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懸放了一錠銀子在攤鋪上,叮囑道:“務必讓她帶回去,她若問罪,就說我執意如此,她不會怪你的。”
“她要問起你是誰呢?”
“就說是猜字謎的那位公子。”
“哦,哦。”
“有勞了。”
白婳祎回來后看見鋪主拿出的燈籠嚇了一跳,不是有人動了她的燈籠,而是這畫、、、、、、竟和她所想一致!
鋪主怕她生氣,跟她解釋了一遍,但她根本不在乎。
“何人所為?”
“是年年拿走小姐燈籠的那位公子。”
又是他?
“那位公子往哪邊去了?”
“那邊。”
白婳祎說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向左邊的時候,楊懸已經消失在人海里了,她并沒有看見想看見的人。其實她已經在心里有了那個公子影子,只是還不能、不想確認,但是一眼望去,他不在人群中,她是很確定的。
年年都是他嗎?
碧海丹青夜夜心。
“那位公子叫什么名字?”韶沐問道。
“不知道。”
“他年年都來怎么會不知道?”
“年年那么多人來,我哪能都記得?”
“那倒也是、、、、、、”
年年都是你拿走燈籠,今年換我了是嗎?
這燈籠不用鋪主求情,她會拿走的,本來就是她的呀。
那廂,白辛安醞釀了好一會兒,問道:“額、、、、、、你,為什么躲著我妹妹?”
君賢頓了一秒,道:“沒有躲著,只是緣分淺薄,總是湊不到時機。”
“少拿緣分說事,你不是說想結識她的嗎?現在她來找你,你為什么清高起來?”
“白兄弟誤會,我并無捉弄二小姐的意思。”
“那為什么不見?”白辛安本來還想不明白的,這一瞬間腦中突然蹦出冬祭時的場面,問道,“因為冬祭的事?”
君賢見他知道,也沒有隱瞞,道:“白兄弟都知道了。”
“真的是那件事?”
“是,二小姐差點因我受傷,我怕再牽連她。”
“所以你就躲著她?你這不也是在傷她嗎?她什么時候被人拒之門外過?連白孟平都不敢你知不知道!”有時候裝多了,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兄長,這些話不是以白彥祺的身份發出的質問,而是替她說的話。
“我們本就沒什么交集,過不了多久她便會忘了我這個人,總比她因我涉險好。”
“你怎么知道她會忘?萬一她不怕被你牽連呢?”
“我怕。”
這要怎么反駁?
“那、、、、、、那你也要說清楚。她不是弱不禁風膽小怕事的嬌氣小姐,你應該給她選擇的機會!你已經招惹她了就不能獨自決定這件事!”
“白兄弟、、、、、、你不怕我害了二小姐嗎?”
“我、、、、、、我當然關心她,我比你了解她,你現在這樣是在加速她的死亡!”
“這么嚴重?”
“是啊!”要不是看見他手中還拿著她送的折扇,她也不會這么有底氣跟他說這些。
回去的時候,白辛安早早與他告別了,后來韶沐看見了他,便將他招了過來,白婳祎也便猜出個七八了,因此也沒有提白彥祺,怎么來的就怎么回去,也省的白善原懷疑。
夜深,白婳祎還在房里看著那燈籠上的畫,韻漣來告訴她白彥祺回來了,她應一聲,依舊看著燈籠。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院里的丫頭談論起了絨珊的事。絨珊自昨日找了白孟平之后再也沒回來,昨日正值熱鬧之際,又不是她值班,便沒人在意,今日過了大半天才發現她不見。
“絨珊呢?誰看見了?”
“她昨日說要回家過元宵的。”
“好像沒回來啊。”
“要不要告訴大小姐?”
“下午她還沒回來的話,再告訴大小姐吧。”
“好。”
白婳祎有沒有聽見不清楚,但白彥祺在房里是挺得清清楚楚。絨珊沒回來,白彥祺心里也不得安寧,她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可清楚得很,有了這樣的前因,實在不能想到什么善果。
“去她家看看。”
“是。”
交代了韶沐,白彥祺也就暫時放下了這件事,照例每日來白婳祎房里走一走。
“姐姐!”白彥祺來的時候,白婳祎還是在看著燈籠,白彥祺一眼瞧見它,湊過來道,“你竟然買了燈籠!這畫真好看,你畫的嗎?”白彥祺仔細看了看,疑惑道,“兩個人的畫風?”難道、、、、、、哦~
“睹物思人啊姐姐?”
“欣賞衣裳,便是中意裁縫了嗎?”
“愛屋及烏嘛。這畫風倒是挺像楊公子的嘛,這詩句是不是他回應你的?”
“我不知是何人所作。”
“你是不知還是不敢認啊?”
“還是你心思不正?你很了解他嘛?”
白彥祺拎著一口氣將燈籠放回原處,調侃道:“我可不敢弄壞了這么寶貴的東西,楊公子會怪罪的!”白彥祺兩步一跳走到門口,轉身道,“你也沒否認啊。”說吧,得逞一笑溜開了。
白婳祎無奈看著她離開,緩緩轉頭看向燈籠。
連阿祺都能看出來是他嗎?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丹青夜夜心。
韶沐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那些丫頭還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白婳祎。
“小姐,絨珊自縊了。”
自縊?怎么會、、、、、、不改是這樣的啊、、、、、、
“絨珊的爹娘說,今早打開房門便見她已經沒氣了,她留了封遺書,道明了三少爺的事,還特意叮囑是自己背叛,害了大小姐。這件事便了了。”
她竟然不記恨我,反倒記恨白孟平?她真的只是被自己的幻想沖昏了頭腦。
“留了銀兩嗎?”
“留了三兩銀子。”
“二小姐,公子求見。”
韶沐看了看白彥祺,見她此刻沒心思見別人,便道:“小姐不見。”
“是。”
聽著門外腳步聲遠了,韶沐才繼續問道:“現在怎么辦?”
“去告訴娘,應該能把賣身契還給他們,讓他們安心。”
“是。”
純珠回到門口轉告白彥祺的意思,對君賢道:“公子請回吧,小姐不見。”
“為何不見?可是有事?”
“不知,小姐不想見便不見,公子莫要干等,小姐不會見的。”
君賢遲疑了一下,低頭離去,沒走幾步便聽見里面有人快步出來,他期盼著轉身,看見的卻是韶沐。再次失落,他正要離去,下一秒便見白彥祺滿腹心事出門,讓他連喊住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