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冀家打拼了幾百年才把這個招牌打出來,那些求不到暹遏布料的人都去那里將就了。無疆坊鼎盛的時候就是前幾年娶了離昭公主之后,聽聞那公主染得一手好布,管得一手好帳,嫁到冀家沒多久連暹遏都知道無疆坊的名聲了。只可惜無疆坊的東西宮里不曾買過,也不知是否真能與暹遏齊名?!彼麌@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到底是與你相識太晚,否則說不定我早就帶你去離昭見識一番了?!?
“以后不能去嗎?”
“無疆坊氣數已盡,沒什么可去的了?!?
“不是才鼎盛,怎么就氣數已盡?吃本兒也能吃個幾十年吧?”
“便是前不久,冀府娶的那個公主病逝了,聽說冀家少爺受不住這個打擊,殉情去了,這么大的事已經把冀家給打散了,冀家后繼無人,如今已經入不了流了?!?
“這個公主竟然能給一個百年基業帶來這么大的影響?!?
“離昭那位公主是真的厲害得很,她和冀家少爺來過暹遏的,還留了作品,至今都是鎮店之寶呢,我今日便是帶你們來一睹風采的。”話音剛落,抬眼已經是在門口了。
輕羅莊。
店里倒是沒什么花枝招展的東西,沒有黃金白銀,沒有稀世珍寶,連布料都沒有幾個,要不是店名明顯是布莊的名字,恐怕沒人知道這是一家賣布料、衣裳的地方吧?
只是這店面不大,何以為“莊”呢?
“這便是我說的衣裳,如何?”
進店右邊角落里掛著的兩件水墨大袖衫果然很吸睛,看到這兩件衫也不需要什么珍寶了。全衣以水墨詩詞為裝飾勾勒出相呼應的兩幅山水人物圖,低調奢華,果然不是人人都配得上的。
“我這兒是被于三少安了眼線嗎?難得將這衣衫畫出來晾晾,竟都能被你趕上?!蔽輧瘸鰜硪晃惠p塵女子,輕拂一眼掃過她們倆,笑道,“又是生人?!?
好像暴露了什么、、、、、、
“輕羅姑娘,你不能因為我們略熟就這么污蔑我吧?”
莊輕羅臉上的笑容讓人不解,柏庾內心嘆了口氣,看向那兩件衣衫,道:“這下該作為補償給我了吧?”柏庾見她沒動靜,自顧自雙手放在臺柜上撐著下顎看著門外的風景,知道她肯定不會答應,反正他也就是隨口一提罷了。
“我也不難為你了,你說清楚剛才的話我就走?!?
莊輕羅依舊看著外面,輕輕“嗯”了一聲。此刻沒有陽光沒有微風,可看見她這副模樣就是會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為什么在暹遏見到的人都這么超凡脫俗呢?
“誒,走了?!卑剽组L長嘆了口氣,招了招手垂頭喪氣讓她們離開。
柏庾是走了,可那兩位姑娘并沒有要立刻跟上的意思,她們不約而同看了莊輕羅好一會兒,姜偌婠準備離去的時候,她卻突然開口了。
“失之東隅,避之桑榆,不失不避,不避不失。”她輕輕笑了笑,身子略微觸動,也不知那聲“有意思”是自說自話,還是在譏諷暗示什么。
白彥祺不解她的意思,姜偌婠卻是聽著聽著突然明白了她的話,她果然不是常人!
姜偌婠迫切想問她一些事,可看見她這般如同泡影的身姿,姜偌婠打消了這個念頭,走了出去。她知道,她什么都不會說的。
白彥祺看了她一會兒后也出門去了,才右轉還沒走兩步就被人叫住,她疑惑轉身,莊輕羅已經不緊不慢追出來站在了門口。她疑惑的是,莊輕羅是怎么知道她是白家二小姐的?
“想與小姐換一樣東西?!?
東西?
“何物?”
莊輕羅抬了抬手,白彥祺這才注意到她雙手拖著的一條白綾。
“這是蠶紗翼,日后于你會有用處?!?
這東西會有什么用處?
讓白彥祺恐懼的事這個莊輕羅好像能通曉古今,這條蠶紗翼倒讓她覺得是不好的征兆了。可正因如此,她更應該接受這個日后會有用處的東西。
“換二小姐的琥珀?!?
琥珀?什么琥珀?
白彥祺疑惑,見莊輕羅看了看她胸前的瓔珞,她這才想起來,她的確有一顆琥珀,是小時候一個叫白念的堂妹給她的。當時叔叔帶了他的兩個女兒過來玩,白念便將一顆很小很小的琥珀送給她,說是叔叔出遠門的時候從儲幽帶來的,很珍貴??赡暧椎乃闹朗裁凑滟F不珍貴?只知道嫌棄琥珀的顏色丑陋。白念告訴她,雖然這么看著不怎么好看,但鑲嵌在瓔珞上就不一樣了,白念給她看了看自己的瓔珞,金色的瓔珞中間鑲嵌一顆琥珀果然好看,后來白念又說這么小的琥珀不足以鑲嵌在瓔珞里,就把自己的瓔珞送給了她。
這個瓔珞她并不是經常戴,但要戴的話肯定是戴這個。
怎么正巧她這幾天想戴了,就有人來討了?
白彥祺看了看莊輕羅,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蠶紗翼,蠢蠢欲動之際,她停下了要取下瓔珞的手。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給你?!?
“請?!?
“暹遏公主蘭妧會和心上人白頭偕老嗎?”
莊輕羅笑得諷刺:“我如何會知道她人的未來?”
“那你如何知道我會需要這蠶紗翼?”
莊輕羅臉上的云淡風輕逐漸消失,她盯著白彥祺質疑的雙眼看了看,又重回那不染塵世的笑容,道了個“會”字。
白彥祺暗自慶幸,將瓔珞取下遞給了她,收了蠶紗翼,將東西放到她手上便離開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覺得蘭妧的命運便是她的命運,她只相信蘭妧能等到那個人,她也可以等到她想等的人。
莊輕羅再將目光從手中的瓔珞移向白彥祺的時候,白彥祺已經走遠了,她還是帶著那猜不透抹不去的輕笑,拿著手中十分有重量的瓔珞進了屋。
“姜姑娘,你可不知道輕羅莊的千金難求,能跟、、、、、、”柏庾正興沖沖跟姜偌婠說著自己能和莊輕羅混出關系有多么偉大,可是話還沒說出來,姜偌婠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后面。柏庾莫名,也看向身后,這才發現白彥祺掉隊了。
“你干嘛去了?”
(去過隔壁《螺骨》的寶寶看過來,這里是玉螺黑化的開始哦(′-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