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征,捷報連連,“報——”大臣急急忙忙跑進龍儀殿,“前線來報,我軍勢如破竹,連下十五座城!”
南宮漠辰坐在案前,“好啊,傳朕旨意,犒勞三軍。”
南宮漠辰心情極好,此時萬容海來報,“漪貴妃娘娘午后胎動發作,這會怕是要生了,皇后娘娘請您前去。”
南宮漠辰長袍一揮,乘著輦轎去了怡景宮。只見宮女們從產房端出了一盆一盆血水,南宮漠辰心驚。這時侍書出來,“請皇上去偏殿等候。”
慕容云宓在偏殿看見了南宮漠辰十分焦急,安慰說到“女子生產,一向如此,太醫穩婆都在里面呢,皇上不必憂心。”
南宮漠辰在偏殿中踱著步,正殿的叫喊聲不住,慕容云宓趁太醫出來拉住問到“漪貴妃生了這么久,怎么還沒出來?”
太醫平攤著手,額頭上帶著汗,“貴妃娘娘不知怎么,自身的血氣都跑到孩子身上去了,母體虛弱,使不上勁,所以時間久。微臣正準備用參片增加貴妃的體力。”
慕容云宓焦急,“怎會如此?你快去吧。”令頤失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也是小心翼翼保著,雖說萬事以孩子為先,可母親也不該如此虛弱。
直到清晨,孩子也未生下來,太醫和穩婆在產婦急得團團轉,若是再不能生下來,孩子大人都保不住。趙淵樺身為男子,不能在內,叫人準備了催生的藥,送了進去。
慕容云宓看南宮漠辰一夜未眠,又要上朝,“皇上還要上朝呢,侍書準備了一些雞絲粥和姜絲小菜,臣妾在這守著。”
南宮漠辰揉了揉熬了一夜的眼睛,神情疲憊,“若有消息,即刻來報。”
金鑾殿上,眾大臣稟報,“北方冬日大雪,壓垮了不少房屋,百姓們凍傷嚴重,需朝廷撥款賑災。”南宮漠辰按了按眉心,戶部已經撥了銀子給前線,如今北方又需賑災,兩邊都需用錢,國庫的確有些吃緊了。
慕容嘯提議,“皇上不妨先將龜茲戰事放一放,龜茲如今派了兩次使者前來求和。皇上,攘外必先安內啊。”
南宮漠辰皺了皺眉,“安和是朕的親妹妹,龜茲膽大妄為,絕不可姑息!至于北方雪災,先撥一部分銀子,若是不夠,再另行考慮。”南宮漠辰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眠,難免神思倦怠。
南宮漠辰下了朝,回龍儀殿小憩了片刻,就又去了怡景宮,直至夜幕徹底降臨,正殿傳出了嬰兒的哭聲。
南宮漠辰和慕容云宓原本倚著休息,聽見聲音后頓時起身,南宮漠辰白日里的疲倦仿佛一掃而空。穩婆抱著孩子出來,喜笑顏開,“恭喜皇上,漪貴妃娘娘生了一位小公主。”
慕容云宓連忙問“漪貴妃如何?”
“貴妃娘娘產程久,如今已經睡了。”二人俱是放下心來。
天邊的一輪明月皎潔如珠,柔和的光芒如同薄紗籠罩著皇宮,月影斑駁,一片淡然虛幻染就的凝華。
“公主既是夜里出生的,今夜的明月又如此皎潔,不如就取名月蒔,皇后以為如何?”
慕容云宓笑眼彎彎,“皇上起名自然是極好的。”宮里久久未有喜事,南宮月蒔的出生為皇宮新添了兒啼聲,也算是一掃之前的晦氣。
此刻的永寧宮,卻并沒有被喜氣沾染,依舊是一片陰郁。“生了一天半,還是生下來了,大人也是平安,果然是不中用了。”如今的柳凝香眼神冷冷一望在采萍之后補上的宮女采羽,這件事她之前交給采萍去辦的,她如今后悔,若是采萍還在,定然不會這般無用。
采羽怯怯開口,“漪貴妃產程太久,就算生下孩子自身虛耗太多,以后子嗣是無望了。”柳凝香緩和了語氣,“你不必怕本宮,好生伺候著,少不了你的富貴。”
采羽哪里能不害怕柳凝香,這位榮昭儀,陷害了皇后,害了大皇子,卻只是被降了位分。對她忠心耿耿的采萍讓她一腳踢開,這樣心狠的主子,難免讓人覺得涼薄。
柳凝香睡在沉香木闊床上,放下了寶羅玉華帳,一片黑暗中,她睜開了雙眼。自己給楊令頤下的這副藥,令她的身子虛耗透了,若是好好養著,還可安穩幾十年,若是按照楊令頤現在的情況,最多也不過十幾年的命數。她傷了根本,以后想有身孕難上加難。
十幾年?柳凝香無聲笑了起來,她還沒有那樣仁慈,昔日的楊令頤在太子府就倚仗著受寵明里暗里嘲諷自己,不過一個御史中丞的女兒,也敢在她面前囂張!且走著瞧吧,柳將軍在龜茲一戰功顯著,她遲早會東山再起的。
屋中的炭火燒的暖融融的,屋外的寒風凜冽,一冷一熱,似乎是明爭暗斗,殊不知,春日的微風一吹,一切不過是虛夢一場。問君能有幾分在意,君笑,未至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