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懸見白婳祎好像很好奇這東西要怎么用,便道:“嚼碎了敷在傷口上就行,”一邊說著,他將帶來的水壺拿出來,用留存的半壺水清洗了一下傷口,“這是、、、、、、”真痛啊!
“出門在外必備常識,必竟、、、、、、咝!不是哪里都能找到郎中的。大小姐不會經歷這些,倒也不必知道。”
聽是聽說過,不過從沒見過,倒是長見識了。
白婳祎看了一會兒他將草藥敷在傷口的一系列動作,起身回了馬車處。楊懸以為這血腥的場面嚇到她了,沒想到沒一會兒她就拿了一壺水過來。
“漱漱口吧,不干凈。”
“謝、、、、、、謝、、、、、、”
“拿去吧。”白婳祎也不指望他能當面道謝了,直接將水壺塞到他手里。
楊懸漱了漱口,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痰盂什么的,迫于無奈擋著臉將水吐到地上。
聽見馬蹄聲,白婳祎起身看著君賢走過來,道:“他現在騎不了馬,該怎么回去?”
“我,我不回去!”
白婳祎不解,問道:“為何?”
“我、、、、、、我要跟你們一道!”
“我們要去暹遏你也要去?”君賢反問道。
“去!為什么不能去?”楊懸傲氣看了他一眼便撇過頭去,白婳祎跟君賢對視一眼,不知是帶還是不帶。楊懸撇過頭沒多久便突然登大了眼睛,趕忙又看向君賢,驚訝地忘了自己還不能起身,才說一個“你”字就摔了回去。
“你跑這來了?!”
君賢見他一副略微驚詫的熟人間才會表現出來的玩笑模樣,忙問道:“你認識我?”
“你這話說的、、、、、、”楊懸還沒說完便被白婳祎打斷了他們之間的交流。
“快天黑了,先找到落腳地再說吧。”
“好好好。”只要帶上我就行!
君賢撐著楊懸慢慢往馬車的方向走去,楊懸搭著他的肩,調侃道:“你怎么也離家出走了?”
君賢倒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可他這話讓他沒辦法接下去,亦不知如何發問。很快就走到了馬車旁,君賢扶著他進了車里,白婳祎隨后進去,君賢騎著楊懸的馬,牽著拉馬車的馬緩緩前行。
“你認識他?”
“當朝二皇子穆玄嘛,我們自**好,化成灰我也認識他!”楊懸得意道。
難怪爹這么撮合他們,他真的是皇親!這可怎么辦?萬一爹不同意阿祺和他、、、、、、萬一阿祺、、、、、、千頭萬緒涌上白婳祎腦中,她真的不知這個身份是好是壞。
“大小姐。”楊懸一見白婳祎看著他立馬就失去了語言功能,他趕忙避開她的視線,拉開簾子透透氣,道,“你為什么會和他一道?”只有視線全然避開白婳祎,他才能勉強讓自己對白婳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他是去找阿祺的。”
“二小姐啊?”楊懸倒是有些意外,又有些忍俊不禁,更有些疑惑,“沒見二小姐身旁有他啊?二小姐不是經常跟另一個男子一塊兒嗎?”
“那是表兄。”
“原來是表兄啊,看著還挺登對。”
“登對?”
楊懸立馬閉上嘴一副知錯的模樣。
這話的確不能亂說,爹還指望著他們有什么,決不能讓誰一語成讖!
快到驛站的時候,白婳祎看了看始終不敢直視她的楊懸,道:“楊公子。”
“啊,啊?”楊懸本就僵硬的身子更加僵直了。
“他的身份你能不能先別告訴他?”
“什、、、、、、什么、、、、、、”意思?
白婳祎覺得等他說完可能君賢就要知道了,便打斷他沒有意義的話,道:“他得了失癥,什么都不記得了。你可以與他相認,可他現在最好不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楊懸想了想,果斷答應。管它為什么呢,反正大小姐是不會有錯的。不能讓大小姐不悅,不然就沒有以后了!
“你不問原因?”
“大、、、、、、大、、、、、、為他、、、、、、好,一下、、、、、、突兀、、、、、、、”
車轱轆慢慢停下的時候,楊懸終于撿了幾個重點的字把這句話表達出來了,不得不說,這么多年也算是練出來“縮句”了。
白婳祎起初有些懵,聽完最后一個字也猜出他說的是什么了,無非就是說,假如君賢是一張白紙,一下子給這張白紙潑上一噸彩墨會讓這張紙承受不住,一下給君賢安一個這么大的身份,的確突兀。
雖然白婳祎讓他保密的理由并不是考慮到這個,不過既然他這么想了、、、、、、
那就這么解釋好了。
看見楊懸先進了屋,白婳祎喊住了君賢。
君賢疑惑放慢腳步看向她,她問道:“這些時日,一直如此嗎?”
“什么?”
“被人跟著。”
君賢沒有回答,他知道白婳祎已經開始擔心他擔心已久的事了。
他這樣處于腥風血雨中的人,二小姐跟著他,會不會身陷囹圄?
“多謝。”
入夜,白婳祎坐在桌旁漫不經心地用手帕擦著茶杯邊緣,若有似無的在等待著什么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動靜,但這動靜到底是讓她等到了。對面急切的開門聲清楚傳入她耳中,她知道他還是忍不住要去找楊懸了。一聲急促開門聲,一聲輕輕關門聲,三兩步若急若緩的腳步聲蔓延至隔壁,越來越淡,隱約的敲門兩三聲,靜了一會兒,白婳祎擦著杯子的手也不覺接近停頓,大約十秒鐘才聽見房門的開關聲,看來是會面了。
但愿,楊懸會信守承諾。
白婳祎放下茶杯,打消了原本想要喝水的念頭,將手帕放在桌上,便熄了燈就寢。
君賢原本在房中輕輕撫摸著白彥祺給他的扇子的扇柄處的字樣,但楊懸今日不明不白的話讓他實在沒辦法安心,他必須從楊懸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這事不能就這么過去!
楊懸好不容易才將自己整頓好,準備躺下入睡時突然聽見兩聲叩門,他驚詫看向門口,幾秒鐘的風平浪靜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正要忽視的時候他又聽見了兩聲叩門,那一瞬間他甚至有了鬧鬼的念頭。緊接著三聲叩門突然將他的腦子給叩靈光了,怎么就忘了還被吊著胃口的那位爺呢?他可真的不依不饒了,這可怎么辦?答應過大小姐的,該怎么圓啊?
管他是福是煞,拒之門外日后總是禍!
“請進!”
看見朝他走來的君賢,楊懸心里嘆了口氣,人在江湖,第一天就這么多無奈嗎?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