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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是誰的人

第二日,穆辭照例去了榮禧閣請安。

“帶去的新奴可都還能用上?”高氏手里拿著絹帕兩手平放在膝上,她抬頭掃了下面四個女孩兒一眼,淡淡開口。

“我這兒的很好,不知道其他三位妹妹那里怎么樣?”穆柔輕輕笑道。

穆憐低著頭,眼眸一翻,心道:穆柔那兒的新奴都是太太親自挑了好的出來,怎么可能用不上?太太說這話當真是虛偽至極。

穆云在人前還是一臉安靜的模樣,說了兩字“很好”就不再張口。

到穆憐時,只見穆憐還在出神。

穆柔眼眸一瞥道:“四娘這是在想什么?可真是覺得送去盈院西廂的新奴不好用?那日四娘也不肯讓我求母親幫忙,若真是不好用,我替你求母親給你挑好的再帶去如何?”

穆憐猛然回神,掩下心里的齟齬,面上露出和氣,低頭道:“怎么會用不上?都是吳媽媽親自教了規矩的新奴,都是聽話會做事的。四娘用著很好,還念著要來多謝太太。方才不過是四娘自己出神了而已?!?

穆柔掩嘴道:“出神?四娘是在想什么?”

穆憐眼眸慌亂一下,抬頭卻見著了穆辭身后的殷羅,便緩了一口氣道:“在想著這幾日五娘身邊跟著的丫鬟換了別人?!?

眾人目光落在了穆辭身后的殷羅上。

殷羅垂首不語。

穆柔也怪道:“這丫頭跟在五娘身邊有些時候了。善善的風寒可是還沒有好?”

這幾日上課,穆辭也是帶著這個丫頭,因著個子格外高挑惹人眼,便是穆柔也與她說過幾句話,倒是個穩妥不浮躁的。

穆辭弱弱笑道:“善善甚少生病,這次病得突然,也足足躺了好幾日。倒是應了那句,病來如山倒。五娘幼時她就跟著,我從前離不開她,這次病了也當是讓她好好休息了?!?

穆柔聞言笑了笑。

邊上穆憐神色微微變了變,聽得穆辭說善善病了,眼眸都亮了一分,她絞著絹帕,猶猶豫豫地開口:“若只是風寒那也該是好了?五娘身子弱,以往得個風寒要數月才見好的,只是這善善是做慣差事的家奴,身子按理說也要健壯許多,怎么會就一病就是多日?”

她回頭看著穆辭,故作擔心,“五娘可有請大夫看過?大夫可說是風寒?”

穆辭不動聲色地迎上穆憐的目光:“大夫看了,說確實是風寒。四姐姐這樣關心五娘,五娘當真心里不安啊?!?

如何心里不安,大家心知肚明。

面對穆憐突來的關心,那身后總是存得有算計和圈套的。

穆憐臉上笑容不禁一僵。

殷羅低著頭,嘴角也不由上揚了一下,真是個壞家伙。

穆辭接著“心里不安”的這句話,又道:“五娘身邊不過是個丫鬟病了都讓四姐姐這樣擔心,是五娘不該?!?

她說話滴水不漏,又明里暗里諷刺著穆憐。

穆憐握緊絹帕,不忘心底的事:“五娘嚴重了。不過是見著五娘這些時日病才好些了,有些擔心而已。善善病的兇險,若是過了病氣給妹妹,她心里也是難安自責。我倒是覺得不如將善善先移出知微園,在外面先養好了病,再回知微園,這樣對五娘也是好的。”

明知穆憐別有用心,可穆憐說的話,又不是不無道理。

穆憐伸手握住穆辭的手:“五娘可別舍不得善善。只不過是要她移出去養病而已,等好了再回來。姐姐從前有千般不是,可今日也是為你身子著想。太太覺得如何?”

她起身沖著高氏微微福身。

穆辭用著絹帕蓋在穆憐拉過的手上,眼眸微凝,盯著穆憐的背影看了一瞬。

只聽高氏慢條斯理開口:“五娘?!?

穆辭起身低著頭。

“這幾日你父親也總是想我念著你的身子,說是還要替你另尋名醫替你看病。那丫鬟既然病了,不如先將她挪出來,等她身子好了,再回知微園當差?!备呤系?。

殷羅有些好奇,穆辭會如何應對?

善善是她的心腹,若是有人借此機會將她挪出知微園,能否能重回知微園都未可知。

這位四小姐是想要借穆辭病弱斷她的臂膀。

殷羅看著穆辭低垂著頭,臉頰病白,小小的身子里又好似涌著一股無限的生氣和堅韌。

穆辭緩緩抬頭,彎著眉眼笑道:“五娘多謝太太好意??墒墙袢丈粕埔呀浭悄芟麓擦?。不過是五娘心疼她是我身邊的舊人,又覺著太太挑的人伺候五娘也是穩妥,便想著讓她多歇兩日再來替阿蘿。倒是不知道讓四姐姐這樣費心了?!?

穆柔打量著自己母親的神色,又看了一眼穆辭,笑著說話道:“善善跟五娘是有好些年了,怪不得五娘這樣心疼她。太太也不必再擔心會過了病氣給五娘,如今倒也是皆大歡喜。”

穆憐儼然不信,聽著穆辭信口胡言,她眉眼掠過一道戾氣。

她緊了緊自己的手,片刻又松開,她讓人給善善的藥里下了東西,穆辭沒有發現,這風寒可是好不了的。

她倒是要看看過幾日善善能不能起來伺候……

穆憐心里陰暗一瞬,還是讓那人在善善藥里多下一些,直接要了善善的命如何?

她抬起頭看著穆辭,古怪地笑著:“五娘既然心疼丫鬟,要讓她過幾日來伺候,我倒是不用替你多加操心了?!?

那日從榮禧閣請安后,穆辭便一直心事重重,她雖面上不顯,可殷羅卻敏銳察覺出她周身氣息的一絲凝重。

穆辭心事一重,便是又開始犯了咳疾,她隱忍著喉嚨發癢,眉心微蹙,又再次去見了善善。

善善這日倒是醒著,不過虛弱得很,她往床榻里躲了躲,虛弱道:“……小姐,怎么來了?婢子現在病著,小姐怎么能來這兒?”

她著急趕著穆辭離開。

穆辭忍著想要咳嗽的動作,病白的臉發紅,將今日高氏的打算與善善說了出來。

善善也察覺出穆憐的心思不軌,可也堅持道:“婢子不怕什么,將婢子挪出知微園也好。可現在小姐跟太太撒個謊,兩日后若是婢子好不了,豈不是要惹了太太不快?”

穆辭直言:“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你可怪我自私?”

善善搖頭:“……那跟在小姐身邊的阿蘿可有不對的地方?咳咳咳……如今婢子病著,也盯不了她,小姐可放心她?!?

穆辭避開這個話題,這時一直給善善送藥的招娣卻成了萬兒。

萬兒將湯藥端了進來,見著穆辭與善善說話,便道:“善善姐姐的藥好了,現在趁熱喝了吧?!?

穆辭道:“前幾日不還是招娣嗎?怎么又換了你?”

萬兒低垂著頭,眼睛動了動道:“是婢子自己替了招娣的差事,招娣要忙著院子里的灑掃,有時總會有疏漏,所以婢子就來了?!?

穆辭點點頭,讓她出去。

萬兒不甘心這樣離開,只能道:“婢子喂善善姐姐用藥。”

穆辭眼眸一冷,淺淺笑出聲:“你這是……又不聽我的話了?”

萬兒大驚,只得離開。

穆辭忍了又忍咳嗽一聲,看著那碗藥,卻是將它給倒了。

“這藥你且不要用了,我記得庫房里有治風寒的藥丸,我讓阿蘿給你取來?!?

善善明白,穆辭這是擔心有人在藥里動了手腳。

穆辭回到自己屋子,單手撐著額頭在桌案前坐下,她看著面前替她倒水的阿蘿。

又是一聲咳嗽。

殷羅將溫水放在穆辭面前,杯盞里的水輕微晃動了一下。

穆辭喝了一口道:“你可有什么要與我說的?”

殷羅:“小姐想問的不都是已經都問過了嗎?”

他聲音溫和,不起波瀾。

穆辭下意識轉動著手里的杯盞,彎彎的眉眼鎖著一絲危險的氣息:“今日請安你也都聽到了。我這個四姐姐向來是無風不起浪,她這樣關心我的丫鬟,便就是心里有所圖謀的。她想讓善善挪出知微園,可誰也不知善善一旦離了知微園可還能安然無事?若是那日直接與我說,因風寒暴斃我又能如何?可那時候我身邊親信的人便就要成了你?”

殷羅溫潤笑出聲,耳上掛著穆辭給的珍珠耳環輕微晃動著,從穆辭給她這個東西時,便是想引起知微園家奴對她的嫉妒和忌憚。

他一個剛來的新奴,就能在穆辭身邊貼身伺候著,還能得穆辭的賞賜……知微園的家奴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聚在了他的身上。

“小姐這是在懷疑婢子對善善姐姐下了手?”

殷羅偏過頭,眼底露出一絲冷冽清潤的氣息。

穆辭直言:“我確實懷疑你。而且我對你的身份始終都抱有疑惑。不僅懷疑你是否與四小姐是否有關系,也懷疑你與她或許無關系可又是藏著其他的秘密。阿蘿你到底是誰?還是你又是誰的人呢?”

殷羅交疊在衣帶前的兩手微動,目光輕輕掃過穆辭極容易被折斷的頸脖,呼吸不著痕跡地微沉了一分,可面上他仍然在淡淡地笑著。

“小姐婢子不懂你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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