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霞光初現,“起駕——”
旎霞宮門前,陸皓雪一行人恭送南宮漠辰上朝。回到宮內,荷惜看著陸皓雪還未睡醒的雙眼,不由得開口,“娘娘再去小憩一會吧。”
陸皓雪搖了搖頭,“還是別了,再過一會,還要去給太后請安,若是誤了時辰,可不好。”
荷惜看著陸皓雪如今身處妃位,卻仍舊要伏低做小,“其實娘娘當初的孩子應該留下來的,陷害皇后,皇后也只是禁足,并未有絲毫實質影響。”
陸皓雪揉了揉太陽穴,似笑非笑看向荷惜,“真的沒有影響嗎?你忘了丞相府打算讓慕容簡瑩參加小選嗎?”未等荷惜回答,陸皓雪接著說,“縱然皇后不慌,可慕容家明顯是慌了,所以才急于送人入宮,你覺得,皇后聽到這個消息,會作何感想?”
荷惜恍然大悟,“若是皇后和丞相府生了嫌隙,丞相府另找其他人做倚仗,皇后沒了家族的支持,后位也就不穩了。”
陸皓雪淺淺一笑,眉目間滿是溫柔,“旁人的家事,與我們何干?快些給本宮梳妝,給太后請安,務必要早些前去。”
鸞鳴宮的大門依舊緊閉,里面的慕容云宓卻絲毫不心急,執黑白兩色棋子自己和自己下棋。侍書挑著門簾進來,“娘娘,趙太醫來請平安脈了。”
“鸞鳴宮緊閉,難為你還來為本宮請平安脈。”慕容云宓看著趙淵樺仍畢恭畢敬的樣子不由得感嘆。
“娘娘是皇后,尊貴無比,微臣只是盡責而已。”趙淵樺把完脈后,收起了金絲枕,“娘娘雖面色平和,但內下卻是憂心,可要注意。”
慕容云宓神色微動,“青云膏是極其珍貴的東西,你告訴過本宮,成濟大師制作時,還特意研究了避毒的功效。”慕容云宓一邊說著,一邊把玩著手上的軟玉手釧。
趙淵樺一震,隨即恢復正常,“難為娘娘還記得,青云膏遇毒,膏體會變成紫色,且失去原本的作用,轉為解毒藥。”
慕容云宓淡然一笑,看著趙淵樺疑惑的樣子,“你是不是很奇怪,本宮既然記得青云膏的效用,為何不再敏妃小產當日全盤托出來洗脫嫌疑?”
“或許,娘娘是有自己的成算,微臣不敢揣測。”
“趙淵樺,你雖是凌家資助學醫的,但卻靠著自己的醫術做到了太醫院的翹楚,這件事也是外祖在我入主中宮之時才告知我的,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不敢說。”
慕容云宓頓了一頓,“若本宮在當日就全盤托出,本宮并未學過醫術,又怎能對青云膏效用了如指掌?倘若是你告訴本宮的,勢必也會讓皇上懷疑你是凌家安插在宮內的棋子,還是太醫院重要的職位,若皇上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你。”
“你也不必急著謝本宮,”慕容云宓看趙淵樺作勢行禮,揮了揮手“本宮知道青云膏的效用,敏妃卻不一定知道,那天診斷出青云膏有毒的胡太醫,行醫多年,不會不知,本宮要你去試探一二。”
趙淵樺聞言,已經全部明白了,“微臣明白,若胡太醫違背醫德,陷害皇后娘娘,太醫院也絕不容他!”
慕容云宓點了點頭,“侍書,送趙太醫出去吧。”
待侍書回來,看見慕容云宓氣定神閑依舊下棋,侍書這么多天的擔憂終于消散了,“原來娘娘早就做好了準備。”
慕容云宓抬眼看向侍書,“本宮也是這兩天才決定的,父親打算送簡瑩參加小選,只怕是以為本宮坐實了謀害皇嗣的罪名,再無反轉了。”
慕容云宓起身將喝了一口的清茶倒進了牡丹花盆中,“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可笑他們以為結束了。”
慕容云宓看向窗外,飄雪已停,霞光從云層中映出,端的是風華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