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祺看見他毫無人情的模樣就抵觸，哪怕一輩子看不見他也不想多看一眼這樣的他。白彥祺欠身離開，沒想到楊懸愣是抓住了這一點細枝末節。

“喲，我可聽祎祎說想讓姨妹給平輩人屈個身比登天還難，你這么快就把她調教好了？”

穆玄用余光看著止步的白彥祺，內心恨得牙癢癢，不過是上次讓她跪下了而已，她就這樣來酸他嗎？

“宮里連不懂禮數的螻蟻都無法偷生，何況是她？”

白彥祺深深壓抑住自己的暴脾氣，轉身道：“淮槿姑姑和太子的教導刻骨銘心，實在不敢忘。淮槿姑姑還說女子參與男子間的話題便是罪，妾身告退。”

韶沐和楊懸看得那是一愣一愣的，全然不知這是誰安排的戲本，唱哪一出？

韶沐愣了幾秒便追著白彥祺離開了，只是楊懸還處于驚掉下巴的狀態。他什么時候見過這樣、、、、、、毫無人性的白二小姐？還好當初進宮的不是祎祎。

楊懸正吃驚著，手腕傳來的陣痛將他強行拉回了現實，沒錯，這還有一個更冷血的。

“你們吵架了？”

“沒有。”

“有什么磕磕碰碰很正常的，說出來我幫你啊？”

“說了沒有！”

楊懸的手被急于辯解的穆玄從內往外翻了過去。楊懸深吸一口氣帶著已經無法平穩的聲音道：“我也很想相信你啊、、、、、、”他指了指快被穆玄掰斷的手，牙齒都快咬進牙齦里了。

穆玄這才反應過來，用力甩開了他的手。白彥祺這樣給他示威，他怎么可能說平息就平息？

回到屋里，白彥祺坐在窗臺旁放空了許久，韶沐站在一旁以為她生氣了，也不敢說話。過了好一會兒，韶沐好不容易想到該怎么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她便突然起身去衣柜里拿出了畫卷。

小姐不會要撕東西吧？

韶沐默默把視線移向畫筒，我要不要把這些給她送去？也不知道夠不夠撕的。

白彥祺拿著沒有展開的畫卷思慮了好一會兒，系上披風將畫藏在披風里出去了。

誒？不是撕畫的嗎？小姐你去哪？

“你在這等我。”

“哦、、、、、、”韶沐才跟到門口就被白彥祺攔住了，只能不樂意在這等著。

既然姐姐都不要它了，我還是送回去的好，免得日后又生事端。

書房內此刻無人，白彥祺很輕松就把畫卷放回了原處。她關上塌底的暗格，想著檢查了一下會不會被看出被人動過痕跡之后便離開，怎料才檢查完就被人“捉贓”了。

“這是哪個老鼠敢在這悉悉索索？”

白彥祺嚇得下意識轉身，這一見面把兩個人都給震驚了。

“白二小姐？”

“鄖生？”

“你怎么在這啊？”鄖度雖然穿著盔甲，但一點都沒被限制步伐，一手抱著頭盔三兩步來到了往這邊走來的白彥祺面前。

白彥祺正不知該怎么跟他說這件事，他便自我解答了。

“哦，來看太子妃的對不對！”

額、、、、、、

“我就是太子妃。”

“啊？”鄖度差點被身上厚重的盔甲拖垮。“你、、、、、、不是大小姐、、、、、、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說來話長了，長流，以后千萬別喊我二小姐，喊我名字就行。”

“你是太子妃、、、、、、那嫁去楊家的是大、、、、、、”鄖度正想說“大小姐”，突然想起白彥祺剛交代的，趕忙改口小聲道，“白婳祎？”

“嗯。”

鄖度退了兩步，有些承受不住，嘀咕道：“天哪，她居然會看上楊懸、、、、、、”

“長流，你回來多久了？”

“呵，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這個沒良心的穆玄，說好了半年就讓我從邊境回來，我是日盼夜盼，盼了一整年他才想起我來！害我錯過去年的文會，你見過哪個內侍去邊境駐扎的嗎！”

“他為什么要讓你去邊境啊？”

“這個、、、、、、你就當慰問將士吧。既然你是太子妃，看在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上，一定要幫我好好跟穆玄說，別讓我再去邊境了，我就想在京城待著！”

白彥祺笑得牽強，這要我怎么幫你？我自己都快被流放了吧？算了，我盡力吧。

哎，他既然知道楊家和太子都娶了白家的小姐，應該聽了一些民間的話頭吧？

“外面都是怎么說我們的？”

“外面？不就是說穆玄和楊懸親如一家，連娶親都是同一天，同一家。”

“還有呢？”

“放心好了，宮里這么久都沒消息，外面才不管是誰娶誰嫁誰呢，你就安心當你的太子妃好了。”鄖度進宮的時候聽說的是白家大小姐有母儀天下的體質，因此被許配給太子，所以楊家娶的自然就是二小姐。至于其他的，比如白家大小姐為什么會出入楊家，二小姐為什么不見蹤影這些話題，他就沒那么多時間去了解了，不過從得知二小姐嫁進宮里之后，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戲文誰還沒看過幾本？白彥祺的戲本還都是鄖度給的，這點小困惑根本不需要過腦的。說起話本，韶沐那丫頭的腦洞都是他給打開的，咳咳，扯遠了。

“長流，能不能把宮外的傳言都壓下去？”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鄖度才開玩笑推脫著就見白彥祺那真誠、可憐、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給他的眼神，“好了好了，我要是再聽見什么對你們不利的，我就唰唰刷，”他將頭盔換至左手，抬起右手橫空比劃了兩下，逗樂了白彥祺。“可以了吧？”

“謝謝。”

“那我的事呢？”

“放心！”白彥祺抬手握拳伸向他，鄖度爽快伸手與她碰了碰小臂，就是約定了。

“成交！”

穆玄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正見他們這個舉動，心里氣得想吶喊。

這人怎么哪都能拈花惹草！

穆玄直接上前拉著鄖度的右手拽到了案幾后，一邊還不忘給自己的順理成章找借口。

“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白彥祺不知道穆玄現在想不想看見自己，反正自己是挺不想看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