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祺是偶然間踢到了塌底的暗格才找到的畫卷,打開五分之一的畫卷她就可以確定這是白婳祎的畫了。
除了她,還真沒有誰的畫能讓人眼前一亮。
白彥祺小心展開畫卷,先看到的是“共情”二字,慢慢映入眼簾的是雪花,梅枝,梅花下的紅色斗篷與白皚皚一片形成對比。白彥祺開始并不知道這畫的是誰,完全展后好一會兒才注意到畫中人的臉,這是、、、、、、
我?
她意識到這畫的是冬祭那天的場景,可是她穿的是紅色斗篷嗎?她印象里,并不是這樣的,不過姐姐看到的總是跟她不同。
白彥祺不自覺浮現笑意,過一會兒她猛然想起穆玄的那個慘不忍睹的姑且稱它為畫的東西、、、、、、他不會,畫的也是這個吧?
難怪要搶姐姐的畫了。
白彥祺很快將畫收起溜回了房,把畫藏起來之后便去找柏庾了。找柏庾的理由很簡單,就是讓他出去傳給話,告訴楊懸畫已經找回來了,讓他進宮來拿。為什么不讓柏庾直接帶過去呢,很簡單,楊懸作為宮里的常客,出入自由,就是帶一車黃金都不會有人管,柏庾就不一樣了,出宮搜身都說不定。額,好吧,唯一的理由其實是:讓他把白婳祎帶來。感覺已經好幾年沒見到姐姐了呢。
歆瀲支走穆玄的借口是讓他多去王后那里說說白彥祺的好話,王后要是從心底里喜歡白彥祺,東窗事發的時候她就多一份保障。到了王后寢宮卻被淮槿告知王后今日去上香了,而且這件事前兩天稻茈來和歆瀲說過的,怕的就是讓來問安的人白走一趟。
“你說要我去找母后,卻忘了母后今日不在寢宮。讓你裝傻,你就真的傻了嗎?”
我不過就想找個借口,怎么偏偏趕上這一天了呢?早知道就昨天把你支出來了。
“她讓你把我支走?”
歆瀲表面雖然很淡然,但心里一陣跌宕,趕忙拿出匕首道:“是我無意間看見了這匕首,想知道它的故事而已。”
歆瀲以為他看見匕首——在她手中的匕首,會有什么不同的反應,可他看見匕首之后先是驚詫了一下,隨后很快就把匕首拿走了,一點目光都沒有分給她。
“在暹遏的時候,她想要泥人,又沒帶銀兩,我就用它做抵押。回宮之后,我怕她以為我一走了之,就讓楊懸帶這把匕首給她,當做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他的話中,對她只字未提。這匕首中的記憶,只有他們倆了。
“太子妃很寶貴它,這么久了,一點損傷都沒有。”
“可惜被蘭妧弄壞了一點,”穆玄摸了摸匕首鞘頭處被刮花了地方,看向歆瀲,問,“她沒有再看過它是嗎?”不然她怎么會不問問這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都知道的,沒什么好問的。你不見她,難道要她天天自怨自艾嗎?”
穆玄輕笑,道:“你倒比我還了解她了。”
“我與她朝夕相處,也許是比你更了解她。”
“我還比不上一個宮女了。”
“你真明白她,就該知道她不怕東窗事發,她怕無人相伴。所以她去找從前的玩伴,漸漸的,就會習慣沒有你,等你擺平了這件事,該怎么挽回她呢?”
可我不想讓她出事,哪怕她漸漸將我移出心中。
“你怎么感觸良多?”
“沒有,我比較老嘛,自然想得多一些。”
穆玄一直在池塘邊吹冷風,知道看見半空中的太陽已經不再散發刺眼的光芒時,他才轉身看向離自己三米遠背對著他不知在低頭想什么的歆瀲。
“可以回去了嗎?”
“可,可以了吧。”
東宮。韶沐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瞧見蘭妧正在四處尋找穆玄,看樣子是挨個房間搜過來的,應該已經搜羅得差不多了。
“側妃怎么過來了?”
“側妃以往也是這般,不尋到太子不罷休。”
“告訴太子妃了嗎?”
“要告訴太子妃嗎?”
“你、、、、、、”韶沐見蘭妧在東宮這般大的動靜都沒人通知一下白彥祺,立刻撇下對話的宮女,火急火燎跑去告訴白彥祺。
“主子,側妃正在挨個房間尋太子呢!”
白彥祺回來以后受到那幅畫的影響,一時心血來潮便給穆玄畫了一副畫像,因為太入神忽略了外面偶爾傳來的開門聲,韶沐進來的時候她已經把冬祭時她心中的英雄畫了個大概。她正看著手中和穆玄那把配對的竹扇游神,聽說蘭妧來了,趕忙將竹扇藏在畫卷下,這把竹扇連韶沐都不是很清楚它的存在,她本打算在嫁給君賢的那天告訴他它的存在,誰知幾經波折,到現在它都只能偷偷存在于她的身旁。
漸漸的她便形成了一個潛意識,在正式告訴穆玄有一把配對的扇子之前,它還不能見人。
白彥祺剛把竹扇藏在畫下,蘭妧就“沖”到她面前來了,有驚無險。
蘭妧沒進屋只看見兩個被嚇傻了的人愣愣看著她,左右看了看,穆玄不在這里,她本來打算離開的,可是偏偏就眼尖瞧見了桌上的畫像。
“誰允許你畫穆玄的?我告訴穆玄是我的、你畫餅充饑也不行!”蘭妧一邊說著一邊飛快抽走畫卷,白彥祺手也不慢,很快按住了畫卷沒讓蘭妧將畫抽走,但爭搶之時畫卷下的竹扇被推了出來。
這次蘭妧可謂是眼疾手快,誰都沒反應過來就將竹扇拿走了。
“你敢偷穆玄的折扇!”
“我家主子才不干這種事呢!”
“穆玄對這扇子愛不釋手,不是你偷來的還是搶來的不成?”
“只有你才搶別人東西!快還給我家主子!”韶沐撲上去搶蘭妧手中的折扇,可蘭妧才不會讓她說搶就搶了去。蘭妧比韶沐高半個頭,又比韶沐大一些,對付一個韶沐綽綽有余。
“還真是賤民出身,見人就咬!”
“韶沐!”
聽見白彥祺的低聲叫喊,韶沐才不甘心放開了蘭妧。
“出去。”
“是、、、、、、”
看著韶沐離開了房間,白彥祺才將目光轉向還在看著門口的蘭妧。
“那是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