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才看著陳福，他眼睛一瞇，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問，“哦，先生需要些什么樣的美人圖呢？”

笑尼瑪呢，老子還能有這需求 ？

陳福依然微笑著回道，“不知可否借先生一個早上的時間，然后跟在下去一個地方，再一起詳談呢？”

“去哪？”

“你家。”

“？？？”

本來張秀才是想拒絕的，畢竟他也是有一身文人風骨的。

但是在陳福同志的誠心下，張秀才終于被打動了，他手腳麻利地收起了那塊銀兩，然后將畫攤收起。他走在前面，伸手一引，示意陳福跟著他走。

不一會兒，來到了一間草房前，張秀才轉過身，難得露出一絲尷尬，“寒舍簡陋，還望海涵。”

陳福倒是不太介意，一個已經淪落到在街上賣畫的窮書生，要是住著豪宅，那才奇怪呢，咋的，家里有礦啊。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陳福微笑著說道，

張秀才眼睛一亮，“哈哈哈，先生請坐，先生能來寒舍，也是我這草廬蓬蓽生輝了。”

事實上，投其所好永遠是王道，這世上有不愛錢的，有不愛名的，但很少有這兩樣都不要的，而這兩樣都不要的，叫做隱士，而古代最有趣的一個現象就是人盡皆知的隱士，全世界都知道他很低調（＝。＝）。

“哈哈哈，陳先生，來看看我畫的這幾幅畫吧，這幾張美人圖可入你法眼？”

陳福接過畫之后，欣賞了一下之后，又將畫輕輕放下，“先生畫工著實不凡，盡得此中真意。”頓了一下之后，他接著說道，“只是我要的畫，可能著實有些不雅，恐為禮法不容也，不只先生可否應允呢？”

清末之際，風氣保守封建，民國時期那些畫報上的性感女郎，基本不會出現這個時代，而陳福想要的就是那些明艷的畫報，在這個封建的時代，能夠有爆炸性的效果。

和張秀才說了一番要求之后，他雙眼逐漸睜大，似乎是被陳福這些有些離經叛道的想法所震撼到了。正當陳福以為他準備拒絕的時候，他才開口，

“先生真是大才啊，所思所想，皆是離經叛道，和我竟然是同道中人啊。”說著又走到床頭開始翻找起來，

陳福這才注意到，他的床頭還擺著一疊畫紙。

“....孔圣人曾言食色性也，何樂而不為啊，哈哈哈。”張秀才一邊說著，一邊把畫紙拿給陳福看。陳福一邊欣賞著這幾張畫，然后又似是而非地附和幾句，心中暗道，老淫賊，真沒想到一副清高樣還畫這種東西.....等等，他把這些擺在床頭？那這些....陳福突然有些惡寒，趕緊把畫放下，又狀若無事地擦擦手。

又是一番相互吹捧之后，陳福離開了張秀才的家，又留下了一點銀兩，兩人約定了三天之后，就來取畫。

回到戚家之后，和常威稟報一番之后，陳福又在家中忙活了起來，自己雖說在常威的心中印象不算差，但終究只是一介奴才的身份，和之前在戚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換了一個地方干活罷了。

京城的景色不差，夕陽漸落，璀璨明媚。

往廚房去的路上，陳福看見墻角一只蜘蛛正在織網，突然覺得自己很像這只蜘蛛，正在不斷織網，緩緩等待一場風暴的降臨，等待著，獵物的進網。

忙活了一個下午，吃完晚飯之后，常威又準備讓陳福跟著一起去青樓快活了。

這一次，陳福跟著常威一起走進了這紙醉金迷的溫柔鄉，鶯鶯燕燕，燕瘦環肥，入目之景。皆是香艷春色。

古代的青樓其實是很有意思的地方，姑娘靠這里求生，老鴇靠這里撈錢，文人士子可求名，販夫走卒可求色，這里有野蠻生動的情欲，也可能有纏綿悱惻的愛情，世間百態，不一而足。

陳福和常威進去之后，常威就去了自己常去光顧的一個姑娘那里，一個叫做小蠻的女子。陳福則去了老鴇那里，不知道為什么，陳福對于這位真正的祖安教母實在是有點打怵，生怕她一張嘴，自己就得獻祭自己的族譜，還好，這位三姑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

什么素養？認錢不認人啊。╰(￣▽￣)╭

“哎喲，這不是常公子身邊的來福，怎么，今天你也想找找樂子，跟你說啊，我這里啊的姑娘們啊，個個是國色天香，來來來，我給你介紹啊。”

“不急不急，”陳福淡然一笑，“三姑啊，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啊。”說著，手中遞上了一點銀子。

三姑見著錢，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立刻接過銀子，向著身邊的姑娘囑咐了幾句，然后對陳福說，“來福啊，咱們這邊走。”

來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地方，三姑神秘一笑，“來福啊，和我說說，想要個什么樣的，啥口味的我這都有。”

我就這么像色欲熏心的嘛....陳福有些無語，“三姑啊，不知你這飄香院最近的生意怎么樣啊。”

三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笑著說，“托常公子的福，還是不錯的，姑娘們也都熱情，恩客們也愿意光顧。”

“那三姑可有愿意生意更好呢。”陳福神秘一笑，

“哎呀，那怎么不想呢，你們男人啊，總是喜新厭舊，怎么知道我們這些女人的苦啊。”三姑說著，輕輕扇著扇子，一臉的幽怨。

陳福有些惡寒，不自在地搓搓手指，“三姑，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是否要聽啊。”

“哎呀，來福，你就別吊我這老鴇子的胃口了，快說吧。”她左右環顧一下之后，覺得這里還是有些人多耳雜，又將陳福帶進了一間房。

關上房門之后，陳福笑著說，“三姑，自古以來，這煙花女子無不以色侍人，有才情的女子，以舞姿，文采，博君一笑，又或者借歌喉在這歡場中立足，但是皆是在這墻院之內。不知三姑也沒有想過如何在這飄香院外，讓姑娘們一展姿顏。”

“有啊，這不是這些才子文人們也寫了不少的話本故事，也算是吧。”

“這些自然也算是的，可若是能夠更加直觀地展示呢？”接著陳福又說了一些關于畫報，服裝的創意，再加上后世在以蒼老師為首的一眾老師的帶領下，見識過的新世界，從服裝到道具再到其他。

鑒于尺度過大，這里不方便闡述了。

三姑聽著這些主意，興奮地臉色發紅，直呼內行。陳福一副淡然的模樣，呵，好歹是經過多年東瀛老師歷練的，雖然保持著單身的優良傳統，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小場面，小場面。

日子過得很快，幾天之后，陳福拿著張秀才畫的幾幅畫，又將張秀才帶到三姑的面前，并且在和三姑溝通過后，陳福又去找了一位裁縫，將腦里了關于新式旗袍的創意付諸實物，飄香院的姑娘們，本就身形窈窕，曲線動人，在這旗袍的襯托下，愈發顯得身段出挑。張秀才又根據這些，畫了幾幅圖畫，可以稱得上形神兼備，艷麗動人。

這一切自然瞞不過常威，但是在陳福的勸說之下，常威默許了陳福的舉動，陳福告訴飄香院姑娘們的那些東西，讓常公子很是享受了一番。，當然，主要的原因就是，幾乎全是陳福和三姑兩個人在出錢。其實這些事情，本來是為當時的所謂風氣不容的，但是這亂世中，自然沒什么人太在乎這些了。

很快，陳福身上的那些銀子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身逢亂世，什么最多，自然是乞丐了，這廣告廣告，講究的就是廣而告之，這地頭的乞丐，就是陳福最好的廣告渠道。

蘇家的院子前，陳福帶這禮物，再一次來到了這里，“蘇大哥，你在家嗎？”

“誰啊。”蘇燦的聲音傳來，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陳老弟，你怎么有空來啊。”

“蘇大哥，孩子們在家，我帶了點東西給他們。”

“哈哈哈，你嫂子她帶著孩子們出去玩了，快進來吧。”蘇燦熱情地拉著他進了院門。

兩人坐定之后，先是聊了幾句，陳福這才說道，“蘇大哥，哎，我這有些事情，本來不應該打擾你的，可我實在有些緊急。”

“哎，陳老弟這就見外了不是，來，快說說，我一定盡力幫你。”

陳福將自己先前所做的事情，簡略復述了一遍，有些為難地說，“不知道蘇大哥還和丐幫內的人認識嗎？”

蘇燦沉默了下來，自己終究只是前幫主，也和丐幫的人沒什么大的聯絡了，過了一會之后，他開口，“行，我還認識一個人，我這就介紹你和他認識一下吧，不過能不能成，我就不好說了。”

“謝謝蘇大哥了，無論能不能成，我都會記得蘇大哥的幫助的。”

“見外了，見外了，咱們這就走吧。”

兩人走出蘇家的大院，沿著街道，拐進了一間破廟，蘇燦大聲叫道，“鄭長老，我是蘇燦，你在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渾厚有力，顯然和蘇燦一樣，內力深厚，“是幫主嗎？”

很快，一個同樣衣衫襤褸，身上掛著幾個口袋的人來到了陳福和蘇燦的身前。他身材高大，面相淳樸剛直。

幫主？看來這丐幫還是有人想著蘇燦這個前任幫主的。

“幫主，找我什么事啊。”

蘇燦聽著他的稱呼，落寞一笑，搖搖頭說，“鄭長老，我早就不是幫主了，就別這么叫我了。不說這些了，這位是陳福，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天有些事情，找你幫忙。”

陳福微笑著和他打招呼，將手中的酒遞了過去，“鄭長老，來，這是我在這街上買的酒，不是什么好酒，希望鄭長老不要嫌棄。”

鄭長老爽朗一笑，接過酒，拔掉酒塞，仰頭喝了起來。一副豪邁的樣子。

之后，陳福將自己想要借丐幫弟子，將飄香院的事情傳播出去，鄭長老喝著酒，聽著陳福的描述。

在陳福說完之后，他卻沒有立刻回復陳福，只是轉頭看向了身旁的蘇燦，“幫主，這幫中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現在幫中群龍無首，四分五裂，難道您真的不愿回來嗎？”

蘇燦也看著他，揉了揉一頭亂發，“哎，還是先幫我這朋友吧。”

鄭長老顯然不是第一次被拒絕了，沒有繼續勸說，又對陳福說，“陳兄弟，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幫你這個忙了。”

陳福看著他，立刻回禮，“多謝鄭長老相助了。”

兩人告別鄭長老之后，很快，陳福也和蘇燦告別了。

看著陳福離去的背影，又想起鄭長老剛才所說的，蘇燦內心有些難受，他微微張嘴，終于沒有說出什么，只是一嘆。

正午陽光熾烈，蘇燦躺在床上，四肢舒展，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邊的陳福，則回想這剛剛鄭長老的言行，嘴角一揚，心中又有了些想法。

回到常家的陳福，靜靜等待著事情的發酵，他知道，這飄香院很快就會成為京城最紅的妓院。

幾天后，一處宅院內，“誒，李公子，你，可知道這飄香院現在最紅的姑娘是誰啊”

另一人先是一抿茶水，“我覺得是素茹姑娘吧。”

那人又說，“我覺得還是如煙最美啊。”

“可是這票選的結果是這素茹姑娘啊。”

票選，也是陳福弄出的新玩意，一兩銀子十票，選出自己心中最美的姑娘，榜一可以有與姑娘春風一度的機會，當然也是看雙方自愿。

“這女子之美，豈可以這票選出，自然是各有心頭好了，不過那如煙姑娘，身著旗袍的樣子，實在是動人心魄啊。”

“是極是極，那今夜，”

“哈哈哈，咱們一同前去，為自己心儀的姑娘投票。”

經過乞丐窩子到普通人的口口相傳，再到這飄香院外的畫報，香艷迷人，還有這會員制度的淘汰攀比，這飄香院，一時之間，人盡皆知，有人唾罵，有人羨慕，有人向往，這飄香院成了名副其實的京城第一青樓。

一日，飄香院外來了兩個人，衣著華貴，其中一個人，有些病懨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