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日的休養,陳氏身上的傷因藥物起效,沒那么疼痛了,如今憑自己坐起來是沒什么問題的。
穆玄這幾日被韶沐盯得死死的,連白彥祺的面都沒有見到,日子一天天過去,雖說清明遠在天邊,但日子過起來說快也快,懷瑾已經過來送清明的舞曲安排了,屆時他要安排人手防著有人對白彥祺不利,雖然稻茈說了此次就是將這個禍源徹底清楚,但穆玄還是不能完全放心聽他們的,萬一那天父王沒有如他們所愿放過白家,他得做好解救白家、楊家和白彥祺的準備,在此之前,答應過幫陳氏離開,就要盡快履行,否則陳氏倒戈,或是引的另外兩個叛變,可不是鬧著玩的。
“太子、、、、、、”陳氏瞧見穆玄進來,趕忙起身跪著迎接,先聲奪人強調自己的清白。
“婢子是太子選進宮的,全家的利益都在太子一念之間,太子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太子妃,婢子若沒有太子的庇護擅自謀害太子妃,便是將陳家往火坑里推,況且婢子所用的一切、每日做了什么,要了什么,那些宮女都會告訴您的,婢子愚鈍,哪里有本事瞞著太子藏毒,又光明正大去毒害太子妃呢?”
穆玄聽她說了這么多都是在證明自己的清白,第一想法是,此人果然有幾分聰慧,不至于你上來只會哭著嗓子說自己冤枉,半天給不出一句有用的證詞。
她說的這些穆玄早就用來證明她的清白了,而且歆瀲也用同樣的話證明了陳氏的清白,所以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陳氏,如今來,就是來送她走的。
“我知道?!?
“您真的相信我?”
“用人不疑,打你五棍是因為當時擔心太子妃?!?
陳氏突然想起自己對太子妃的坦白,又怕太子懷疑到這個將她因享有的利益減半,趕忙道:“我當時找太子妃是因為、、、、、、因為太子妃瞧見我手上的茶罐,說是要嘗嘗、、、、、、我當時是要給您送茶來著、、、、、、”陳氏一邊思慮一邊胡謅,說得還算流暢。
茶罐、、、、、、韶沐塞給他的那個!當時在彥祺房里并沒有看見、、、、、、難道是彥祺故意藏起來了?
這話在穆玄腦中,讓他自行生成了一個“真相”。也許白彥祺早就想報復陳氏,那日瞧見她手中有東西,便借她的東西自己給自己下毒,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說是陳氏故意引太子妃吃她的毒茶葉,必竟,她是明目張膽害過太子妃的。所以,她才會把茶葉藏起來,又讓韶沐拿出來,是為了提醒他,害她的是陳氏!
“我知道了,她不是任人欺負的人,你恐怕不能再待著了。我會安排人手,后天入卯之時,我會帶你出宮,到時我會告訴母后,你遇害了,此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會威脅陳家的?!?
“謝太子!謝太子!”
陳氏如今只盼著后天快點到來,萬一在這短短兩天之內讓太子知道她已經把她們幾個妾室所在的意義告訴了最不能告訴的太子妃,陳家恐怕就沒那么容易脫身了。
穆玄出來之后看見韶沐還是堵在房門口,本打算放棄掙扎轉身去后院,怎料一個不經意的回眸卻看見白彥祺光明正大出現在大門口,敢情這些天不是在攔著他進去,是在掩飾白彥祺可能一整天都不在東宮的事實嗎?
穆玄可忍不了這個,你要出去沒人攔著你,這么偷偷摸摸是去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嗎?
穆玄上前堵住白彥祺的路,白彥祺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側身準備略過他,穆玄抓住她的手肘,問道:“去哪了?”
“找念念?!?
“是去找白念,還是去見柏庾?”
“那要看凝姐姐有沒有在柏庾那了?!?
白彥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掛在臉上,看得穆玄更加惱怒,明明去見柏庾是她的不貞,他怎么只能生悶氣?
“太子?!?
此刻外邊來的宮女打斷了他們的話,讓穆玄更加惱火。
“你是誰?”
“婢子是蘭妧公主宮里的,明日有戲班為開春唱戲,公主請太子一起去看戲?!?
穆玄看了看白彥祺,白彥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帶著好似嘲諷的笑容回屋。
“告訴她,太子妃身體不適,本宮沒空?!?
宮女還想掙扎一下,瞧見穆玄這黑著的臉,生怕自己挨打,便沒有掙扎。
“是、、、、、、”
白彥祺進屋的時候把韶沐也拉了進去,為的就是不讓韶沐堵門。韶沐還想在門口攔著,要不是白彥祺說太子今天心情不好,會打人。
穆玄拒絕了宮女便來到白彥祺房內,韶沐見這模樣,很慶幸自己剛才明智的選擇,沒有倔強堵在門口。
“那日陳氏為什么會在你房里?”
白彥祺思慮了幾秒,漫不經心道:“我見那茶不錯,就喊來了。她說,你最愛吃那東西,前幾日讓韶沐送去了,你可吃了?”
“你說茶葉有毒,又送來給我吃,是想做什么?”
“誰說茶葉有毒了?杯子,袖口,哪里不能藏毒?非得明目張膽的下毒?”
穆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只顧研究懷瑾送來的譜子,完全沒有在意穆玄。
“那是懷瑾姑姑送來的?”
“你有興趣?”
穆玄沒有回答,轉身離開,尚未出門便聽見白彥祺突然問道:“你何時處死陳氏?”
這個問題他最反感從她嘴里說出來,一想到她開始耍伎倆,他就覺得可憎。
“后天?!?
“為什么不是現在?”
穆玄沒有回答白彥祺的問題,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趕緊忘記剛才這一段。
“主子,您就不怕太子誤會您嗎?”
“不缺他這點誤會。”
韶沐似笑非笑道:“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到底愛不愛太子了?!?
白彥祺抬頭認真思慮了好一陣子,道:“這個問題、、、、、、很難說?!?
歆瀲得知穆玄拒絕了蘭妧的邀請,覺得甚是不妥,于是前來找他。
“這般斬斷與蘭妧公主的牽絆,連朋友也不做了嗎?”
“她總愛想著不切實際的東西。”
“你之前答應去看她的,她好歹是個養尊處優的公主,幾次三番為你降低身份,你這般讓她丟臉、、、、、、”
“她早該會暹遏去,就是因為我之前給她太多錯覺?!?
“是不該給她錯覺,可太子妃的安危說不定需要靠她保障?!?
“她?”
“她在宮里代表著先王后,你只怕王后說不動王上,就不怕王后說動了王上,被她一句話動搖了?”歆瀲見他動搖,接著說,“公主對你有情,僅限于童年回憶,或許你多與她接觸接觸,她便會知道,你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