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底比許昕想象得要平坦許多，許昕叫李豆同她一起找機關，李豆雖然半信半疑，但到底辦事妥帖，又是因為多年生活經驗，很快找到了密室開關。

密室一開，是湖底的地洞，湖水急速下滲，漸漸形成漩渦將二人卷入其中。

動靜如此之大，想必岸上人必然發現了，許昕內心想著，努力叫自己保持清醒，可惜這個漩渦旋轉太過猛烈，許昕強撐著精神，總算是等到湖水靜止，她所在的地方似乎離湖面很近，還有光灑進來。

多黑之前給她的透明罩子早已失效，李豆也不知所蹤，許昕努力朝上游去，總算是探出水面。

看樣子這是個面積不大的小泉眼，周邊全是巖石，只有洞頂有一處縫隙，透過陽光。

許昕先上岸，湊近那些巖石一看，方才覺得有些眼熟，似乎老妖怪的洞里也是這種巖石。

正思考著，西側的一處巖石傳來一聲巨響，似乎是有人強力破洞，碎石朝許昕這邊飛來，許昕趕緊躲閃，才免遭碎石襲擊。

一人著灰色長袍，翩然而至。

是老妖怪！

“老妖怪！”

在這兒見到老妖怪，許昕自然是欣喜的，不過看他一臉意料之中的樣子，許昕又有些泄氣地沒說下去。

“清水湖通向后山，這便是一處泉眼，你同那李豆一起來的？”

許昕一瞬便明白了為何那巖石如此眼熟，聽了這話也點點頭。

“那便是了，他怕是去了別的泉眼，這里的泉眼容不下那么水量，自然是要分散開來的?！?

“那這李家村的先祖留下的秘寶？”

湖水分流到各處泉眼，就不存在一處密室了，那秘寶又在何處？

“只恐怕，李家村先祖留下的秘寶，就是這后山了?！?

多黑這話說得頗為沒頭沒腦，許昕追問，他也不回答，只叫她仔細感受身邊的巖石。

許昕摸著巖石，沉下心思來，隱約能感受到巖石上微弱的靈力浮動。

“這巖石上附著了靈力，可這么微薄，也沒法發揮作用啊！”

多黑看了眼，無奈地搖搖頭，拉起許昕的手，另一只手放在巖石上，叫她閉上眼感受靈力波動。

許昕這才發現二人手間的金線早已斷了，看來多黑是被迫被拉回了洞里，還來不及追問，一閉上眼，強大的回響式的靈力波動便席卷而來，叫她一時有些承受不住地腿軟。

“這靈力共鳴，未免也太恐怖了，簡直是營造了一個靈力罩子一樣……”

像是要保護這罩子里的什么人……

這話許昕沒有說出來，住在這山里的人只有這個老妖怪了，活了千萬年的老妖怪本來就是奇談荒誕了，可若是聯想到這巖石承載的靈力的可怕共鳴，不難得出，也許老妖怪，就是要保護的人。

巖石材質特殊，不能自帶靈力，那這強大的靈力必定是別人賦予的，到底是誰，有這樣的神通本領？

老妖怪…又或者說，多黑，他到底是誰？到底為什么有人要這么費盡心機的保護他？

“許是李家村的先祖發現了這座山的妙處，想叫子孫后代能好好利用這一福地，潛心修煉吧。不過沒想到……先祖是個慣會貪小便宜的，族人倒是也不差?！?

“所以之所以清水湖有那么多鮮美魚蝦，也是那里的生物，得了這里靈力的福佑？”

“是這樣。這樣的靈力，不說別的，對剛踏入修仙道路的妖和那些靈體，都是最好的滋養。所以你看，湖底下那群作惡多端的女妖靈體，還能存活，不被消散?！?

“作惡多端？！”

許昕剛想說什么，身后的巖石突然傳來巨響，像是有人在強力破壞巖石的樣子，不過他這個破壞并沒有像多黑這樣取巧，每一次重擊，整個山體都一番地動山搖。

這山，怕是遲早要被他整塌了！

“老妖怪，你快去把你要緊的東西拿出來！”許昕催促多黑動起來，說著自己就開了通天眼，希望看看到底是何人在如此破壞，“我看看到底是誰！”

“不必?！倍嗪谂牧伺脑S昕的肩，笑著解釋，“這山洞傳音效果好，他怕是早聽到我們說的了是不是？……李當家？”

許昕自然以為他說的是李豆，只不過聽到那邊熟悉卻又不同的聲音，才一瞬間明白，這居然是李石！

他是怎么跟過來的！

“前輩果然聰慧！”

“不過你倒是想錯了，這些石頭離了這山，就沒了功效了，不然你以為，憑你們老祖那個愛貪小便宜的蠢樣，如何只是留了密道來這兒？……也怪我，沉睡太久了，叫你們這種東西也作亂到我的頭上來了？”

多黑這話問的漫不經心，卻明顯感覺那頭人已經停下動作。

老妖怪這次氣場太強，威壓一瞬間襲來的時候，許昕險些沒站住，幸虧老妖怪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那瞬的威壓就“消失”了。

不過她知道，憑他的本領，只不過這威壓避開了她罷了。

“滾到山下去。”

“前輩……咳咳……”

那邊人聲伴隨著咳嗽和極力壓抑的痛苦，似乎是依言跑了。

周遭安靜下來。

許昕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老妖怪之前說這巖洞對小妖和靈體有特殊的保護作用，那施加那么多靈力想要保護的老妖怪。

是什么呢？

他先前說過他并不是妖，那是……靈體？

許昕只想了一瞬就把這可笑的念頭從腦袋里移了出來，雖說老妖怪多個特征符合靈體，比如說痛覺不靈敏、被固定在某一地方、害怕水，可靈體是不可觸摸的，這偏偏是判斷靈體的最大特征。

“好多李家村的腌臜事你還不知道呢，小姑娘，走吧，我帶你去見見世面。”

許昕聽他這么說，就趕緊跟上多黑的步子。

眼見多黑一點不擔心山塌的樣子，許昕也不好再發問，跟著他朝山下走去。

“你要去找李石？”

“我還是不明白，那李石和李豆到底是要秘寶干什么呢？他們到底在爭什么??？”

多黑無奈地看她一眼，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她一句：

“這事上雙生胎雖多，但那多是見于人類，你見過半妖的雙生胎嗎？”

許昕心頭猛地一震，想起師父很久很久以前同她說過的道理：

人有雙生，但妖，是斷然不可能有雙生的。

那么，半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