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末,你才來啊,我們要去上課了,這是誰?你男朋友嗎?”同寢室的張梓萌,何書玉,李可心從宿舍樓出來背著書包拿著水杯準備去上課。
“林秋末,你藏的可夠深的啊,不知道你有這么帥的男朋友。”李可心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林弈城。
“嗨,這是我哥。”林秋末向眾人介紹,笑嘻嘻的看向林弈城,他嘴角含笑并不言語只是看著她。
“啊,你什么時候藏了這么帥的哥,我們竟然不知道。”李可心恨不得跳起來,“你哥有對象嗎?”
“額,好像沒有。”林秋末故作思考。
“帥哥,你是我的了。”李可心沖林弈城舉了舉手臂。
林弈城并沒有看她,沖林秋末擺了擺手,打開車門,鉆進車子,揚長而去。
李可心并沒有氣餒,一臉的陶醉狀“哬,好高冷,我喜歡。”
“走了走了,今天是鄭教授的課,還要點名呢。”她們去上課了,林秋末急忙去宿舍拿了課本也去上課了。
一周就這樣很快過去了,又到了周末,天有些微微暗了,林秋末躺在宿舍的床上,隨意的翻看著書。
“秋末,這周不回家啊?”張梓萌問。
“不回家。”
“家在這兒都不回,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親媽呢。”李可心玩笑道。
無意的一句話卻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林秋末是這個家撿來的孩子,確切的說是林弈城撿來的,爸媽本來不同意收養,無奈林弈城堅持不收養就不吃飯,不上學。林秋末也是后來聽老房子那兒的鄰居馬奶奶說的,在一個秋天的末尾,林秋末被遺棄在馬路邊,地上厚厚的落葉快要埋沒了她,林弈城從那兒路過,就抱回了家,她哭個不停,誰抱都哭,哭的啞了嗓子沒有了聲音。
“哭喪鬼,扔了吧,不要。”媽雖然是個老師,卻沒有一絲為人師表的慈善。
“我試試”林弈城躍躍欲試。
“你是小孩子,懂什么。”媽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是他抱過來的,讓他試試吧。”馬奶奶顫顫巍巍的說。
說來也神奇,小嬰兒不再哭泣,兩個圓溜溜的眼睛直盯著林弈城,沖他笑,
“媽,媽,你看,她笑了,她在沖我笑。”林弈城興奮的叫起來。
“那也不要,從那兒抱的你給我扔那兒。”媽的口氣沒有一絲松動。
“留下吧,這是兩個孩子的緣分,也是一種福報。”馬奶奶在這兒是一個神奇的存在,她無兒無女,卻每個人都尊敬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女強人,據說經歷坎坷,這兒的好多大人小孩兒都受過她的恩惠。
即使這樣也沒有改變媽的心意,據馬奶奶說林弈城絕食了兩天三夜昏倒了,媽才同意收養她,名字也是林弈城起的,就叫林秋末,秋末時節一個棄嬰終于被收養,那時候都是獨生子女,第二個孩子的收養很是費了一番波折才辦了下來。
“砰砰砰,你好,林秋末在嗎?”
“誰啊?”張梓萌去開門。
“你好,同學,林秋末在嗎?”
林秋末在床上抬起腦袋,“林弈城,你怎么來了?”
“怎么在床上躺著?不舒服嗎?”他緊張的問。
“沒有,躺在床上看書呢。”
“起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他抱著雙臂,一臉的愉悅。
“哦,”林秋末機械的起來拿起外套就隨他往外走,“梓萌,我出去下,拜拜。”
“拜拜,周末了,好好玩啊。”
剛出了宿舍樓碰到李可心從外面回來了“秋末,回家啊,怎么不和你哥多坐會兒啊,哎呀,我怎么不早回來會兒,錯過了和帥哥聊天的機會。”
她夸張的表情讓林秋末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以后有你和帥哥接觸的機會。”
林秋末扭頭一看,帥哥已經坐到了車里。
“拜拜,可心”
“拜拜”李可心笑成了一朵花。
車調過了頭,從后視鏡里看到李可心還在那兒張望。
林秋末微微一笑,“女人緣這么好,也沒有女朋友嗎?”
林弈城側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去什么地方?”
“我還沒有吃飯,先和我去吃飯,你想吃什么?”
“哦,我吃過了。”
“吃的什么?
“餅干......”
“呲.....”一個急剎車,驚的她一身冷汗,“你干什么?這兒怎么可以停車?”
“林秋末,我...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好好吃飯”他的聲音陰沉而急促“不然我把你捉到醫院做檢查,那項指標不達標,就灌你吃藥。”
“哦,我知道了。”她心虛的說,“食堂的飯菜不好吃,吃著都是一個味。”
“怎么會都是一個味,不過也是食堂的飯的確沒有什么好吃的,不想吃食堂了就去外面吃,不好好吃飯可不行,時間長了你的胃就會有毛病。”
“哦,知道了,老大爺。”林秋末嫌棄的沖他翻翻白眼。
林弈城看著她搖了搖頭。
車緩緩的啟動了,林秋末噓了一口氣。
車在一個飯店門口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是家韓國料理燒烤。
這家店環境不錯,人也不多,看起來比較高端的樣子,我拿起菜單點了自己喜歡吃的菜,都是素菜,林弈城看了看我點的菜又加了兩個葷菜。
“怎么不點肉?”
“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現在我吃肉感覺發酸,就不想吃了。”
“又不是唐僧肉,怎么會發酸?又是你胃出毛病了吧?”林弈城笑說,“那你怎么那么喜歡吃雞爪子?”
“雞爪子不酸啊。”我瞪了他一眼
菜很快就上來了,林秋末吃了不少烤素菜,烤肉在林弈城的堅持下吃了兩片,味道還不錯,但是太油膩沒有多吃。
林弈城去結賬了,林秋末在門口等他,過了有一會兒,林弈城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的從里面出來了。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林秋末,我的妹妹。”他又朝向那女人“這位是我高中同學于明慧。”
“哇,你妹妹啊,好漂亮。”這女人打扮得體,氣質有加,但這句話讓她不喜歡,她故意往前走了兩步,“這位大姐也好漂亮啊,氣質也不錯。”她注意到林秋末微跛的右腿,啞然失色,臉上充滿了驚訝,但她到底是閱歷豐富之人,馬上就掩蓋了自己的失態“啊,謝謝,不打擾你們兄妹了,弈城,我留你電話了,沒事常聯系啊。”
車里的空氣有些凝滯,林秋末吃的有些太飽慵慵懶懶的歪在那兒不想說話,林弈城不時的瞟她一眼,她則把臉扭向一邊不去看他。
“秋兒,你還在怪我吧。”
“干嘛。”林秋末答非所問。
“........”
“都怪你,一直讓我吃,撐死我了。”我轉過臉來,故作發狠的剜了他一眼。
林秋末知道他說的什么,在她八歲的時候,林弈城帶她上大街,在一個拐彎處,猝不及防的沖出來一輛車一下子就把她給撞到了,右腿被車輪軋過,雖然及時送到醫院做了手術,可是因為粉碎性骨折創面過大,局部肌肉萎縮,最后還是留下了后遺癥,就是她成了一個瘸子,還是一個漂亮的瘸子。
她聽到最多的就是“這姑娘真漂亮,可惜了,”每當聽到這些話,林秋末就心如刀割,她情愿自己是個丑八怪,或者說她討厭自己漂亮,巨大的外在反差諷刺的在一個人身上呈現。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有一次在大街上有一對情侶,男的對身邊的胖胖的女友說“老天總是公平的,你看那個女的長的那么漂亮,卻是個瘸子”她裝作沒有聽到,臉上是微風拂面,心中卻在滴血,她成了一切不如意人的平衡點,誰過的不好,誰對自己不滿意,難道還能越過她嗎?
事故發生后,林弈城性情大變,原來熱情陽光的他,變得冷漠陰沉不可琢磨,大學未畢業就被一家計算機研究所提前聘用,名校畢業,成績卓然的他短短幾年就升為副主任,后來又被單位公派出國留學,據說還被一些機構聘為技術顧問,這些我從來沒有問過他,也是聽爸媽無意說起才知道的,現在住的這棟別墅就是研究所配給他的,原來的老房子除了地方小,林弈城也并不愿意她的身世成為熟悉這一切的老鄰居的談資,所以很快的就搬了家。林弈城對她一如既往的關心,除了哥哥的角色,更多是父母的代替,包括她被同學欺負然后反擊被老師談話,他表面對老師認錯,一轉身卻夸贊她做的對。對她什么時候都是春風滿面,林秋末知道除了愧疚就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好并沒有變,當初她被抱養回來,媽就不喜歡她能不管她就不管她,一個八歲的孩子除了上學所有的時間都用于照顧她,據說她小時候的尿布都是他換的,這對于一個孩子來說簡直匪夷所思。
林秋末從來沒有怨過他,甚至慶幸因為出了事故,被更多的照顧,天氣變化,患處疼痛都是他給她熱敷,貼膏藥,她很樂意也很享受被他這樣照顧。
“唉......”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并非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大帥哥。”我拉拉他的耳垂,“請我吃了飯就唉聲嘆氣的,你不說帶我去個地方嘛,還去嗎?”
“去,馬上就到了。”他伸過來一只手揉揉她的腦袋。
來到了一個住宅小區,霓虹閃爍下,幾個碩大的玫紅色的字體:麗景小區,車停到了地下車庫,他拉著她的手向電梯走去。
“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帶我來這兒?”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
電梯在十八層停了下來,她好奇的四下張望,林弈城拿出鑰匙去開房門。
“你怎么會有鑰匙?你買一套房?”
“算你聰明。”他微笑看著她,“進來,看看喜不喜歡。”
房間以淺藍色調為主,在柔和的頂燈的映襯下,歐式家具簡潔的線條,明快的對比度,窗簾是深藍色的,下端有不甚明顯的海浪,“好喜歡啊。”
“刺啦......”林弈城拉開窗簾,遠處零零星星的燈火,“現在是晚上,白天你會看到外面的大海。”
“這個給你。”他拿出一把鑰匙,遞到她面前。
“為什么給我?這是你買的。”
“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這個房子就是給你的生日禮物,我的女孩兒。”他笑瞇瞇的就像小時候拿糖果逗她一樣。
“真的嗎?我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生日,只是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她高興的跳起來用手臂掛住他的脖子。
“什么貴重,我的就是你的。”他看著她說。
這句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讓人臉紅的曖昧,她把臉埋入他的胸膛,襯衣上好聞的肥皂的香氣和男人成熟的氣息讓她眩暈的閉上眼睛。
他任由她掛在脖子上,走到另一個房間,“看看,這是你的臥室。”把她輕輕放到床上,床頭一個碩大的毛熊,“本來想把家里的那個毛熊給你拿來,想到你回家就會看不到了,就又給你買了一個。”
她翻身向那個毛熊撲過去,“噗”一個臭屁從下體竄出,羞得她埋下臉不好意思抬頭。
“這有什么啊,小時候給你換尿布,你拉我一手,”他滿不在乎的說。
“你還說你還說。”她惱羞成怒,上前去捶打他,他一把攬住她的雙臂。
“我們家秋兒長大了,以后這就是你的一個小窩了,有自己的獨立的自由空間了。”他的下頜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摩挲。
“可我不想長大。”她黯然的說。
“那怎么可能,你在長大,我在變老。”他的聲音也有些寂寂。
“不,你不老。”林秋末暗暗懊悔前兩天說他老男人,“你是正當壯年,就好像那花,開的剛剛好。”她詞不達意的亂說一通。
“哈,我們家秋兒挺能說啊。”
她耍賴一樣嬉笑著搖頭閉眼再次把臉埋入他的前胸。
那晚在麗景小區待了一會兒林弈城把她送到學校,就開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