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二土他們公司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風，老板突然奮發圖強起來，一連上了好幾個項目，這些項目相互之間也沒什么聯系，都是獨立運行。比如跟某國外電信研究院合作的LBS項目，在線購彩項目，手機電臺項目。。。人二土覺得可能是為了股價拼了，什么熱門就做什么，管他成不成，先把架勢擺出去，制造充足的想象空間，讓投資者為未來買單。

A股里這么干的公司有的是，之前人二土父親炒股時經常見識這樣的套路：一個上市公司搞出一個或幾個跟主營業務無關但熱門又潮流的項目，把概念和前期宣傳做足，花點公關費維護一下股評和財經媒體，股價自然就起來了。只是人二土覺得這招也就騙騙A股的散戶，放在香港和其他國家的證券市場應該沒戲。

老王還是發揮自己的小聰明，能推就推，裝聾作啞，老板拿他也沒啥辦法，只能壓榨任金。任金當然是來者不拒，只要是老板說的他就照做，就是招人嘛，簡單！公司里也一下熱鬧起來，多出好多新面孔，Title都挺唬人：項目總監，運營總監。。。這讓人二土有點不爽，憑什么他們就是總監，我還是部門經理！老王看出人二土的心思，笑著說：

“看不出你還挺在乎這個，那就是個名稱，你看招進來那些總監哪個是合格的？我看最后他們怎么收場。”

“我知道，也就宮子楓和周胖子還行，其他都是跟任金一樣，瞎咋呼拍馬屁嘛！但是。。。還是很不爽啊，你看任金那樣兒，真是服了。”

“這不要印名片了嘛，你跟秘書說把職位印成總監也說的過去，那玩意兒就是唬人用的。”

“行吧，謝謝王總。”

很快任金他們也有了自己的產品和技術人員，沒事兒就過來人二土這兒套辭，目的也很單純：就是借手機。人二土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混成職能部門，那些人兩三個月后或主動或被動離職的時候需要到他這走一道手續，因為人二土手里的測試機是集團財產，每一個離職單上會有他的簽字，人二土毫不客氣，就在總監那欄簽。

宮先生一次風風火火的跑到人二土這兒，

“來！帶你開個會，快點。”

“啥情況？”人二土有點詫異，這不是宮先生一貫的風格，他從來是慢條斯理，很少會這么突兀的跑來。

“走吧，邊走邊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人二土來不及細想，跟著他來到會議室，一個跟宮先生差不多年紀的大叔已經在里面等了。見人二土進來那大叔趕緊起身，笑容滿面的遞上名片，人二土看了一眼：某某安防公司，副總。人二土也把自己的名片遞了過去，只是有些倉促，從褲兜里抓出一張。

人二土坐下后看那副總，

“聽宮總說您那有個產品跟我們有合作的意向？”宮先生在路上跟人二土簡單說了下，那公司是做安防的系統的，簡單說就是智能攝像頭，設備錄的同時在監控終端可以實時看到畫面。

“對，我們公司是安防產品和設備起家，今年我們在現有技術的基礎上做了一款針對智能手機的產品，感興趣的話可以看下。”

“好啊。”人二土聽他說覺得這事兒還真跟他們做的短視頻有點貼邊兒。

那副總在筆記本上打開一個網址，是一個空白的頁面，接著他用準備好的手機通過他們自己的App打開攝像頭，人二土看應該是錄像模式，沒幾秒鐘筆記本上的那個空白頁面就自動跳出一個視頻，顯示的就是手機攝像頭正在錄的內容。

人二土眼睛瞪得老大，這技術是他第一次見，有點震撼，很像之前他看國外一個叫Qik的產品，他還跟老王匯報過，老王只是說技術上實現有難度：

“就李可那幫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玩意兒你覺得他們能搞定嗎？”

這回現成的東西擺在面前，人二土想都沒想，給宮先生一個眼神，意思是讓他先聊著，他自己趕緊走出會議室，拿起電話打給老王：

“王總，你現在有時間嗎？宮子楓找了一個能做直播的合作方，我覺得不錯，你能來看下嗎？”

“行，你們在哪？”

“咱們辦公區對面的那個會議室。”

放下電話人二土看見老王從他們辦公區走出來，人二土迎上去：

“一個做安防的公司，確實不錯，跟前幾天我給你看的那個Qik很像，手機拍攝，視頻直接在電腦上彈出來！”人二土說的有點興奮。

“哦？這么強？”老王似乎有點不太相信。

他倆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宮先生還在跟那個副總聊著，見人二土帶老王進來趕緊起身：

“王總來了。”宮先生一臉陪笑，給了人二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是我們集團的CTO，王總。”人二土跟那副總介紹了一下。

“王總你好！”副總遞上名片，同時看人二土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應該是沒想到這小伙兒辦事兒這么痛快，而且能找來集團的CTO。

“王總比較忙，先演示下產品吧。”人二土怕那副總再來個跟剛才一樣的公司介紹，產品背景這一套說辭，把老王給說困了。

副總也明白，二話不說照辦，當老王看到視頻從網頁彈出的時候大眼睛一下也亮了，臉上露出隱隱的笑意。但是老王畢竟是老王，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跟那副總交換了名片后又聽那副總講了一會兒他們公司的背景和產品就走了。人二土跟出來：

“怎么樣王總，不錯吧？”

“嗯，確實可以，你先跟著吧，目前先把短視頻這條線做完，這個可以往后放放。我也要再看看其他公司的類似產品，不能只看演示，還有跟我們自己技術的整合，大訪問量時的穩定性等等吧，最重要的是成本，人家不可能白給你用，這個也需要談好。”

“我知道。”

回去后人二土跟宮先生吃飯時問起：

“這公司是怎么找到的？很靠譜嘛！”

“遍地都是嘛，安防公司有啥難找的？你思路太窄，沒事別總想那些玩樂的事兒，多了解了解社會，這又不是什么火箭科技。”

人二土知道當時的自己確實經驗上不如宮先生，不只是專業方面，而是全方位的社會經驗不足，也許這就是經理和總監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