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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種國富論

在上文,我已經對國家財富真正的來源做出了描述,即其建立在科學和知識,以及我們所構建的社會機構基礎之上。我們所構建的社會機構不僅有助于維持人類社會的和諧共處,更能促進社會團結齊心,使人民為了共同利益而奮斗。而特朗普及其同黨所支持的政策正在削弱這些有助于創造國家財富的社會根基。他們編造的信仰尚且站不穩腳跟,除了為一些目光短淺的掠奪者(即尋租者)攫取財富以外,沒有任何現實價值,因此他們(特朗普等人)要想取得成功,就必須對這些“講真話”的社會機構和民主制度本身發動大規模的攻擊。

于是,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致富”理論應運而生。不幸的是,它竟然統治了美國社會長達40年之久。這個理論認為,發展經濟的最好方式就是“順其自然”,讓市場完全或者接近“自由競爭”。這類理論的支持者并不像特朗普那樣直接把真理的原則撕成碎片,他們更接近杰出的魔術師,專注于塑造人們所關注的事物,而故意藏起人們真正需要的事物。如果全球化讓許多跟不上步伐的人們被時代拋棄,如果里根的改革導致更多的人陷入貧困,使大部分人的收入水平停滯不前,那么解決問題的關鍵就在于停止一切收集有關貧困數據的行為,杜絕一切談論社會不平等的言論,讓人們的關注點始終停留在市場競爭的問題上,避免他們注意到壟斷企業在市場上所擁有的權力。

翻一翻美國大學標準的經濟教科書,幾乎所有章節都穿插著“競爭”這個詞,“權力”這樣的詞匯可只出現零星的一兩個,而“剝削”即將完全消失,甚至將徹底地從傳統經濟學家的詞典里被刪除。現在,當我們提到歷史上的美國南部時,美國的經濟史可能會更專注于討論關于棉花甚至奴隸的“競爭市場”,而像是剝削人民的勞動成果,或使用政治權力維系既得利益者在內戰之后的優勢之類,有關資料便對此三緘其口。如果要用一個詞對工資在不同性別、種族和民族之間的巨大差異(這是本書下一章將要描述的美國經濟其中的一個核心特征)進行概括,它常常是一個較為溫和的術語,如“歧視”。直到最近,像“剝削”和“權力”這樣的“墓志銘”才終于被人們從記憶的墳墓里撈了回來,被用以形容其他保守詞匯已經難以描述的現實。

不完全市場競爭,即少數人手中握有過多的權力,只是導致市場失靈的原因之一。如果不是因為大多數人收入水平過低,無法過上體面的生活,這個問題就不會如此凸顯。美國的人均醫療支出高于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但預期壽命卻低于任何一個發達國家,且目前仍在持續下降。大量空蕩蕩的房屋無人居住,但流浪漢卻遍及大街小巷,這已經成了美國社會的一大特征。人民大量失業是美國經濟最為失敗的一處,因為此時社會上仍然有大量工作需要處理,而人們也有繼續工作的意愿。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和2007年開始的大衰退(great recession)是其中兩個最生動的例子,但自從資本主義出現以來,周期性的嚴重失業就一直是市場經濟的特征。

在上述任何一種情況下,只要政府及時采取行動發揮職能,即使頒布的政策不盡完美,也能改善原本可能出現的惡劣狀況。例如,在美國經濟衰退的時候,政府通過貨幣政策和財政政策對經濟加以刺激,成功地降低了失業率。[1]

除了確保充分就業以外,政府在其他方面是否還有能做的?還是剩下的部分都應該交給市場自由發揮?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必須理解的是市場本身并不是目的,而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而我們的目的應該是創造一個更加繁榮的社會。因此,核心的問題是:市場何時才能帶來繁榮?市場帶來的繁榮應當不僅僅只包含那1%的富人階層,而是包括所有人在內的整個社會。斯密的“看不見的手”(個人在追求自我利益的同時,仿佛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所引導,最終使全社會共同受益)可能是現代經濟學中最重要的一個理論,然而即使是斯密也承認市場存在的局限性和政府干預的必要性,現代經濟研究的理論和經驗都已經強調了政府在市場經濟體系中發揮的基本作用,政府既要做市場“不會做”和“不能做”的事情,又要確保市場體系能按照預期的軌道正常運轉。

如果要求市場體制依靠自身的力量正常運轉,就必須滿足一系列嚴苛的先決條件:市場必須經過充分地競爭,信息必須是完備的,個人或企業的行為不能對他人造成損害(如不能存在污染)。在實踐中,這一系列嚴苛的條件很難得到滿足,這意味著市場通常無法兌現承諾。在相關環境法規出臺之前,空氣將會污濁到難以呼吸,水源也將無法飲用,更不能供人游泳。今天,環境法規薄弱或政府執行力度不高的國家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通常來說,一個充滿活力、善于創新的經濟體的私人部門在基礎研究上的投入并不能滿足社會對基礎研究的需求,而其他牽涉公共利益的投資領域(如對基礎設施和教育的投資)也同樣如此。為了支持基礎研究發展,政府在這部分的支出將會遠遠高于其獲得的收益。因此,政府需要社會的資金支持,也就是稅收。[2]當然,私人企業和部門通常會夸大它們在研究領域的重要性,但是它們所做的研究都建立在由公眾所支持的(即政府投資建設的)基礎研究的地基之上。

我曾經請教過瑞典的財政部部長,詢問他為什么瑞典的經濟能發展得如此順利,而他的回答是:因為瑞典實行了高稅收政策。一方面,瑞典人民明白繁榮的經濟需要高水平的公共支出作為支撐,包括對教育、基礎設施、技術發展和社會保障的建設,而政府需要財政收入為這些支出提供可持續的資金來源。在這些公共支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政府對私人部門在上述領域(教育、基礎設施等)投資支出的補充。另一方面,由政府資助的技術進步也可以幫助和支持私人部門的投資建設。高素質的勞動力和完備的基礎設施將使私人企業具備更高的盈利能力。一個國家實現快速增長的核心是知識的增長,因此基礎研究必須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然而,里根式的“供給側”政策與上述理念背道而馳。前者認為增長仰賴于放松管制對經濟的解放以及降低稅收對經濟的刺激。但在里根進行改革之后,美國經濟的增長反而放緩了。管制的松動(尤其是針對金融市場)使美國經濟在1991年和2001年陷入低潮,而最令人痛心的結果莫過于2008年的大衰退。降低稅收也絲毫沒有供給學派所聲稱的刺激經濟的作用。托馬斯·皮凱蒂及他的合著者已經證明,降低最高稅率實際上并不能促進經濟增長。[3]正如減稅政策的批評者所預料到的那樣,無論是里根對富人的減稅措施,還是小布什政府后來實施的減稅政策,都沒有增加儲蓄或者勞動力的供給,[4]因此也沒有帶來更高的增長水平。[5]

顯然,供給學派以及其所信仰的“完全自由的市場將會促進國家經濟增長”這一理念只是一座虛無的空中樓閣。經濟發展所需要的也絕非是低稅率和薄弱的監管體系。

回歸里根經濟學的危機

許多保守派幾乎和左翼人士一樣,對特朗普及其對美國一直以來的規范和制度所發動的攻擊感到震驚不已。一直以來,這些保守派都站在全球化斗爭的最前沿,而看到自己的主張被黨內人士所推翻著實令他們怒火中燒。然而,盡管這些保守派聲稱自己永不和特朗普為伍,但他們所提供的政策也只是美國失敗經歷的“昨日重現”:對富人實行更優惠的稅收政策,對企業放松監管,使政府的權力縮水。這就是21世紀版的里根經濟學。

如今,美國的經濟(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管制不足的壟斷市場所構成的。在這樣的市場中,財富的創造早已被剝削所取代。與此同時,美國民粹主義[6]和本土主義也在悄然發展,而它們對美國的真正威脅絕不僅僅是分散了人民的注意力。美國的問題并非不公平的貿易協定或移民政策,特朗普在這些領域提出的建議反而可能會加劇美國的社會矛盾,進一步傷害那些因去工業化而陷入困境的人民群眾。同樣,也沒有哪個國家會像特朗普一樣忽視政府的預算限制,就像他在2017年12月的預算法案和2018年1月增長的支出中所表現的那樣——似乎只要簡單地增加政府的預算支出,就能讓國家步上快速與可持續增長的正軌。

美國需要從自身尋找原因:對民生、基礎設施以及技術發展的投資過少,盲信市場體制“無所不能”,政府對真正需要監管的地方管得太少,而在不需要的地方又管得太多。特朗普每天的“做秀”轉移了美國人在這些真正重要和深層問題上的注意力。

真正的威脅在于美國的民主

現代經濟學已經指出,美國目前的困境是由過去一系列錯誤決策所導致的可以預見的后果,而且美國應該有其他更好的選擇。盡管本書討論的重點是經濟學,但是經濟和政治向來是密不可分的,這也是本書反復提及的一個主題。經濟上的不平等將會被轉化為政治上的不平等,而與之相呼應的(政治)規則也反過來加劇了社會總體的不平等程度。同樣,經濟體制的失敗也會對政治體制產生影響,特朗普就是其中一個例子。

最令人恐慌的是,那1%之中真正貪婪和急功近利的人們已經開始明白,全球化、金融化及其他一些組成現代經濟規則的要素并沒有得到絕大多數美國人的支持。這意味著如果美國的民主步上正軌,如果美國的選民保有一點點理性,美國就會踏上另一條正確的道路。因此,在個人利益的驅使下,這些超級富豪擬定了三步策略:欺騙民眾、剝奪選舉權及削弱政府的權力。[7]第一步是欺騙民眾。他們告訴其他美國人,如2017年的稅收法案這樣的政策只是看起來能讓富人變得更加富有,但實際上對美國的普通民眾更加有利,或者欺騙他們與他國展開的“貿易戰”將在某種程度上逆轉美國去工業化的進程。第二步是剝奪公民的選舉權。他們費盡心思確保那些可能會投票支持進步政策的選民不能或放棄投票,如讓選民難以登記,又或者增加投票的難度。最后一步是削弱政府的權力。截止到現在,富人階級已經對政府施加了足夠多的限制,因此即使他們其他所有的陰謀都失敗了,一個先進的政府成功當選,這個政府也無法采取必要的措施來改革美國的政治和經濟體制。拿美國越來越混亂和意識形態化的最高法院來舉例,它已經成了一道限制美國經濟和政治發展的沉重枷鎖。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美國再不改變前進的方向,結局將和昔日的悲劇大同小異,美國的經濟、政治和社會功能將日漸衰微。自過去的幾個世紀以來,科學和基礎機構(其中包括最為重要的能夠“講真話”和“評真理”的社會機構)一直都是社會賴以發展的基石。[8]如今往后,美國社會對科學和基礎機構的抵制和打擊行為將會持續下去,而這將會導致經濟增長水平進一步降低,社會不平等的問題進一步加劇。

持續抗爭還是另尋他法

“不要質問國家能為你做什么,而是要問你自己能為國家做什么。”[9]這是肯尼迪的一句至理名言,如今的美國似乎已經與這樣的價值觀相去甚遠。里根重新引導了美國經濟的走向,在他的領導下,美國社會的價值觀變得更加自私和物質主義。里根最終未能兌現他的承諾,他的失敗并沒有修正美國已經偏離方向的發展軌道,美國沒有朝人們所期望的航向行駛,反而使人們把越來越多的賭注壓在了此類有致命缺陷的理論之上。

在擁有數十億人口的發展中國家和新興市場,中國提出了獨具一格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為全世界提供了一個不同于美國市場經濟的替代范本。反觀美國,在2008年的金融危機遭受重創之后,其經濟地位隨著特朗普的上臺受到了更嚴峻的挑戰。全世界都已經意識到美式資本主義似乎主要服務于上層社會,大量普通民眾得不到充分的醫療保障,這一切都無益于增強美國的軟實力。

那些對民主制度深信不疑的人們也許正寢食難安,因為一場關于社會、政治和經濟制度的思想論戰正在爆發,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區似乎都否認了美國經濟體制的優越性。值得慶幸的是,美式資本主義只不過是民主市場經濟形式中的一種,正如我在上文提到的瑞典一樣,其他民主國家已經采用了不同的經濟形式,這些經濟體制似乎為大多數人民帶來了福祉,促進了國家經濟的快速增長。

美國人應當將對自身經濟體系抱有的驕傲與自大深埋于心,并正視美式資本主義的確存在的嚴重缺陷,尤其是在確保全社會共同繁榮方面。是時候該考慮更好的出路了,因為美國人應該已經意識到世界上許多其他形式的市場經濟都有美國可以借鑒的長處。

畸形的經濟體制對人與社會的扭曲

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昭示著這場關于組織社會最佳方式的思想論戰只是一場利益之爭的幌子,這場戰爭在短時間內不會停止,許多利益集團趁此契機見縫插針,如一些企業正試圖犧牲其他企業的利益為自己撈取更多好處。

這場思想戰爭并不像體育競賽一樣只有輸與贏的分別。美國人確實應當沉淀下來,細細思考如何修復美國經濟體制上的漏洞,創造一個更加適應美國價值觀的社會體系。這不僅僅是因為美國關于市場和民主體系的理念將會影響全球,而是因為美國所構造的經濟體系將會對美國本身的人民和社會產生難以估量的影響。

標準經濟學課程通常以這樣的假設作為開端:個人天生具有固定的偏好,這種偏好一成不變,且好惡分明。然而在現實社會中,這是不成立的,一個人的品位和偏好是絕不可能一成不變的。父母總是費盡心思“塑造”孩子的人生觀和價值觀,盡管他們并不總是正確的,他們也并不是完全的成功人士,但大體上的方向也許不會出錯。營銷行業試圖利用廣告和宣傳來“塑造”人們需求的商品。一個國家的社會和文化將會“塑造”人民的價值取向,而人民也反過來影響和“塑造”國家的社會和文化。人民如何構建經濟體系的思想觀念在這個過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因為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大多與經濟有關。行為經濟學的研究結論證實了這一點,銀行家實際上有意表現出其道德敗壞的特質。實驗結果表明,銀行家(特別是當此人意識到自己身為銀行家的身份時)表現出來的行為特征更加趨向于自私和不誠實,[10]這種行為特征是由他們的職業所決定的。對經濟學家來說也同樣如此,選擇學習經濟學的人也許比其他人更加自私,而隨著他們研習的深入,這種自私的特征也會變得更加突出。[11]

美國現在所構造的市場經濟體系使人民的價值觀念更加趨向于利己主義和金錢至上主義,而這種價值觀顯然與美國個人和社會一直以來樹立的理想標準格格不入。當經濟和社會體系所宣揚的價值觀能夠將利己主義和利他主義(如斯密本人所指出的那樣)[12]有機地結合在一起時,這樣的組織形式將更有助于促進社會合作。而如今,美國經濟和社會體系的性質已經打破了這兩者之間的平衡。[13]隨著越來越多的美國人開始缺乏長遠的目光,變得自私自利和“唯錢是圖”,道德標準也越來越低,這種不良風氣也漸漸影響了美國社會的整體氛圍。

當以利己主義和金錢至上主義為核心的價值觀牽涉到政治時,后果可能會更加嚴重。“贏者通吃”式的壟斷姿態將會,或者說已經入侵了美國的政治體制,破壞了行為規范和標準,瓦解了組織達成和解與協商的能力。如果放任其發展,最終將會瓦解國家的凝聚力。

美國社會可以變得比現在更加美好。正如經濟學家所強調的那樣,萬事都需要權衡與取舍,當人們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奮斗時,在具體細節上也許會存在分歧,但在最核心的基本問題上必將會達成共識。要實現這一目標,就需要全社會的共同參與(即集體行動)。在經濟領域上,既要做到規范市場,也需要解決市場無法處理的問題。美國人必須舍棄過去陳舊的刻板印象,意識到市場經濟并非無所不能,它無法依靠自身的力量實現自我調節,無法一直保持高效、穩定和公平的狀態,而政府干預也并非低效率的代名詞。從某種意義上講,美國人必須拯救資本主義,這種失衡的美式資本主義加上以金錢至上為導向的民主體制,正將美國臺面上一息尚存的(公平、競爭性的)市場體制和民主體制推向自我毀滅的深淵。美國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迷失了太遠,僅僅對經濟和政治體系做出細微的調整已經無法彌補過去遺留下來的漏洞。一個新的社會契約亟待建立,讓美國煥發生機,引領所有人民走上共同富裕的康莊大道,過上體面的中產階級式的生活。

本書在接下來將會針對這條康莊大道進行闡述。新生的美國不需要對“市場原教旨主義”的狂熱信仰,不需要讓全社會卷入混亂的涓滴經濟學,也不需要以本土主義和民粹主義為代表的特朗普經濟學(特朗普經濟學以“俱樂部式全球化”頂替了國際法治規則,實際上使美國的處境更加惡化)。總有一天時間會證明一切,特朗普的政策將以失敗告終,而他的支持者——包括所有企業高層和特朗普聲稱將會在改革中獲益的一線員工階層,也終有一天能認清現實。沒有人能夠預知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但如果那時還存有一線生機,還留有一根救命的稻草,能使他們擺脫即將毀滅的命運(就如本書闡述的理論一般),我想這些人也許會毫不猶豫地緊握住這根稻草。

 

[1] 一種經常被人們所爭論的退稅措施(使富人獲得比窮人更多的收益)認為,讓金錢流向富人手中,能夠使他們提供更多工作,并因此使所有人獲益。然而,這種理論立足于三個錯誤的假設:只有上層階級的少數人是才華橫溢的;獲益只代表物質激勵,而不是出于開創新事業的興奮或提供社會所希望或需要的服務的滿足感;他們成功的必要條件就是低稅率和更寬松的法律規范。工作機會的真正源頭并非資本家階級,而是普遍的需求。當總需求很高時,就會創造就業機會。當然,企業關系是必需的,但是這里還有更多有足夠能力和意愿創辦企業的人,只要存在需求和資金。而政府的職責就是確保人們有足夠的需求和資金。

[2] 我要強調的是,當經濟不足以滿足就業需求時,政府就會出現赤字,即支出將超過稅收。德國總理默克爾將經濟比作“斯瓦比亞的家庭主婦”,指代家庭主婦必須平衡家庭賬目。但關鍵的區別是,當失業率高時,在國家層面增加支出會創造就業機會,增加收入,總需求的增加就會在一個良性循環中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

[3] 最高稅率的降低會為尋租提供更大的激勵,即不增加國家蛋糕的尺寸,只增加企業經營者收入的行動。Thomas Piketty,Emmanuel Saez,Stefanie Stantcheva.Optimal Taxation of Top Labor Incomes:A Tale of Three Elasticities[J].American Economic Journal:Economic Policy,2014,6(1):230-71.

[4] Emily Horton.The Legacy of the 2001 and 2003“Bush”Tax Cuts.Center on Budget and Policy Priorities,2017-10-23.我提出,有人推測由于小布什減稅,投資增速甚至會減慢。Dividend Taxation and Intertemporal Tax Arbitrage[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2009(93):142-59.William G.Gale.Five Myths about the Bush Tax Cuts[N].Washington Post,2010-08-01.William G.Gale,Peter R.Orszag.Tax Policy in the Bush Administration[J].Tax Notes,2004,104(12):1291-1300;Distributional Effects,104(14):1559-66;Revenue and Budget Effects,105(1):105-18;Effects on Long-Term Growth,105(3):415-23;Short-term Stimulus,105(6):747-56;Down Payment on Tax Reform?,105(7):879-84;Starving the Beast?,105(8):999-1002.Danny Yagan.Capital Tax Reform and the Real Economy:The Effects of the 2003 Dividend Tax Cut[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2015,105(12):3531-63.雅岡證實了減稅對企業投資和員工工資沒有影響。正如他所展示的那樣,減稅并沒有影響投資和工資,反而增加了獲得更高股息分配權的股東的財富。Raj Chetty,Emmanuel Saez.Dividend Taxes and Corporate Behavior:Evidence from the 2003 Dividend Tax Cut[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2005,120(3):791-833.同時,也有豐富的實踐經驗和良好的理論依據可供預測,即較低的企業稅率不會導致更多的投資。例如,當里根將企業稅率從46%降至34%后,有效企業所得稅下降得更多——企業成功地將漏洞放入稅單并更好地了解了如何利用它們。因此,在特朗普進一步降低稅率之后(當時的有效稅率僅為18%),他承諾的投資增加并未實現。由于利息的稅收減免,加上大多數投資是通過邊際借款融資的,稅率會以相同的方式影響投資回報和資本成本,因此可以說降低稅率不會對投資產生太大影響。Joseph E.Stiglitz.Taxation,Corporate Financial Policy and the Cost of Capital[J].Journal of Public Economics,1973(2):1-34.本書稍后將進一步詳述特朗普稅收法案,并對其進行論證。

[5] 值得注意的是,瑞典的稅率比美國高得多,但其家庭儲蓄率幾乎是美國的2倍。美國的勞動力參與率(有工作或正在尋找工作的勞動力占人口的比例)也遠低于許多其他具有較高稅率的國家。

[6] 雖然像特朗普這樣的煽動者經常被斥責為民粹主義者,但在本書中,我盡量避免使用這個詞來描述他。在某些情況下,民粹主義者僅僅只是一類真誠的政治家,他們在經濟環境所允許的范圍內努力回應大眾的需求,如教育或醫療保健領域。然而現在,任何批評有關放松管制、自由化和私有化等精英主義學說的人也往往會被貼上民粹主義的標簽。

[7] 杜克大學的杰出歷史學家南希·麥克林,在她的著作《民主的演進》(Democracy in Chains:The Deep History of the Radical Right’s Stealth Plan for America)中將這些論點納入歷史背景中進行了論證。

[8] 關于之前提出的基于規則的競爭性市場經濟和美國的民主制衡體系的論點,將在本書的后續部分進行詳細論證。

[9] 1961年1月20日肯尼迪的就職演說。

[10] Alain Cohn,Ernst Fehr,Michel AndréMaréchal.Business Culture and Dishonesty in the Banking Industry[J].Nature,2014,516(7592):86-89.

[11] Yoram Bauman,Elaina Rose.Selection or Indoctrination:Why Do Economics Students Donate Less than the Rest?[J].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2011,79(3):318-27.

[12] 他的《道德情操論》有這樣著名的開場白:“無論被認為有多么自私,一個人的本性中仍將存在一些原則將使他對他人的命運產生興趣,并且認為使他人獲得幸福對他而言是必要的,他將樂見其成,即使他無法從中獲益。”

[13] Karla Hoff,Joseph E.Stiglitz.Striving for Balance in Economics:Towards a Theory of the Social Determination of Behavior[J].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2016,126:2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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