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轉機東珠
- 五姑娘的古代奮斗生活
- 邛小星
- 3021字
- 2020-10-20 14:46:10
吳媽媽一進知微園就直沖向蔣姨娘的佛堂,翻箱倒柜地讓人找出裝著元帕的匣子。
不過片刻功夫,吳媽媽接過家奴手里找出來的匣子,打開一看后,又砰得一下關上,轉身又往榮禧閣趕去。
現在知微園的家奴都被鎖在知微園內,不能隨意走動。
殷羅站在屋檐下看著吳媽媽氣勢洶洶地離去,緩緩移開目光看向身后的招娣:“你跟著我做什么?”
他微凝的眸子雖含著笑意,可那一抹笑卻不及眼底。
招娣低垂著的頭忽然抬起,在暗處陰測測地笑了笑:“我得跟著你,不然你若是將我的秘密說了出去,那可就不好了。你那日一定看到了,對不對?”
殷羅身形修長,他眉眼微動,半是輕笑半是試探地道:“萬兒的病是做的?”
招娣轉過身,緩緩往知微園的后園走去,她道:“是我做的。不過是給她下了一點兒藥,教她病上幾日,誰讓太礙事了,她可沒有阿蘿你這樣聰明。可你太聰明了我也害怕。”
知微園后園有個小小的魚池,招娣在圍欄邊上站定。
殷羅瞥了一眼魚池,眼眸底處聚上了一抹難言的深色:“所以你打算滅口?”
招娣毫不避諱道:“我會說你是失足掉落魚池的。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最后一句,招娣臉上露出狠惡的兇光。
等吳媽媽將元帕帶回,高氏已讓人備下溫水。
匣子外貼著的封條已經老舊的卷起邊角,上面所寫的字卻依舊清晰,龍飛鳳舞卻是看不懂又好像詛咒之語。
朱姨娘一顆心已經快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下意識揪住自己的衣襟,緊張得呼吸都重了一分。
她目光死死地盯著吳媽媽的一舉一動。
看著吳媽媽將封條揭下,周圍的人沒有絲毫察覺異樣,朱姨娘的緊張神色又緩了一分。
一身不知從何嚇出來的冷汗,將她的里衣貼在她的肉上。
元帕放入溫水中,屋子里頓時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眾人皆盯著水中元帕上落紅之血的變化。
蔣姨娘卻是臉色都不曾變過,閉眸闔動著雙唇似在念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
“沒有化開!蔣姨娘你果真做下不恥之事!”朱姨娘突然一聲驚喝起身。
蔣姨娘閉著的眼眸睜開,眉心微微一蹙。
穆梁好似深受打擊,往靠椅后倒去。
他猛地側頭,眼底赤紅:“你如今還想再說什么?你竟然真與他做下茍且之事!”
“瞧著蔣姨娘這般冰清玉潔,清高自傲的模樣。原來也是舍下禮義廉恥做下這等不要臉面的事情,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朱姨娘故作沉痛道。
高氏臉色已是難看至極,冷冷的目光掃在朱姨娘身上,低喝道:“住口!”
朱姨娘此刻心底大快,揚眉道:“蔣姨娘自己做的出來,難道還怕別人說不成。”
高氏譏諷道:“你若是不想四娘也背上這樣的臭名就給我閉嘴!”
她轉而看向蔣姨娘,道:“鐵證在此。我且問你與你行茍且之事的人到底是誰?五娘到底是你與何人生下的孩子!”
聲聲質問,如同一記轟雷在善善頭上響起。
耳房里的善善,急忙爭辯道:“小姐你要相信姨娘,姨娘是清白的。”
可此刻的穆辭瞳孔微微縮緊,指甲緩緩掐在掌心,喃喃自語道:“再等等,再等等……”
外面朱姨娘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她可不怕高氏的威脅:“與何人所生都不重要,若再留著蔣姨娘,那才是讓滿府的人背上臭名,連大小姐也是躲不過的。要妾身所說,這個時候老爺與太太就不能心慈手軟!”
穆梁捏成拳頭的指節格格作響,良久才道:“去取白綾。我要親手了結了那個孽種。”
穆辭被人拖了出去,善善大哭的阻攔道:“不是的。小姐是老爺的孩子,老爺你要信姨娘,姨娘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穆辭伏在地上,始終一言不發。
看著吳媽媽將白綾端了上來,那雪白至凈的顏色竟然是用來殺人的。
穆辭諷刺地笑了笑,掌心已經掐的血肉模糊,還有潮濕的冰涼。
白綾纏上穆辭的頸脖,蔣姨娘為垂下的眼眸幾欲克制不住一絲極其危險的寒意。
穆辭只覺得喉嚨被人緊緊勒住,將她肺部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奪走,臉色憋的通紅有些隱隱發紫,她下意識抓住白綾。
千鈞一發之間,許媽媽沖了進來:“老爺,這元帕不是姨娘的!”
善善見穆梁勒住白綾一瞬頓住,瘋了似的將穆辭奪下,還將她頸脖處纏著的白綾三下五下的取掉。
穆辭捂住喉嚨聲聲劇烈的咳嗽,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許媽媽手里舉著一個匣子,鎮定出聲道:“請太太細細看看方才匣子上的封條,看到底是真還是假。”
吳媽媽將開啟的封條遞到高氏面前,她是跟在穆老太太身邊的老人,方才大家注意力都在驗元帕落紅之血是否為真,到真真忽略了這封條的怪異之處。
高氏從茶杯里蘸了些許茶水,在封條的字上輕輕抹了抹,只見字體暈染開來,而她的指腹上也有了紅色的東西。
她看向穆梁道:“祖宅的封條隨時間久遠,字跡不會脫落,而且即便是不慎沾上水漬也并不會暈染,老爺這封條是假的。”
朱姨娘委頓坐在繡墩上,臉色驚變,祖宅的封條她也是知曉,只不過冒著天大的膽子,想以死一搏。
云姨娘臉色也是細微地變了變,片刻怪道:“若是蔣姨娘自己偷換的,怎么不換上一張真的元帕。如今看來那也只會是……”
眾人聽懂云姨娘的話外之意。
“姨娘在為跟老爺之前,雖與人結下婚約。可那人在姨娘雙親仙逝后,見姨娘不能用家世給予他仕途上的便利,就以退還定情之物,還撕毀婚書。那種無情無義之徒,姨娘怎么可能還會與他藕斷絲連。”許媽媽義正言辭道。
“老奴手中之物才是姨娘以證清白的元帕。不知是何人心思歹毒支使家奴李代桃僵,趁吳媽媽前來將老爺與姨娘和五小姐一同帶回榮禧閣后,見知微園四下混亂,潛入小佛堂換下元帕。多虧有家奴阿蘿及時發現,老奴才能前來替姨娘與五小姐申訴冤屈。”
叫囂得意的朱姨娘此刻閉口不言,又聽得許媽媽最后的話,心頭一沉,仿佛墜入冰窖,寒意攀升。
云姨娘揚起柔媚的眼眸,在朱姨娘身上頓了一下笑道:“那兩個家奴許媽媽可有帶來?”
許媽媽臉色一變,有些難看地沉聲道:“阿蘿被那罪奴殘害推入知微園后園的魚池里淹死了,而罪奴招娣現下不知蹤影。”
“一個死無對證?一個不知所蹤?那該如何是好?”云姨娘苦惱道。
高氏扔了手里假的封條,微冷的目光在云姨娘與朱姨娘身上來回動了動,她緩緩撫平自己衣裳轉而問吳媽媽:“我不是教你將知微園的家奴看管起來,怎么還讓人給跑了?”
吳媽媽躬身回道:“老奴著實不知。”
許媽媽又道:“若不是有人里應外合,一個初來府上的新奴怎么可能有這樣大的能耐。請太太為我家姨娘何五小姐做主!”
朱姨娘神色不定,她暗自揪扯著自己的絹帕,被厚重脂粉蓋著的面孔微微有些泛著青色,她小聲又似自言自語道:“這次給幾個小姐院落里挑的新奴,可都是太太和吳媽媽在一手操辦。”
高氏眼眸一沉,吳媽媽喝道:“朱姨娘這是何意?”
朱姨娘掩嘴道:“我也不過就是隨口一說而已。”
許媽媽目光逐漸移到朱姨娘身上,心里冷笑一下,在穆梁猜忌狐疑的眼神中,又繼續開口:“招娣殺了阿蘿,被知微園里的其他家奴撞見,匆忙之時,卻忘記帶走自己的隨身之物。老奴在招娣所住的屋子里不僅搜到姨娘的元帕,還找出了一盒東珠。試問一個新奴怎么可能有如此珍貴之物?”
“一盒東珠?”云姨娘聞此莫名的笑了笑。
穆府之中,最愛的珍珠的莫過于朱姨娘母女。
穆梁看向下首的朱姨娘,目光森然道:“你還想說什么?”
朱姨娘臉色發白,還在強自鎮定,她咚地一下跪倒哭道:“妾身雖愛東珠,可這滿府能用上東珠的人又不是只有妾身一個,老爺就為何獨獨只懷疑妾身?”
云姨娘接住朱姨娘的話頭,露出她陰柔之色:“可能有這樣大手筆送一盒東珠,可沒有幾個。”
她頓了一頓,又道:“我倒是忘了四小姐也是這樣大手筆送過五小姐一盒東珠。”
朱姨娘已然被云姨娘三言兩語的話挑撥的失了一絲理智,她憤然道:“那東珠亦有可能是五小姐自己送的。”
此話一出,云姨娘輕笑出聲極盡諷刺。
穆辭躺在善善懷里,臉色病白的透明,噙著一絲譏笑道:“朱姨娘這話的意思是我買通了家奴去陷害我姨娘的清白?還要讓父親親手勒死我?”
她此刻呼吸虛弱,仿佛隨時都可能去閻王殿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