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瞎了那張臉!”
冬雪又道,她難得的嘆息一聲,眉頭皺了起來。
“咦,冬雪,你為何如此說?”溫晚好奇了,趕忙湊過去傾聽。冬雪一般很少說人家壞話的,或者說她從來沒評價過任何人,無論好壞,眼前這個金百合可是頭一個呢!
冬雪思考了一下,用簡單的語言表述金百合給自己的感覺,“她給我的感覺,不太好……好像是‘白色的面,黑色的心’!終于一日,黑色會將白色染上臟污,到那個時候這個人……也就壞掉了!”
能夠擁有這樣的樣貌,世間難得,可卻沒有相應的德行作為支撐!畢竟表里如一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思及此,冬雪不覺有些惋惜。
“表里如一……小姐,你一直做得很好!”冬雪贊道。雖然偶爾……也不是那么如一,哈哈!不過在她面前是真實的就可以了。
“嘻嘻,冬雪,你很少夸我哦!害得我有點受寵若驚呢!哈哈!”溫晚低落的心情瞬間被治愈了。
果然冬雪深得我心啊!
“冬雪,你也做得很好!”
來而不往非禮也,所以溫晚也夸了一通冬雪的好。等到冬花送完人回來后,就發現冬雪,她竟然臉紅了?!剛才發生了什么嗎?誰能告訴她一聲,好好奇啊!
隨后,溫晚發現二木頭跟金百合似乎開啟了奇怪的相處模式。
那就是兩個人無時無刻都膩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一起,散步的時候一起,吟詩作畫的時候也在一起,而且兩人氛圍融洽,時不時來個眼神交流,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溫柔繾綣,偶爾湊得近了還來一個耳鬢廝磨……要是不知名的人看見了他們,肯定以為他們才是一對新婚不久的甜蜜夫妻!
并且,他們還熱衷把這“甜蜜”的一面呈現在溫晚面前。
比如說現在——
“表哥,這個鯽魚湯有助于傷口愈合,是我讓人專門去市集上買回來的,你快嘗嘗,看好不好喝?”
“多謝表妹!”
“不客氣!只要表哥能盡快恢復就好!這都是我該做的!”
“表妹……”
同在一個飯桌上吃飯,看到這么一幕后,溫晚覺得……她可以再吃一碗!不談其他,光看外貌,這俊男美女的組合,看起來賞心悅目不是嗎?
不過因為木修言傷在了后面,所以他這會只能趴在一個墊高的軟塌上,要吃東西還是挺麻煩的,喝湯就更難了,有時候還會把湯灑了,之后金百合就會拎著小手絹給他細心的擦嘴,這畫面看起來極為滑稽和可笑。
美感跟喜感結合在一起,給人一種想要爆笑的感覺!所以,溫晚把空碗往桌上一放,豪氣的道,“冬花,再來一碗!”
“是!”冬花聲音響亮,幫溫晚又盛了一大碗飯,還把米粒堆得高高的,像是個尖塔,一看就讓人充滿了食欲。
看在這兩個人讓小姐胃口大開的份上,她也就不計較了!冬花好心情的給木修言兩人送了一個感激的微笑。
“……”
“……”
看到這反應,木修言和金百合頓時變成豆豆眼。
這反應跟預期的不對呀?!不僅不對,還太不對了!溫晚不是應該嫉妒得發狂,然后因為吃醋繼而憤怒的扔下碗筷離開,然后餓肚子嗎?怎么現在卻是,她胃口更好了?
難道那天她看到溫晚眼中的嫉妒是假的?
難道當時她看錯了?
溫晚在他們發愣的時候,已經把兩人面前的盤子挪到自己面前,并且快速卻不失優雅的吃了大半了,好菜都快沒了!然后,木修言驚訝,他幾乎從軟塌上爬起來,同時喊道,“喂!你這個女人,你怎么吃那么多啊!我們還沒吃呢!”
木修言這兩天嘴里全是藥汁的苦澀味,好不容易表妹來了,可以加點餐,可是現在全沒了!
“嗯!”
溫晚咽下最后一口飯菜后,才開了說了一句,“你們兩個喝湯不就夠了,還要吃什么菜?!再說我也受傷了,多吃點怎么了?我也要補一補啊!”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那可是木修言打出來的!
說完后,溫晚直接把盤子里剩下的菜全撥到了碗里!大戶人家的習慣,為了擺放好看,每份菜分量都很少,所以你們懂的。
“你、你個飯桶!”
餓了肚子的木修言,最后只能看到幾個光溜溜的碟子,溫晚還真是一點渣渣都沒給他留下!這下好了,氣都氣飽了!于是他果斷扔了筷子!
“……”
金百合想,那天她果然看錯了!
再比如說現在——
“表哥,這副山水畫我已經畫好了!你在這幅畫上題上一首詩如何?表哥的字,一直都是我臨摹的對象呢!”
“表妹過謙了!題詩?寫什么好呢?”
“……表哥,可否寫上那首‘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如何?”
“妙哉!”
然后,木修言抓住金百合的小手,輕輕的把人圈在懷里,兩個人一起在畫作上寫下了詩詞,寫完后還相視一笑,說不出的溫柔欣喜,紅袖添香說得就是這個吧?可憐木修言好不容易站起來,還要在金百合面前逞能,也真是辛苦他了!
但是——
一只胳膊“刷”的把畫作搶了過去,什么溫柔都戛然而止了!“溫晚,你要干什么?!把畫還給百合!”木修言生氣了,一把扔下毛筆就要過來搶畫,“就算嫉妒也不能這樣!奪人所愛,非君子所為!”
“別過來,過來我就撕了喲!”
溫晚立馬制止了木修言的動作,她不屑的撇撇嘴道,“那什么‘非君子所為’在我這沒用!我可不是君子,我是難養的‘小女子’哦!”說這話的溫晚可惡極了!
她甚至故意朝他們嘶嘴裂牙,看起來又可惡又可恨,還帶著一點點的精靈可愛,反正充滿了朝氣和活力,木修言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這樣的妻子,好可愛!
“而且你們故意當著我的面作畫,不就是為了讓我看嗎?那我就好好欣賞一下你們的大作好了!”說完后,溫晚正襟危坐的坐在椅子上,把畫作攤開,認真的看了起來。
看到她這樣,木修言挑了挑眉,倒是沒說話了。
這時,金百合也反應過來了,像是為了炫耀似的,她故意問道,“表嫂對這畫可有什么高見?”
金百合心中自有一股傲氣,她嘴上這么說,但卻知道溫晚說不出什么,畢竟溫家姑娘的名聲除了一個“敗家娘們”,其他什么也沒有!想來在詩詞方面的才干也是有限的。
這么一想,她看向溫晚的目光就帶了一點輕視和不屑。
“……”
看到金百合這樣,木修言突然有些不喜。
“要我說的話,這畫本身還可以!筆墨一氣呵成,尤其這山山水水,仿佛籠罩在一層云霧之中,很好!”溫晚給予這幅畫該有的肯定,就在金百合沾沾自喜的時候,她又道,“但是,這所題詩就不對了!這兩句詩通俗一點說,是兩顆心撞在一起相互交融,但是你這畫明明是山水,跟這個完全沒關系吧?哦,對了,你還畫了兩座山……是準備讓這兩座山相撞嗎?你不怕撞過了頭,山崩了呀?”
這話,簡直就是暗示木修言跟金百合遲早得鬧崩!
“再說了!你們兩個都不知道‘應景’是什么意思嗎?這畫作和詩詞,完全不搭配啊!可以說,這詩毀了畫,畫也毀了詩啊!人家寫詩的人知道你們這么亂用他們的詩詞,恐怕會從墳墓里跳出來找你們算賬哦!”
“二木頭,你的探花郎不會是花錢買的吧?金姑娘,你不是大才女嗎?這點常識都不知道?”說完后,溫晚一只手拎起畫,然后不屑的扔到了桌上,她的臉上全是鄙夷的神色,“哎呀,果然老話說的對!名不副實,名副其實,相差很大呢!什么‘才子’‘才女’,呵呵!原來只是夸贊的話罷了!果然……”
說完后,溫晚像個老學究一樣搖了搖頭,把手背在身后,轉身離開了書房。
“溫晚——”
木修言大吼,然后一個茶杯砸了過去!他剛才覺得對方可愛的想法,瞬間收了回去!可愛個屁,可惡才對吧!
“砰!”
茶水濺起了一地的濕潤。至于金百合?她的腦子已經被繞暈了。
總之,溫晚看戲看得很高興,拆臺也拆得很愉快!
當然有時候也有些哭笑不得,她不知道木修言哪來的自信,覺得她會在乎他跟其他女人一起了?不過養傷的生活太無聊了,偶爾看看戲有益身心健康,所以溫晚也就由著金百合繼續在木家蹦跶了!
這樣的情況下,反而是木母先沉不住氣了。
對于金百合這個小姑子的女兒,她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總之感情比較淡。
因為當初老爺還沒中舉的時候,家庭環境不太好,這個嫁出去的小姑子可是很看不起自家大哥的,連帶著對自己這個嫂子也不熱絡,現在老爺官做大了,兒子也中了探花,眼看著前途一片光明,小姑子倒是攀扯上來了,總想著讓兒子娶了她的女兒金百合!
也不看看她讓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