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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拋下

  • 不若暖陽似流年
  • ly九歌
  • 5754字
  • 2025-07-29 22:42:25

“林瑾,這次和京平外國語大學的交換生計劃,名額很少,你確定不考慮一下嗎?”

輔導員靠在椅子上,看著面前垂眸的林瑾。

剛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接著補充:“如果是擔心費用問題的話,京平物價是比較高的,但聽聞你來自星海,兩邊物價差不多。”

“而且只交換一年,后面也能申請助學金什么的,京外的德語系可是數一數二的厲害。”

導員拿著申請表,遞到林瑾面前,“機不可失啊,剩下的時間還有很多,你要不再考慮一下?”

回到宿舍后的林瑾,一直拿著那張申請表發呆。

京外,德語系。

是林瑾心中最向往的殿堂,但高考分數線確實是夠不上。

神差鬼使地,林瑾抓著那張表,“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想立馬奪門而出,拿著表堅定地導員說,“謝謝老師,我一定要去,這是我高中時期的夢想。”

這是我夢寐以求的高校,我知道自己不夠格,但當這樣一個可以進去學習一年的機會擺在面前,還是無法抗拒。

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握著門的手,扭開。

門外的寒風打在了林瑾的臉上。

“京平”“顧澤”“婚約”

鋪天蓋地的新聞報道,此刻又在那腦海中浮現。

寒冷讓林瑾的大腦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停下了腳步。

不是江都的冬天太冷,而是京平的風雪吹到了這里。

那張申請表,又被放回了桌上,壓在了書本下。

晚上林瑾離開兼職換班的時候,在一家商場門口遇到了秦鈺,她挽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年紀約莫三十多歲,氣質清雅,兩人談笑間,很是親昵。

他們沒注意到穿著工作服的林瑾,徑直走了過去。

回去的路上,林瑾接到了秦昂的電話。

“小債務人,最后一筆匯款我收到了,今天是我當你債主的最后一天了,你身體怎么樣了,最近有沒有按時吃飯?”

秦昂的聲音一如往常的輕快明亮。

好似在這深冬里,突如其來的一團溫暖的火源。

林瑾握著手機,點頭:“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小手術,債主不用太擔心我。最近......”

突然想到了剛剛偶遇到的秦鈺。

思索再三,出于擔心,有些遲疑地開口:“秦昂。”

“在呢。”

“你最近有見過秦鈺嗎?她最近還好嗎?”

察覺到林瑾聲音里的擔憂和猶豫。

秦昂收起了戲謔:“她啊,最近是蠻怪的,好像是有男朋友了,但我問是誰,她又支支吾吾不肯說,好像故意瞞著我一樣。林瑾,你見到她了?”

握著電話的手在寒風中,紅腫皸裂的凍瘡疼了起來。

“嗯,見到了。”

秦昂興奮又有些八卦:“那個男生怎么樣?快和我說說。”

“他......”凜冽的寒風鉆進脖子里,林瑾站在寒風里,“看上去比秦鈺年長了十多歲。”

秦昂略加思忖:“這樣啊,那我回頭再盤問盤問她,免得她被騙。”

“對了,林瑾,郝曼曼和我說,你要放棄去京外交換的機會。”

越發紅腫的凍瘡,在這寒冬里,發紫腫脹地難看。

林瑾扯了扯外套的帽子,如蚊子般囁喏:“我不想去京平。”

入夜后的寒風更是肆虐。

不是不想去京外德語系,而是不想去京平。

秦昂聽完,輕笑了一聲:“膽小鬼,京平很大,不會遇到的。”

寒風尖銳地刮著臉頰,很疼。

又有被戳破心事的燥熱難堪。

“我的小債務人,你知道嗎,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你放棄自己內心的追求和夢想。”

秦昂的聲音,似是黑夜里的雷霆萬丈,千鈞之力,劃破了重重迷霧。

暴虐呼嘯的寒風漸漸平息了下來。

雪花從無盡的夜空中開始飄落下來。

這是今年江都下的第一場雪。

“秦昂。”雪花落在林瑾的臉上,“謝謝你。”

江都的雪很軟,冰涼卻不刺骨。

“下雪了。”林瑾伸手小心地接住,雪不斷地落于掌心,潔白松軟,“好漂亮的雪。”

“京平的郊外位于海邊,那里的雪景是最好看的。”秦昂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邊傳來,有著令人心安的溫暖,“林瑾,去看看吧。”

“好!”林瑾揉搓了兩下自己布滿凍瘡的手,堅定地朝前走去,“謝謝你,秦昂。”

“秦大債主,剛還清你的債務,好像又欠下了。”

堅硬濕潤的地面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秦昂哼笑一聲:“這沒有什么欠不欠的,這是我......”

停頓了一下,過了一會又帶著笑意繼續:“這是我作為朋友應該做的。”

他把自己的眷戀不舍和隱晦的小小的難過藏得很好很好。

-

學期結束后,已近年關,林瑾回到京海鄉下。

奶奶很支持林瑾去京平交換一年的決定。

“京平好啊,奶奶我啊,一大把年紀都沒去過,崽啊,正好替奶奶去看看。”

趁孫女不注意,偷偷地又往孫女單薄的行李里多塞了些錢。

林瑾又拿了出來,有些無奈:“奶奶,不用再給我了,兼職的錢還攢了一些,等我到了京平繼續兼職,夠用的。”

“崽啊,奶奶有錢的,差不多一年前開始,村書記幾乎每個月都會來給我送一筆錢。”

林瑾疑惑:“村書記?”

奶奶把錢塞回林瑾手里,回憶道:“是啊,村書記說是補貼,應該是上頭給我們這些老人的補助吧。”

晚間,林瑾給郝曼曼打了通電話。

電話那邊很吵,有好幾個人說話嬉笑的聲音。

“小瑾瑾?新春快樂啊!”

郝曼曼的聲音擠了過來。

聽到熟悉的郝曼曼的聲音,林瑾還是很高興,“新春快樂!曼曼!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里其他人驚叫嬉笑聲尖銳地打斷了。

“郝曼曼!你在干什么!怎么還不過來。”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緊接著,電話傳來陸帆的帶著挑釁得意的聲音,“郝曼曼,你再不過來,就要輸了,到時候記愿賭服輸,不能耍賴喲。”

“陸小豬,你又在做什么夢,你給我等著。”

郝曼曼掛斷地很匆忙急切。

“小瑾瑾,我先掛了,今年我不在家里過年了,和陸小豬,還有大學社團幾個新認識的好朋友一起出門旅行去了。”

“到時候給你寄明信片。”

電話只剩短線的嘟-嘟聲。

林瑾握著手機,一個人立在那里,獨自感受著那邊快樂的氛圍。

“好。”

窗外響起煙花升騰爆炸的聲音,林瑾轉過頭,窗戶上的剪紙窗花一角有些脫落。

她走過去小心地粘好。

奶奶抱著老咪已經睡下了,林瑾輕輕地裹著外套出了門。

今年的煙花也是林瑾一個人燃放。

絢爛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歲歲年年花相似。

只是寒風中,不可避免地記憶回到一年前的那個除夕。

那個站在自己身側的少年。

仿若一場盛大的夢境,伴隨著煙花一聲又一聲綻放中,歸于現實。

今年的煙花依舊很好看。

漆黑的夜空在無數煙花的盛放下,宛如晝明。

冬夜的寒風吹起林瑾的發梢,“新春快樂。”

雙手合緊,這是她對自己的祝愿。

當林瑾坐上開往京平的綠皮火車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忐忑。

旁邊位置上是一個中年婦女,穿著不太合身的粗布衣服,手里牽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

小女孩很安靜,只是黑葡萄一樣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瑾手里的書。

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輕輕地搖晃著身子,嘴里哼著家鄉的童謠。

婦女看了一眼身側的林瑾,黝黑滄桑的臉上帶著笑意:“去京平讀書?”

林瑾點點頭。

聞言,那個小女孩眼睛更亮了,直直地看著林瑾。

帶著毫不掩飾的崇拜和羨慕。

自家閨女一直盯著別人看,那位母親側了側身子,遮擋住小女孩的視線,面色羞赫:“不好意思啊,我這妮兒沒讀過幾天書,沒什么見識。”

小女孩的頭失落地低了下去。

林瑾在自己包里翻了翻,找到一本有插畫的科普類的課外書,遞給那位小女孩。

那位母親一手托抱著懷里的嬰兒,一手連忙推開:“可不能要,可不能要,這書一看就很貴,而且我這妮兒女孩子家家的,不讀書也不要緊。”

林瑾沒說話,只是再一次把書遞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抬頭看向這個大姐姐,眼神里帶著滿滿的不可置信和驚喜。

沒有第一時間拿過書,眼神亮亮地看向林瑾,帶著詢問。

林瑾笑著朝她點頭。

小女孩兩只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小小的雙手鄭重地捧過那本書,小心地抱在懷里。

“謝謝姐姐。”

小女孩有些怯懦卻堅定地開口。

火車到站了。

林瑾拿上自己的行李,下火車之前,蹲在小女孩面前,和她平視。

“女孩子當然可以讀書。”

林瑾帶著笑,聲音很溫柔,摸了摸小女孩的發頂。

小女孩聞言,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將懷里的書抱地更緊了。

京平很大,火車站人頭攢動,很是擁擠。

地鐵上林瑾累的打了一會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過了站。

但此時已經深夜,地鐵停運。

林瑾出了地鐵,這是一處繁華地帶。

往后走了走,正準備等出租車的時候。

一輛摩托車跑車風馳電掣從自己身邊飛了過去。

自己拿著的行李被掀飛在地上,林瑾也被巨大的拉力帶過去摔在了地上。

胳膊狠狠撞在堅硬的石塊上,一大片淤青,還有一道劃痕,在汩汩地流血。

林瑾一聲不吭地掙扎著站起來,從行李里翻出墨藍色的布條包纏住傷口。

“哎呦,對不住了,開太快了,我帶你去醫院處理吧。”

摩托車跑車的主人下了車站在林瑾面前。

是一個很年輕的二十歲左右的短發齊耳女生,挑染了兩縷煙灰藍色,面容妍麗,穿著黑色的皮衣外套。

林瑾忍著痛,搖了搖頭:“沒事。”

那女生聽完,面帶好奇地打量幾下林瑾,隨后攤了攤手:“我叫嚴蓁,我出的事我會負責到底,你的醫藥費,還有什么療養費精神損失費我都包了。”

講真的,嚴蓁都做好了面前這個女生敲詐自己一大筆的心理準備,結果人家只是捧著流血的胳膊輕飄飄地說了句“沒事”。

“胳膊應該沒有脫臼。”林瑾動了動胳膊,盡力忍耐著疼痛,“骨頭應該沒事,只是破了皮。”

嚴蓁看著被鮮血浸染的包在傷口處的布條,有些好笑:“這位小妹妹,流了這么多血,你管這叫破了點皮?”

“嗯。”林瑾點點頭,傷口處的尖銳疼痛讓手臂有些顫抖,臉色發白。

嚴蓁沒再和她廢話,拉起林瑾另一只手臂就往前走:“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往后看了一眼散落在路邊的行李,“你的東西我找人給你送到住的地方,奧,對了,你住哪?”

“京外。”

嚴蓁有些意外:“你是京外的學生?”

林瑾解釋:“江外,我過來交換交流一年。”

嚴蓁挑了挑眉:“都這個點了,學校還能進?”說著擺了擺手,“我給你訂個幾天的御平邸住著修養,走吧走吧,先去醫院。”

“話說,你叫什么名字?”

“林瑾,樹林的林,公瑾的瑾。”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林瑾,明明很疼,你為什么要硬忍?”

沒有人這么問過自己。

一直以來,自己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受傷的女孩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盯著自己流血的傷口。

寸土寸金的地段,一家坐落在僻靜清幽,環境極好的私立醫院。

一進醫院,溫暖的氣流柔和地驅散了嚴冬的寒冷。

醫院的人面色和善:“嚴小姐。”

正巧,在大廳的時候迎面走來一位四十多歲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側頭和身旁的少年交談著。

顧澤。

林瑾瞳孔劇烈顫動,慌亂地低下頭,朝著嚴蓁身后挪了挪。

“文仲叔叔晚上好啊。”

顧文仲很是意外,帶著笑:“小嚴蓁?你怎么在這里,從國外回來了?”

“前天剛回的。”嚴蓁指了指身后沉默的女孩,“剛在附近不小心撞倒個人,這不,帶她來這邊處理下。”

說著將視線轉向顧文仲身側的少年,長身如玉,面容精致白皙。

幽深的眸子微垂,目光看向那躲在嚴蓁身后的身影。

“這位小帥哥是誰?”

“我的侄子。”顧文仲笑了笑,向身邊的少年介紹,“這位是德遠集團董事長嚴鋒的女兒,嚴蓁。”

“喲呵,你就是顧澤啊。”

嚴蓁雙臂交叉,抱著手:“早有耳聞。”

少年視線收回,朝著嚴蓁禮貌客氣地點頭。

顧文仲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那我先走了。”

“叔,要我送你不?”

嚴蓁對顧文仲眨了眨眼。

“就不了,司機送我。”顧文仲失笑,“年紀大了,心臟實在消受不起你鬼斧神工的車技。”

嚴蓁聳了聳肩:“那太可惜了。”

隨后就帶著林瑾去處理傷口。

一路上,林瑾一直能感受到身后的視線。

心臟在以一種不受控制的律動,瘋狂跳動,醫院的暖氣充斥在四周的空氣里,緊緊地包裹著自己,腦袋有些暈乎乎的。

“這幾天這位小姐多注意一下,傷口盡量不要碰水哦。”

醫生很耐心,臉上堆著笑容,哪怕時間已經很晚,也沒有一絲的不耐。

林瑾余光還是看到了候在門口的顧澤。

少年的目光看了過來。

林瑾不敢對視,只能目不斜視,不敢往門口的方向多看一眼,似是那道目光會灼傷自己。

“什么意思?”嚴蓁擋住少年的視線,把林瑾護在身后,“認識?”

“朋友。”

顧澤直視了上去,清越好聽,聲線帶著一點磁性。

嚴蓁轉過頭看向林瑾,詢問的眼神。

你倆還真認識?

林瑾點點頭。

“那還真是巧了。”嚴蓁甩了甩手上的頭盔,走了出去,揮了揮手,“那就交給你了,幫我送到御平邸,我還要趕場子。”

顧澤一步步走近。

內心更加慌亂。

雙手皸裂紅腫的凍瘡在溫暖的空氣里開始慢慢發燙,如螞蟻啃噬般的癢。

半響,她才干巴巴憋出一句:“好久不見。”

上車的時候,林瑾本想坐在后座。

但顧澤提前替她拉開了前面副座的車門。

林瑾只能硬著頭皮坐了進去。

車內很溫暖,并不悶人,空氣里隱隱地縈繞著熟悉的木松氣息。

漆黑的夜空中又開始下雪,帶著越演越烈的寒風撞擊著車窗玻璃。

“什么時候來京平的?”

林瑾下意識看向聲源處。

一如既往的好看的側臉,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把著方向盤。

“今天剛到的。”

收回目光,林瑾看著前窗玻璃上下落的漫天飄雪。

一部手機遞了過來,上面是一串號碼。

“我的電話。”

“好。”林瑾看了兩眼,“我記下了。”

她沒有記住。

不想記住。

腦子里很混亂,比窗外的飄雪還要紛亂。

感受到身側女孩的坐立難安,顧澤悄悄調了調暖氣,“胳膊還疼嗎?”

林瑾撥浪鼓一樣地搖頭。

不要問了,不要再問了。

心口又在不爭氣地劇烈悸動。

理智把自己撕裂成兩半,想要逃離,又唾棄自己暗藏著的,貪戀這溫暖的念頭。

車子剛停穩,林瑾也不顧自己受傷的手臂,逃一樣地慌亂離開。

顧澤一個人坐在車里,將暖氣下調至最低。

獨自靜默了很久。

眼眸下垂,長長的睫毛遮住神色。

車內出奇地安靜。

只有漫天的雪花裹挾著寒風不斷砸落在玻璃上的聲響。

套房的管家把林瑾帶到房門前,俯身彎腰,“嚴小姐已經派人將您的行李安置在屋內,這邊就先不打擾您休息了,您有任何需要隨時聯系我。”

行李旁,是醒目的厚厚的幾沓錢,附帶著說明,“補償費。”

隔天嚴蓁來的時候,房間已經空無一人。

行李拿走了,醫院配的藥拿走了。

那堆醒目的錢還在原處。

“這小姑娘有點意思。”

嚴蓁拍了拍桌子,下巴微揚,“給你了,小費。”

一旁的保潔人員受寵若驚,連忙彎腰道謝。

慈善晚宴上,嚴蓁找到顧澤,扔過去一支鋼筆。

“林瑾托我帶給你的。”

顧澤接住,低頭摩挲了兩下這支熟悉的鋼筆,眸色幽暗。

“人給你送東西,你還不高興啊?”嚴蓁撇撇嘴,“別是你這小少爺看不上。”

“不是。”顧澤緩緩握緊了鋼筆,“這是她退還回來的。”

嚴蓁帶著促狹,揶揄道:“嘖嘖,原來是人不要你的東西,怪不得你臉色這么難看。”

他沒有反駁,垂眸,抿了抿唇。

“但是很奇怪啊。”嚴蓁摸了摸下巴,“我覺得她不像是討厭你。”

遠處蘇霆滿面春風,四處應酬交際。

“你以為,和蘇家的婚約你們鬧這么大。”嚴蓁姿態優雅地端了杯酒,“會傳不到江都?”

“在我們眼里,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哦~”

嚴蓁故意拖長了尾音。

顧澤眸光閃了閃,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就朝外走。

“謝謝。”

嚴蓁抿了口酒:“又蠢又遲鈍,性子還這么冷淡,怪不得不討喜。”

走廊里,燈光下,鋼筆泛著漆黑的金屬光澤。

它被人安靜地放在掌心。

“不要再被拋下了。”

被棄之如敝屣的,是鋼筆,還是自己。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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