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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如愿以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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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見的張忠明依然是那副瘦馬竿樣,他嘴角還粘著些許紅色的辣子面,右手指著碗里的湯,對著車老漢張口就罵罵咧咧道:“囊斯給(媽的),車老漢,我說你就不能長點記性呀?!這一年多了,你家的食堂咋還是這么不講衛生呢?我來你家食堂吃十次飯,十次不是吃出了蒼蠅,就是吃出了老鼠屎,你還讓不讓人來你家吃飯了?!”

田穗朝餐桌上的碗里望去,只見碗底的湯上漂浮著兩只大綠頭蒼蠅,讓人惡心反胃。

車老漢不悅地喊著張忠明的小名說道:“嘎球球,不能湖里麻糖說(亂說),我開幾年食堂,就你每次吃飯吃出蒼蠅和老鼠屎,再沒有第二人了,你不能壞了我家名聲。”

“行,不讓我傳出去也行,這碗面肺子不算錢。”張忠明斜著眼說道。

車老漢急了,“那咋行呢,一碗面肺子八毛錢,實在不行收你五毛錢吧。”

“那好,我進食堂去吆喝兩下,讓里面的人也看看這蒼蠅,讓他們給評評理。”張忠明起身,端著碗就往食堂走。

車老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聲哀求道:“算了,算了,就當今天的飯,我請客了。”

“這還差不多。”張忠明滿意得把飄著兩只綠頭蒼蠅的碗放回餐桌,雙手背在身后大喇喇離開。

他走到一輛手扶拖拉機上,開著拖拉機“突突突”離去。

車老漢望著遠去的拖拉機狠狠朝地上吐口唾沫,咒罵道:“斯給(媽的),這真是個喪門星,好好一碗飯,夏天他能吃出蒼蠅,冬天能吃出老鼠屎,也真是邪門了。”

田穗一聽,納悶地問道:“叔,咋,他每次都能吃出東西來?”

“是呀,自從他開拖拉機拉貨,這一年多了,算上這頓飯,他都白吃額(我)31碗飯了。”車老漢心疼說道:“他嘎球球白開(白白)占我快三十元的便宜了。”

“他咋能買上拖拉機呢?”田穗自言自語道。

“屁,就他那求本事沒有,自己買拖拉機,下輩子吧。”車老漢忿忿不平,“這是他媳婦娘家的拖拉機,娘家人看丫頭嫁給他,連肚子都吃不飽,窮得叮當響,這才把拖拉機讓他白開用啥。”

“叔,我給你說件事,你先別生氣啥,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我覺得張忠明這壞慫每次吃飯是做了手腳了。”田穗把剛才他看到張忠明背對著食堂,鬼鬼祟祟地從口袋掏東西往碗里放的事情告訴了車老漢。

田穗估摸著,剛才碗底的那兩個大綠頭蒼蠅是張忠明刻意放的,就是想訛詐、耍賴這段飯。

“媽的,額說他每次來食堂專挑旮沓角背對著人吃飯呢,原來做著出溜子壞事呢。”車老漢氣的暴跳如雷。

在社會上闖蕩幾年的田穗給車老漢出了個主意,準備一起收拾張忠明。

這天,張忠明開著拖拉機又來到車老漢食堂旁停下,見餐廳坐滿了食客,他又坐在食堂外的那張餐桌旁,背對著食堂門口,要了碗拉條子。

張忠明吃完拉條子,又偷偷摸摸地將手悄悄伸進上衣口袋掏綠頭蒼蠅。

他今天裝的綠頭蒼蠅多,手在口袋摸索一小會兒,就掏出四個大綠頭蒼蠅,準備朝碗里放。

每次以放蒼蠅和老鼠屎敲詐一頓飯的張忠明,覺得百試百中、次次成功,邊嘿嘿偷笑著,邊自以為聰明地將手放在盤子上方。

就在這時,他的右手腕突然被站在他身后觀察許久的車老漢的兒子車馬乃一把抓住,“媽的,狗日的張忠明,搞半天你訛詐了額家一年多了。”

車馬乃把張忠明的頭一下按到油乎乎的鐵盤里,接過車老漢遞過來的搟面杖朝他的脊背狠狠掄去。

在車老漢的提醒下,食堂內的食客在張忠明從上衣口袋掏蒼蠅的功夫站在窗戶旁,門框邊觀察著他的舉止。

看到張忠明微微佝僂著腰,像個大老鼠般猥猥瑣瑣掏蒼蠅的動作,沒有人不搖頭的,都在議論張忠明的缺德事。

小時候,經常被張忠明暴打的田穗也參與到暴打張忠明的行列中了。

田穗想起張忠明經常把哥哥田苗打得鼻青臉腫的場景,心里就憤恨不已。

田穗和車馬乃兩個壯小伙把張忠明按在地上暴揍一頓,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張忠明哭著哀求。

額頭上粘著油乎乎的東西、流著鼻血的張忠明蜷縮在墻角處,雙手抱頭求饒。

張忠明的嚎叫聲引來了鄉派出所的干警,被任命為臨時副所長的李鵬程循聲趕來,一看挨打的是自家大舅子,小麻雀頭被打成豬頭了。

他氣哼哼地拿出手銬準備把車馬乃和田穗抓進派出所,早就按照計劃跑到鄉里喊鄉領導的車桂花,領著鄉領導急沖沖地趕了過來。

此時,車老漢食堂外鬧鬧哄哄的,引來許多看客再加上不少的食客,里三層外三層的。

看著車老漢拿出來的一本小學生作業本,上面歪七八扭記著一年多來,張忠明以蒼蠅和老鼠屎訛詐車老漢的32頓飯的原始記錄,再看看從張忠明上衣口袋掏出來的十幾只大綠頭蒼蠅擺在外面的餐桌上。

李鵬程啞口無言,張忠明頂著被打的瞇成一條縫的眼睛,哭著說道:“好,車馬乃打我,我認了,這頓打算是抵賬了,可是憑啥他田家崽子要打我?!”

有了妹夫撐腰,張忠明捂著疼痛的眼睛不依不饒著。

“是呀,田穗,車家跟張忠明的事,你瞎摻和啥,你這是毆打百姓,得把你抓起來關拘留所。”李鵬程覺得面子沒了,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在自己管轄的地界,大舅子被打成這樣,說出去,真有些丟人。

就在李鵬程要抓田穗時,車桂花一下子沖到田穗面前,雙手張開護著田穗:“不能抓他,他是我女婿,咋跟我車家沒關系?!”

車老漢和車馬乃以為車桂花是為了護住田穗找的借口,也跟著點頭附和道:“李同志,田穗是我家女婿,女婿幫著丈母爹出口氣,有啥錯的?你不能亂抓人。”

圍觀的吃客和行人早就看不慣喜歡貪老百姓便宜的李鵬程了,個個起哄道:“不能亂抓人。”

鄉領導一聽,趕緊息事寧人,調解道:“李副所長,算了,回家把你舅子哥教育下,老百姓開食堂掙錢,起早貪黑的,不容易。”

李鵬程望著圍觀的人沒一個人給他幫腔,更別說給臭名遠揚的張忠明幫腔了,只好灰溜溜跟鼻青臉腫的張忠明離開了。

張忠明這次被打得不輕,回到家里躺了十天,再也不敢到車老漢家食堂吃飯了。

他口袋里夏天裝蒼蠅、冬天裝老鼠屎的丑事迅速在廣仁鄉乃至附近的鄉傳的沸沸揚揚。

開食堂的老板都知道張忠明做的缺德事,凡是知道這事的食堂老板,一見張忠明上門吃飯。

食堂老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張忠明的衣服、褲子口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個遍,沒有蒼蠅、老鼠屎之類的臟東西后,才讓他進餐廳坐下吃飯。

而這邊的田穗拉著懷孕一個多月的車桂花,帶著重禮去車老漢家求親。

后知后覺的車老漢才知道,自家女兒早就跟田穗暗度陳倉了。

田穗按照車老漢提出的要求到縣醫院清洗腸子,恰巧碰見表姐龐咚咚上班。

看著愁眉苦臉的表弟發愁地望著一瓶清腸藥水,龐咚咚也不急,將未來弟媳車桂花和表弟舅子哥車馬乃趕出就診室。

她從里面扣上門,姐弟倆坐在就診室低聲諞閑傳子。

龐咚咚告訴田穗,她跟媽媽田坤蓉嫁給哈薩克族丈夫時都沒清洗腸子,日子過得不照樣恩愛無比。

過了許久,田穗在龐咚咚的攙扶下走了出去,車桂花心疼得上前扶著未來的丈夫離開醫院。

龐咚咚望著表弟佝僂著脊背離去的背影,嘴角噙著笑,心想,臭小子,裝的還挺像。

走進就診室,她從床底箱子里拿出那瓶未開啟的藥水裝進自己的包里。

娶了車桂花的田穗,在廣仁鄉最西頭租了個門面開了家食堂,他的小食堂門面并沒有跟街頭最東面岳父的那樣,起了個“車家食堂”。

走南闖北的田穗,花錢制作了一個高達3米、寬約半米的豎型招牌,上面寫著“88雜碎店”。

妻子車桂花最拿手的面肺子和雜碎招攬不少回頭客,生意越來越紅火。

掙上錢的田穗直接把這家門面房買了下來,又將相鄰的兩家破屋高價購買上,將他的“88雜碎店”擴大了經銷范圍,除了面肺子、雜碎湯,還從沙灣縣聘請了個回族大師傅馬嘎娃,做大盤雞、拉條子、土火鍋等。

生意紅火的田穗讓廣仁鄉的不少人眼饞起來,擴大經營范圍的“88雜碎店”沒開三個月。

街對面和食堂兩旁相繼增加了七八家食堂,食堂的招牌搞得比田穗的還要大,“68雜碎店”“58雜碎店”“888雜碎店”、“518雜碎店”、“318雜碎店”、“668雜碎店”……

來往的行人以為廣仁鄉在進行“雜碎店”大比拼呢?!仿佛一夜間豎起的招牌個個比田穗家的招牌響亮。

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車桂花,抱著孩子田稼軒,愁眉苦臉得站在自家食堂門口,看著對面的食堂,發愁道:“穗子,咋辦蔫?咱家食堂生意越來越差勁了啥。你腦子活泛,想想辦法啥。”

田穗躺在食堂的小床上,翻了個身安慰道:“不怕啥,過幾天就好了。”

屁股大點的廣仁鄉一下出現這么多雜碎店,對田穗的餐廳生意沖擊力很大,這兩天他想出了個辦法。

果不其然,田穗的雜碎店又紅火起來,原來,他在做來往班車司機的生意。

為了招攬食客,他跟早已熟識的班車司機暗地里做了個交易,班車司機把車停在他食堂門口,班車上的乘客進來一個來吃飯,田穗就給司機2毛錢的回扣。

于是乎,嘩啦啦,田穗的生意比任何雜碎店生意都要紅火。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其他雜碎店知道了,紛紛效仿,沒幾天,田穗的餐廳生意又恢復冷清了。

田穗又將回扣每名乘客身上提升五角錢,并免費給班車師傅吃頓大盤雞,生意又紅火一陣。

消息透漏出去后,其他食堂又紛紛效仿。

廣仁鄉沿街的食堂搞起了惡性競爭,這可養肥了來往的班車司機。

這些司機知道食堂生意不好做,在食堂老板面前尾巴翹得老高,好吃的好煙伺候著,還對食堂老板家頗有姿色的老板娘和女服務員動手動腳的。

這天,一輛從烏魯木齊開往伊寧市的班車司機,在田穗這里白吃白喝,又往兜里揣了兩包雪蓮煙,見車桂花端著盤子給食客。

車桂花放下盤子,這位色膽包天的班車司機上前一步,一把摟住車桂花要非禮。

早就按捺不住的田穗,掄起板凳砸到了班車司機脊背上,這下好了,倆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田穗把這一年開餐廳窩的火氣全撒到了班車司機身上,把班車司機打慘了。

已經成為廣仁鄉派出所副所長的李鵬程總算逮住了機會,以擾亂社會治安為由將田穗關進拘留所三天。

田坤禾聽說兒子被抓,為了讓兒子記住教訓,他來到派出所非得進拘留所陪兒子,李鵬程一見,好呀,既然你想來,我就順了你的意。

田穗望著相陪他的爸爸,滿頭白發,佝僂著背,他嗚嗚得哭了,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爸爸一直靜坐著閉目養神,沒有搭理他。

從拘留所出來,田穗趁機把餐廳過給了他人,帶著媳婦開始在巴扎擺攤賣涼粉和面肺子。

經過一年的惡性競爭,他算了筆賬,雖說開餐廳有排場,面子足,可是一年掙下來的錢還沒以前的小門面掙的多呢。

掙上錢的田穗買了輛鐺鐺機,也就是三輪小貨車,每天開著鐺鐺機帶著媳婦到巴扎賣涼粉或面肺子。

沒幾次,妻子車桂花趕巴扎趕上癮了,他倆口子發現逛巴扎賣涼粉和面肺子,一天的凈收入比在廣仁鄉開大餐廳掙錢多了。

田穗聽說伊寧奶牛場二道橋的那個巴扎是最大的,于是小倆口裝了滿滿的食材,凌晨四點,冒著黑夜就往巴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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