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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青天劍
情景假設:現在有兩個選擇二選一。
紅色:帶著現在的記憶回到3歲。
藍色:穿越到55歲并有一億現金。
琇姀癱在高速路上,周圍是汽車殘骸和汽油味,旁邊分不清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身體碎片。
柏油路墊在腦后,硌的她發懵。
她現在33歲,癱了到55歲,有用嗎?躺在病床上被一群護工照顧,也不算好事吧。
3歲,她在福利院,就算開始學著自己洗臉洗腳,也有個健康的身體,還能規避一些問題,說不定憑借記憶走上人生巔峰了······
琇姀:選紅色。
雨夜,風聲肅殺,宮墻之下透著無盡的陰森。
女人緊緊拉著的孩子的小手,她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腳步卻不敢有絲毫的遲緩。
宮門口那兩尊威嚴的石獅子,仿佛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可怖。周圍巡邏的侍衛腳步聲隱隱傳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孩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抓著她的手深深的握了一下。
女人連忙輕輕笑了一下安撫,她的衣衫有些散亂,發絲也在奔跑中變得松散,可那雙眼睛卻透露著堅定和決然。
宮門開了,一輛馬車從里面緩緩駛出。
宮門口的侍衛道:“裴大人,這雨大地滑,您路上小心。”
“嗯。”
女人和孩子跟在馬車身后,生怕跟丟,追著走了很久,離宮門遠了,女人喊了一聲。
穿著蓑衣的車夫說:“裴大人,后面有尾巴。”
“把車停下。”
“吁。”
女人帶著希望的眼神走上前來,裴珢掀開轎簾,打量著兩個被雨水澆透的一大一小:“有什么事?”
“裴大人。”女人一開口,裴珢便瞇起了眼睛。
“純媖。”
純媖的身影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她把孩子往前一推:“裴大人,救救公主吧。”
厲秀荷的小臉上不知是冷是怕,身體瑟縮的往后退了退,裴珢裴大人二十四五歲,長得花容月貌,總不至于是嚇的吧。
裴珢說:“貴妃一家已被處死,你把公主帶走好了,我不會揭發你,你還要來找我,打算讓我包庇你么。”
“她是無辜的啊,大將軍一輩子功勛卓著,總要留下一支血脈。公主身份已死,我們冒死救下她,請裴大人搭把手,送她去個安全的地方。”純媖的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眼神里滿是哀求,“我出不了城門,您只要送我們出去就好了。”
車夫一臉老態,他寬大的雨帽下嘴角提起:“大人,夜深了,再不回去,夫人要親自來尋了。”
裴珢在猶豫后最終拒絕:“你找別人吧。”
馬車走后,純媖抱著厲秀荷躲在墻下,雨水淅淅瀝瀝,兩人無路可走,這天下,她們無處可去。
厲秀荷的腦袋靠在純媖的肩膀上,純媖的身體也很涼,兩人的最后一步路也失敗了,裴珢愿意留她們一命,但是不愿意或者說也做不了太多。
“小姨,你先走吧,你能出去的。”
“那怎么行,你太小了,你怎么養活自己。”純媖拍著她的后背,“沒事的,小姨再想想辦法。”
公主這么乖,貴妃對她親如姐妹,她怎么會放棄貴妃的孩子。
天空中,雷電像銀蛇一般在云層中穿梭,時不時將黑暗的夜空撕裂一道慘白的縫隙。
突然,馬車猛地一個顛簸,仿佛撞到了什么東西,車夫吆喝著馬匹,可馬匹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不聽使喚地原地打轉。
裴珢撩開馬車的簾子,對著車夫喊道:“怎么回事。”
車夫顫抖著聲音回答:“大人,這馬驚了,雨更大,路又看不清,怕是走不了了。”
裴珢皺起了眉頭,看了看外面肆虐的雷電,此時,他猶豫了一下,想起純媖哀求的眼神,心中一軟,他對著車夫喊道:“掉頭,回去。”
車夫疑惑的應了一聲,費力的拉扯韁繩,馬車緩緩地轉了個方向,在雷電的映照下,朝著來時的路駛去。
純媖抱著厲秀荷坐在墻角,恍惚中,聽到新的車輪馬蹄聲,她下意識把厲秀荷擋在身后,車夫再次出現:“上車吧。”
純媖上了車,車夫把厲秀荷抱上去,馬車重新慢慢向裴府行去。
“多謝裴大人,秀荷,給裴大人磕頭。”不算大的馬車中,一大一小身上滴著水,純媖拉著厲秀荷跪下。
裴珢按住厲秀荷:“公主的禮我可受不起,純媖,我只能把你們送出城,其它,我真管不了了。”
“沒關系,多謝大人。”
“謝大人。”厲秀荷跟著純媖感激的笑了一下。
裴珢嘆了口氣,看著厲秀荷的乖巧懂事,不無可惜。
若不是大將軍厲琨與敵國往來親近,查出倒賣國防布局,怎么也落不到這一地步。
厲家三代護國將軍,叛國之事,是真是假,現在也說不清了。
皇帝急于處死她們,連公主都不放過。
到了裴府,仆人在門口拿著傘接下裴珢,純媖和厲秀荷接著和車夫去了側門,進入下人院子。
車夫放好馬車回來,帶她們到一個沒人居住的地方:“也就今天雨大,仗著難以被人發現,大人才敢管你們,但是正門你們是不能進的,可別被夫人看到了,她可不愿意。”
“是,謝謝大哥。”純媖牽著厲秀荷進了門,屋里整潔,炕上放著棉被。
“你們隨意吧,可千萬別出這個門,等有機會大人就來找你們。”
“好。”
車夫走后,純媖說:“采姀,我去燒點熱水,你可別凍著了,去床上把被子蓋上捂會。”
“小姨,你別去了,我們就這樣睡吧。”厲秀荷抱著她的腿,“我不洗。”
“那怎么行,別風寒入體,傷了身子。”
“沒事。”厲秀荷關上門,“你哄我睡吧,我想抱著人睡。”
兩人就是借著裴珢心軟才能落腳,要是什么都看著很好,怎么讓他下定決心冒險。
厲秀荷脫了濕衣,純媖幫她擰凈了,掛在一個凳子上等它晾干。
等厲秀荷鉆進灰撲撲的棉被,聞著被子的淡香味,她的心思才舒展一點。
穿來整整半年,整個家族的好處沒有享受一點,就被滿門抄斬的恐慌占據了,琇姀用著這個三歲身體,時常覺得自己命中帶煞。
她就沒有一個好命!
“秀荷,快睡吧。”純媖的手拍著她的后背,節奏規律的拍打下,秀荷很快睡著了。
在這兒個深宅大院的角落,門外井下一股黑氣翻騰。
車夫疲老的臉下,身體卻光滑如玉,肌肉緊扎,他站在院子光著身子用涼水沐浴,鐵絲刷子擦在身上無論多重,都留不下任何痕跡。
水桶里的水被他全部從頭到腳淋下,他跑著進了房間,用一個被單裹住身體,床邊放著一把銀色的長劍和一枚質地上好的玉佩。
雙腿盤坐在炕上,手指在玉佩上劃過,一個彩色的蝴蝶從中飛出,落在面前一米,蝴蝶很快變成一個白色水鏡,水鏡里一個人影走了過來。
來人十八九歲模樣,眼睛卻瞪道:“你怎么還不回來?”
車夫哼了一聲:“它躲在井下不出來,我還沒抓到它。”
“廢物。”那人用手指點著,如果此時車夫在她面前,她就會點到車夫頭上,“你放誘餌,把它勾出來,不就行了。”
“幼兒?需要小孩嗎?”車夫的臉上顯出不忍心,“太殘忍了吧。”
“小孩也行,只要是個誘餌,你有就快點吧,第一名已經回來了,你想當昆侖宗最后一名嗎?”
“我知道了,知道了。”車夫擺手暗示她放心,“我很快就回去。”
關掉水鏡,車夫睡到凌晨,雨不下了,他噌一下坐起來,穿上衣服拿著劍出門了。
昨天住在這里的兩個人,正好有一個三歲半小孩。
車夫站在門外,輕輕推開門,走近了,一大一小睡的正香,他給純媖鼻子下面放了一顆瞌睡蟲,瞌睡蟲化作一股煙鉆進純媖鼻間。
厲秀荷小嘴巴抿了抿,車夫一把捂住她的嘴,將她抱了起來。
“?”厲秀荷醒了,睜眼看見一個老態龍鐘的臉,她心里冒過無數不好的念頭,腿不停的踢著他的肚子,眼睛瞪著大大的。
“別動,別動。”車夫在凳子上拿了衣服給她穿上,抱著她跑出去,到了院子里,看著井內,“你們昨天沒有用水?”
厲秀荷更用力的踢了一下他,這一次,她瞄準位置,對著此人下身踢去。
車夫臉色一變,嗷的一聲,順手把厲秀荷扔進了井下。
這是什么十惡不赦,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厲秀荷掉入井水,呼吸被水面蓋住。
車夫跪在井邊捂著褲襠,面色痛苦,額頭冒出冷汗:完了,把人扔下去了,他的功夫也破了,完了!
他忍住疼痛,看向井面,一雙小手在水面上撲騰,黑氣圍繞著她越轉越快,即將形成一個漩渦之時,車夫把舀水的水桶扔了下去:“你抓住!”
厲秀荷喝了幾口水,想要嘔吐,手摸到了桶邊,摸索著找到了繩索,用力揚起了頭,看向井口,想要罵他,又看他有悔過之心:“救我。”
“我拉你上來,你抓緊了。”
車夫臉紅的像蝦子,井下黑氣變成絲線狀纏住厲秀荷,把她纏成了一個蠶蛹狀。
在半井腰,纏住了她的手,她的力氣搖搖欲墜,車夫大喊:“別松手,青天!”
銀色長劍聽令,向井下黑氣砍去,黑氣變換著形態,與青天劍搏斗,又死死纏著厲秀荷。
“你的劍要砍著我了。”厲秀荷哭著說,她兩輩子加起來三十三歲半,也沒見過這種情況。
“沒事的啊,沒事,青天劍很有靈氣的,它可是排行前十······”
話音剛落,厲秀荷痛哭失聲:“它扎著我的腿了,你快點拉啊。”
“我拉不動。”
“你喊人啊。”
“我來之前下了禁制,別人進不來的。”
厲秀荷低頭看到腿上一個窟窿,血珠滴下,被青天劍吸收了,她看著詭異的一幕:“你的劍喝我的血!”
“啊?”
車夫還沒看清,青天劍速度大漲,井下銀色與黑色像一團亂麻,纏繞,劍光一出,黑影向上飛走了。
“開······開刃了?”車夫感覺手上一輕,他快速拉著厲秀荷上來,抱著她坐在地上。
“青天劍,你叛變了?”車夫不可置信的看著銀色長劍站在厲秀荷身邊,已經對他這個原主人不屑一顧。
厲秀荷捂著腿,眼淚撲簌簌掉下:“死老頭,你不得好死。”
車夫說:“誰是老頭?”
再看厲秀荷的眼神,他說:“你罵我干嘛?”
“你不得好死!”
車夫臉上劃過不耐:“你搶了我的劍,還這么罵我,我不會管你了,青天劍!回到我身邊來。”
青天劍緊緊貼著厲秀荷,那態度若是一個人,已經可以看到她諂媚的表情。
厲秀荷這才注意到身邊的劍:“你干嘛?你這個惡毒的劍,你喝我的血。你們是什么人,歪門邪道,妖魔鬼怪,來人間有什么目的!”
人間?車夫笑道:“吾乃昆侖宗第一劍圣!蕭桐是也。”
“小桶。”厲秀荷看了一眼旁邊的木桶。
“更正:不是那個桶,是梧桐的桐。”
厲秀荷哼了一聲,稚嫩的臉上顯出一種大人才有的鄙視:“你的劍都成我的了,你還劍圣。”
青天劍渾身激動,亮出一聲劍鳴。
蕭桐看著青天劍失落道:“它是我師傅給我的,它一直不接受我,你又算什么人,憑什么當它的主人。”
說到最后,蕭桐眼睛一紅:“你還把我的童子功踢破了,你才惡毒,你小小年紀,就這么會害人,你長大也不是什么好鳥,我現在,就替天行道,把你碎尸萬斷。”
厲秀荷看向他身下,眼神從不解到了然:“破了?”
“你!”蕭桐站起來,不顧青天劍嘶鳴,拿劍直砍厲秀荷。
“小姨!小姨救我。”劍身停在厲秀荷臉前,她面色一白,緊閉雙眼。
青天劍在和蕭桐對抗之中,純媖聽到她的聲音,開門看到眼前一幕。
“秀荷!”純媖朝蕭桐跑去:“裴大人讓你來的嗎,他如此無情無義,你滾開。”
青天劍不傷凡人之體,蕭桐只能施術讓純媖定住,純媖奔跑的姿勢成為雕塑一樣,看著厲秀荷:“秀荷。”
“小姨,我還好,我沒事。”厲秀荷瞪著蕭桐,“青天劍,反殺他!”
青天劍錚錚鳴音,在蕭桐手中掙扎,劍身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它不停的顫動著,試圖掙開蕭桐的手,朝著他自己的方向刺去。
“青天!你知不知道你是誰的劍。”蕭桐的手臂肌肉緊繃,青筋暴起,他咬牙堅持著,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能感受到那股外來的力量如同洶涌的潮水一般,不斷地沖擊著他對劍的掌控力。
他的雙眼緊緊盯著劍,眼神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怒吼著:“這是我的劍,你休想奪走!”
可是,那股力量卻越發強大,劍一點點扭轉方向,沖著蕭桐的胸口逼近。
蕭桐的腿微微彎曲,幾乎跪地。
若他脫力跪下,青天劍一定捅穿他的身體。
厲秀荷的眼神狠厲,怎么也不像一個幼童。
“師傅!救我。”
“停下。”天外飛來一名青衫女子,落于地面,手掌靈力都集中在手臂,青光一現,青天劍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蕭桐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滾落,膝行前進到女子身邊:“師傅,師傅救我。”
女子沒有看他,眼睛盯著地上的厲秀荷:“你能控制它?”
看到對方的幫手,輕易收回了劍身,厲秀荷吶吶的說:“是他先害我的。”
“這個我知道,我問的是,你為什么能控制我的劍。”
厲秀荷看她沒有怒意,不像要來尋仇:“我不知道,我的血被它吸收,它就聽話了。”
“血。”女子沉思后問蕭桐,“你怎么害她了?一個幾歲小兒你也下得去手。”
“不是的,師傅。”蕭桐道,“師姐說要捉拿瘴氣需要幼兒,我就拿她來試試,可她踢破了我的護體功,我對瘴氣近不了身,她也被我失手扔下了井內。我又好心救她出來,青天劍和瘴氣纏斗中劃破了她的腿,青天劍就不聽我使喚了。”
“以血飼劍若能拿下青天,這天下不得千萬人搶著來,必不是血的原因。”女子道,“你叫什么,你可愿隨我去昆侖。”
厲秀荷說:“請你先把我小姨放了。”
女子隨手施術,純媖身體移動自如,走向厲秀荷身邊,看著厲秀荷腿上窟窿,心疼落淚:“秀荷,你命怎么這么苦啊。”
“小姨,我沒事。”純媖是獨自艱險帶她半年,厲秀荷對她依賴感激,她說,“我去哪都要帶著我小姨。”
女子說:“可以,讓她照顧你。”
蕭桐不僅丟了劍,還被師傅不聞不問,他委屈的說:“師傅,我怎么辦?”
女子承諾:“我再給你尋找別的劍。”
“好吧。”蕭桐對厲秀荷說,“這是我師傅泱岳真人,我師傅有意幫助你,你快磕頭謝恩吧。”
“別動了。”泱岳道,“蕭桐,我帶她們兩個回宗,留兩個傀儡紙扮作真人,事情切要滴水不漏。”
“是。”
為防裴府生疑,傀儡紙人像真的一樣死于屋內,院子禁制一開,真正的車夫留下,蕭桐也離開了。
裴珢午時收到兩人死訊,呆立良久······他明明想給兩人一條生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