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知秋還在用著她那一張苦瓜臉特郁悶的望著顧言的時候,顧言很自然的把視線從她的臉上撇開,隨手招呼了一服務員,輕聲讓服務員把餐點放著這里點,然后就看向葉知秋,道,乖乖坐在這里吃糕點,別亂跑。
那語氣,活脫脫一剝削階級的貪官對著貧苦大眾說,都給本大人老老實實的,否則別怪老爺我不客氣。
不過,我們的葉大小姐,特爽快的點了點頭,顧言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就走向了之前那些人的面前,葉知秋瞅著擺在眼前的糕點,很滿意的點了點小小的腦袋。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陌桓是葉知秋深藏心底的唯一的話,那么美食就是我們葉大小姐得以快樂的生存下去的根本。
在葉知秋邊吃著手里的糕點邊看著舞池的帥哥美女特悠哉的時候,何樂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葉知秋的身旁,隨手從葉知秋的面前拿了一個糕點放在了嘴里,那樣子就感覺像是在說,我是大爺我怕誰?
葉知秋瞥了一眼何樂,便繼續吃著手里的糕點,依舊興致勃勃地看著跳舞的眾人。反正她顧大爺都發話了,這貨就一愛鬧的主,她葉知秋惹不起,她躲不起嗎?不理這貨不就得了?
或許是安靜的太久了,何樂倒是坐不住了,瞥了一眼葉知秋懶洋洋的說道,葉知秋?
其實以前的葉知秋也是一安靜不下來的主,只是后來離開了那個人,一個人在澳洲生活了近乎三年以后,就突然的習慣了安靜,甚至她也想過不再去過曾經那喧囂的生活,就一個人在海邊小鎮終老一生。
輕輕的嗯了一聲,葉知秋還是沒有看何樂,依舊自顧自的瞅著舞池。
何樂不樂意了,感情在這丫頭的眼里,她還沒那些跳舞的人更有吸引力。無趣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不遠處的顧言,又看了看葉知秋,浮夸的眼神莫名的變得有些復雜,張了張嘴,嘆了一口氣,低聲不語。。
葉知秋不知道,何樂的沉默是因為什么,耳邊響起的嘆息聲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感覺。
許久,沉默了許久,何樂幽幽的對著葉知秋說道,你不是顧言的女朋友吧?
葉知秋倒是很驚訝的轉過頭,看向了正在有些復雜的看著她的何樂,葉知秋愣了,顧言說,何樂是喜歡惡作劇。可是此時的何樂,她怎么瞅都不覺得是惡作劇的感覺,否則的話奧斯卡小金人絕對有何樂的一個。
你怎么知道?葉知秋詫異的看了一眼何樂。
因為你不是她。何樂幽幽的說了一句葉知秋半分沒有聽懂的話,又接著說,因為你不是她,更因為你有幾分的像她,所以你不會是他顧言的女朋友的。
說著,何樂復雜的看了一眼葉知秋,剛才看見她的時候連自己都有些恍惚了,打量了許久,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個叫葉知秋的女孩兒莫名的有些熟悉,只因,她有著和她一樣的神韻,所以,他何樂才會確定,這個女孩兒不會是顧言的女朋友的,因為,他知道,他放不下那個人。
那個人是顧言的女朋友嗎?葉知秋輕聲的問了面前的男子。
似乎,顧言那傳聞的女友便是何樂嘴里的“她”吧?而他們初次相見時也是為了那個女孩兒吧?葉知秋微微的翹起了嘴角,她覺得,顧言有段故事,而且不是很好的故事。
舞蝶,她叫舞蝶。何樂幽幽的說道。
舞蝶。葉知秋輕聲念著這兩個字,很美的名字。
何樂對葉知秋講了一個故事,一個關于顧言和那個喚為舞蝶的女孩兒,改變了葉知秋對顧言所有印象的故事。
之于舞蝶,所以顧言。
何樂幽幽的說著,葉知秋坐在一旁特安靜的聽著。
何樂說,他說如果這世上有人可以把顧言蘊藏了這么久的傲氣消磨的一點也不剩下,那就只能是舞蝶。
何樂說,他說,顧言在六歲以前的人生基本上是在一座空蕩的別墅里長大的,所以啊,他那么孤僻又那么冷傲的性格,就算在幼兒園都沒有人陪他玩,而顧言的父母因為怕顧言一個人待在幼兒園他們不能常去,所以就又把他在外公那里,也是因為在那里,五歲的何樂認識了六歲的顧言,而顧言也認識七歲的舞蝶。
突然頓了頓,何樂看了一眼葉知秋,道,你知道第一次有人走進你的內心是什么樣的嗎?
突如其來的問話,打亂了葉知秋的思緒,是什么樣子的?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沒有理會葉知秋,何樂接著說道,顧言他說那是光啊,是他封閉在黑暗里的六年來第一束光芒。
從那時起,五歲的何樂,六歲的顧言,還有七歲的舞蝶就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般,片刻不離。
后來,后來啊,剛上初中的顧言很靦腆的向著舞蝶表白,望著面前的男孩兒,當時的舞蝶甜甜的笑了,吻了一下在顧言的臉上。
后來,后來,一字并排的三人變成了三角直行的三人,何樂不滿的看著走在前面的兩人,說出自己的不滿,舞蝶笑了笑就說,誰讓我比你大是你姐呢?
是啊,誰讓我是你姐呢?
何樂有些緬懷的看著手里的紅酒。
十八年,她在他的世界存在了十八年。
十八年,整整一十八年他顧言為了舞蝶放棄了近乎可以有過的一切。
十八年,顧言幾乎可以為了她放棄了整個世界。
那后來呢?葉知秋看了看低著頭停住不語的何樂,低聲問道,原來不遠處的男子也有這樣的故事。
后來。后來。何樂沉聲念了兩遍。
一切都太突然了。
2010年9月8日,和朋友外出購物的舞蝶,為了救一位即將被車撞到的一個聾啞的小孩兒自己開車將車橫在了小孩兒與貨車的中間。
2010年9月8日晚上九點,搶救無效。
何樂說的時候,眼睛紅的可怕,葉知秋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后來,后來,顧言一個人便離開了上海,這是四年后,他第一次回來,第一次敢面對一切。
那個女孩兒。葉知秋張了張嘴又停住了。
她叫舞蝶,何舞蝶,我何樂的親姐姐。何樂一口飲盡手里的酒。
這么久了所有人都放下了那件事,只有他顧言至今都放不下,是啊,他怎么可能放下,我不恨他,其實我一直想讓他去放下,因為就算姐姐也會這樣說。
頓了頓,何樂扭過頭問著葉知秋,他說,你相信愛情嗎?
葉知秋怔了怔,隨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看到這樣,何樂笑了,我不信,再也不信了。愛情太假,太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