你是很不好的。”

裴知意聽完了這番話,只覺得心頭苦楚,但是又不可能在趙承基的面前說,讓他本人更加難受,不過是側頭過去,用帕子把眼淚撫去了。

“我聽了圣上說的話,才專程尋了一個借口,講這邊的空氣不好,把我的小案牘,放在了母親大人的房間當中,學習的時候,她就在背后默默看著我,我也不講什么,她更是不講什么,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她撒手人寰的那一天。”

鼻尖酸楚了起來,趙承基終于是沒有把故事接著敘述下去了。

他要是接著把那些細節回憶出來,講給裴知意聽,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甚至于在她面前掉下眼淚來,他從來都不喜歡在別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裴知意面前。

“太子。”裴知意的情緒累積到了頂點,只覺得心跟著揪起來疼,恨不能幫他吃苦一樣地,吸了吸鼻子。

世人只知道太子文韜武略,天下無雙,可是不曉得在這些光輝的事情背后,他承受了多少平常人所難以承受的東西,那可是他的生母,他卻連在她懷里要安慰的資格都沒有,彼時他才多大的年紀啊,肩上就要承擔這么多的東西。

“我沒關系的。”

他的聲線明顯沾染上了一點顫抖,既是在舒緩著裴知意提他心疼的情緒,又是在舒緩著自己對于曾經那些事情的難過。

“太子,你可以流淚的,意兒永遠是你的溫柔鄉,是你不需要帶著面具來面對的人,在意兒心里,你就是一個保護著我的丈夫,但是意兒也會心疼你的難過……”

裴知意抱住了他。

二人沒有再說話,不過是靜靜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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