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能親眼目睹胭脂節的各色美人,再順便認識一下那心思巧妙的閣主,因為葉青羽這么一出現,傅清婉啥都沒看見。
街上的人都去湊熱鬧了,稀少的很,兩人也沒能打聽出來個什么消息,所以早早的就回了客棧歇息了,指著明日胭脂節一過,再去找人打聽打聽消息,不成就繼續往前走了。
等到夜晚時分,客棧也逐漸熱鬧了起來,樓下賓客人聲鼎沸,都在議論著白日里的奪魁美人是何等的出眾,即便不施粉黛也是艷冠群芳那種。
眾人一總結,有的人美就是美,與涂脂抹粉根本毫無關系。
傅清婉躺在床上豎著耳朵聽墻角。
“不過這第一名給一個面都不露的美人著實就有些沒意思了,大家花錢看個熱鬧不就是為了一睹美人嘛,今年這美來閣屬實有些胡鬧了。”
“哎,那你是沒在場,在場的人可都看見了,怎么能說美來閣瞎評選呢!你不知那女子膚若凝脂,唇紅齒白,尤其那一襲紅衣配白發,在烈日炎炎之下猶如一股春風拂過我等心頭,讓人嘆為觀止啊。”
“有你說的這么夸張嗎?”
“有,當然有啊,不然你以為為何那葉青羽如何能力排眾議讓她成為魁首,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葉青羽選出來的人嘛。”
“是啊,是啊,那日一向只露臉笑,不看她人分毫的葉青羽下了車徑直就走向了那女子,仿佛夢一般揭開了那女子的幃帽,露出了我玉蘭鎮百年未一見的仙女,比之那紀府的紀嫣蘭好看百倍都不止。”
“真有你說的這般夸張,比那紀嫣蘭還好看呢?”說話的還是帶著疑慮,但是流露出來的惋惜也是顯然之極。
樓下的人還在津津有味的談論著白日里驚鴻一瞥的仙女,而那被提到的紀嫣蘭聽說成了今年的第二名,頗有不服,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而此刻當事人傅清婉早已正襟危坐,一臉驚嘆的看向綠眉,“綠眉,我怎么覺著他們說的是我?”
“是啊,紅衣白發,幃帽,葉青羽,就是小姐你啊。”
“是我?怎么是我奪了魁呢,我都沒進去啊。”傅清婉喃喃道。
“定是那登徒子搞的鬼,剛剛那些人不也說了嘛,是那登徒子定了您。”
“可為什么,這小子想干什么,我又不是玉蘭鎮的人,我都沒進去……”
“不知道,不過小姐有什么關系呢,第一名就第一名唄,又不會影響咱們吃飯尋人,本來小姐的美貌就是天下第一,實至名歸嘛,算那登徒子有些眼光!”
傅清婉點了點頭,捧了捧自己的臉,忽地沒忍住笑出了聲,“你說的是。”
然后又一臉的嬌羞,“沒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憑借美貌出名,天吶。”
“……”綠眉倒是頗為冷靜,“小姐,淡定。”
“淡定什么,你小姐我從前可是因為這相貌被人嘲笑的自卑之極,如今竟然成了仙女哎,還以為我這白發會被說成異類呢,沒想到這玉蘭鎮的人民風挺包容嘛。”說話的功夫傅清婉已經走到了鏡子前,在那欣賞自己的臉蛋,“哎呀,感謝娘親給了我這自己都想親兩口的小臉蛋啊!”
“小姐,你現在是圣女!怎可拘泥于皮囊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綠眉,你才多大,怎么這般看淡紅塵啊,是小姐我往日太過死板了嘛,哎呀,都出來了,活潑點,熱鬧點啊。”
看著人不大,老氣橫秋的綠眉,傅清婉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開解道。
但是這高興的情緒還沒持續多久,主仆兩人像是心有靈犀的突然喪了起來。
“小姐。”
“要是綠苑也在就好了。”
“小姐,別想了,是綠眉不好,綠眉不該掃了您的興致。”
“說什么呢,怎么能怪你。”
兩人談起綠眉都沉默了下來。
對于兩年前死去的那些人,她找遍了方法想要復活,但最終什么都沒做到,也許是接受了這些事實,明白了老天爺自有安排,也許是時間逐漸抹平了那些傷痛,她終是接受了即便是圣女,也難抗天意,惟愿他們在下一世能有個好的歸宿。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你去樓下叫點吃的吧,我有些餓了。”
“好的,小姐。”
然而話音剛落,樓下原本喧鬧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
只聽得似乎一大波人進了客棧,將樓下團團圍住。
很快安靜過后傳來了細碎的討論聲。
“紀嫣蘭怎么來了!”
“她來這做什么,還帶那么多人!”
“不知道啊,聽說她得了第二名,當時沒說什么,回家后就大發雷霆了。”
“大發雷霆?不是說這紀嫣蘭人美心善嘛。”
“傳聞歸傳聞,終究不可信,你看這么大仗勢,像是那純良之輩嗎?”
“不過選個美,那第一名又不是我們鎮的,她不還是我們玉蘭鎮的第一嗎?”
……
紀嫣蘭目光掃過竊竊私語的一眾人,含笑的眼眸里帶著隱忍的怒火,她又不是聾子,自然是都聽見了。
不過這些人怎么說她都無所謂了,不過螻蟻,她可不在乎這些人的評價,裝了這么久的小白兔,她也受夠了,她還是喜歡本來的自己。
慢慢的走向看起來還算干凈的桌子,撩起裙角,優雅的坐下,邊上的丫鬟細心了換上了準備好的茶盞,斟好了茶水。
就聽得紀嫣蘭開口悠悠道,“聽說本屆胭脂節得第一美人在這,特來瞧瞧,云兒,去把人請來。”
“那美人在這?”
“不知道啊。”
周圍得人一聽白日未得見得美人竟然就在此處,紛紛探長了腦袋四處張望。
此刻縮在柜腳處得老板瑟瑟發抖,他不過是個小本生意,怎的能同這種打架斗毆,爭風吃醋的大事情沾上關系的啊!
樓上的傅清婉和綠眉面面相覷,這事情已經這么嚴重了嗎,第二名找上門來了,她這不是要被迫參賽了?
“小姐,怎么辦,來者不善啊,這女人看起來不好惹啊。”
傅清婉回頭看了眼身后的窗戶,兩人心照不宣的慢慢退回了屋子。
然后剛等兩人收拾好包袱,窗戶就先從外面打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