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
“是你干的?”
“什么?”
“在父王耳邊進讒言,先把他逼走再找別人把他逼死,都是你干的?!”
柏庾猛地拍桌把蘭妧嚇得說不出話來,他便是再年幼,如今也是比她高大的一個男子了。
“我只是,只是想讓他走而已。”
“為什么?”
“因為父王想讓他當儲君,他只是一個庶子,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我不能讓他搶了你的東西。”
“所以你就派人殺了他?”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他好歹喊我一聲阿姐,我怎么會殺他呢?”
“可他已經死了!嫂嫂還身懷六甲,如今下落不明,他們若是在宮里就不會這樣!”
“小魚兒、、、、、、”
“別這么叫我!你不是有人相助嗎?你就跟著那個人慢慢算計吧,最好,把我也算進去!”柏庾瞪她的那一眼,那個轉身好奇將他們之間的千絲萬縷都斷了個干凈。
“不,小魚兒,我不想他死的,我只是想讓他暫時不要回來、、、、、、小魚兒!”蘭妧趕忙追出去,她怕這次追不上,以后就再也追不上他了。
追了一路,他好似裝了翅膀一樣,她還是跟丟了。她知道,他一定架著馬出宮去了,天朗氣清,他可以一日千里,便是登上霽月臺也只能看見消逝的身影了。
小魚兒、、、、、、
氣了一路,如今怒火隨著這場大雨暗淡下來,他才明白,這事豈止只有蘭妧?蒙在鼓里的,恐怕只有他和父王吧?不,也許,父王也比他先知道、、、、、、
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阿兄離開的時候那些話,他當初為什么沒留意?還有白彥祺那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他怎么現在才醒悟?
這一夜,不僅是這封信的消逝,還有那些也許不該存在的信件也隨著檀木盒浸著這瓢潑的大雨伴著被打落的桃花朵兒沉封在這桃樹根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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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沐給白彥祺梳妝完畢之后出去了一趟回來見白彥祺坐在房內似是在憐惜自己手上因雕刻留下的刀痕,好奇問道:“小姐,您怎么還在這?”
“齊師傅昨日回鄉了,要半個月才回來。”
“哦,那小姐可以休息很久了。”韶沐欣喜說完見白彥祺一臉愁悶,不解道:“小姐怎么悶悶不樂的?”
白彥祺淺淺嘆了口氣,道:“我怕來不及。”
“什么來不及?”
“我不知道,就是覺得,來不及了。”
韶沐想了想,道:“小姐莫非是杞、、、、、、”韶沐還沒說完,就被白婳祎進屋的聲音打斷了話語。
“阿祺。”
白彥祺立刻將袖子拉長遮住了手指,起身喊了聲“姐姐”。
“今日,不用出去了?”
“嗯。”
“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白彥祺一路莫名惆悵跟在白婳祎身后走著,明明走在自己家里,卻如同踏步云端一般,走了好一段路才清醒過來,抬眼瞧見的是不遠處的北廂。
“不是出去嗎?”
“你只想同我出去走走嗎?”
白彥祺突然明白了白婳祎的意思,不禁一陣羞意上頭,避開了白婳祎的目光。
“在這等我。”
“嗯。”
白婳祎進去沒多久,白彥祺便遠遠瞧見白孟平正往這邊快步走來,看樣子是看見白婳祎進去了才加快步子追去的。
不管白孟平是何居心,她是不會讓他接觸到姐姐的。
“呦,這不是三少爺嗎?終于重見天日了?”
白孟平被她攔住了進入院子的路,便停了下來,同她犟嘴。
“我說今日怎么烏煙瘴氣的,之前這府里可是熠熠生輝啊。”
“原來你也感覺今日烏煙瘴氣的?韶沐,今日是三少爺出關的日子吧?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呵,身為蜣螂不自知,倒來指怪別人。”白孟平將白彥祺掀到一邊,跨步進了院子,正遇白婳祎出來。
白彥祺被韶沐扶穩之后再轉身看向白孟平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副殷勤的模樣在白婳祎面前。
“見過長姐!”
“你來做什么?”
“聽聞長姐同府中那位公子出游回歸,之前未能接駕,今日得了機會特來彌補一下心意。”白孟平說罷,看了看站在白婳祎身后的君賢,道,“長姐這是又要同這位公子出去?之前未能好好一睹公子風采,今日見了,倒真與長姐是天作之合,羨煞旁人了。”
白孟平這話出口,可是引火上身而不自知。
“三弟在面壁室里受了感染,需要讓郎中瞧瞧了。”白婳祎說完便生氣離開了。
“長姐!”什么意思?
白孟平正要追去,又被門口的白彥祺攔住了路。
“白孟平,原來你該治的不是眼睛,是腦子。”
“你想說什么?”
“你費盡心思討好姐姐,不就是因為她是嫡長女受爹重視嗎?知道為什么姐姐從來不給你回應嗎?因為我才是姐姐最在意的人,你該討好的人,
是我!對我不好的人,姐姐一個也不會放過,本來念在你對姐姐阿諛奉承那么久的份上,我是可以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惜、、、、、、你上次卻帶著爹將姐姐給得罪了,你如今又來獻殷勤有什么用呢?便是姐姐不記恨你壞她名聲,我也誓死不會饒了你!”
“可惜在這個家里,我才是唯一的男丁。”
“你永遠都是個庶子!”
白孟平聽了白彥祺這低聲的蔑視,氣得揚手要給她一巴掌,韶沐見狀趕忙攔在白彥祺身前,君賢也要跨步過去抓住他的手卻被韻漣費力拉了回來。
他不解看向韻漣,韻漣對他蹙眉搖了搖頭。
白孟平還是沒有打下去,憤恨將手甩下來,壓著聲音道:“我永遠不會為任何人所傷,女流之輩,你能嗎?”
他的話像詛咒一般涌入白彥祺腦中,她怔了一會兒,連白孟平什么時候從她身旁有過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韶沐一直護著她,直到白孟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