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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小宸好生哄著姑瑤回了她的寢殿，溫言勸著她喝了丫環送來的寧神湯，將她扶上床榻，拉著她的手陪她說話。

主要是姑瑤說，她靜靜地聽，一邊還要回答遂望的傳音。

遂望不方便進入寢殿，因此跟仙主在外面等候。

她本想讓他們就在會客廳等著，但遂望不放心她，執意要跟到這邊來，只好由著他了。

（小宸，你為何要喊她娘親？）

（有什么打緊的，我才多大，仙后娘娘幾萬歲仙齡了，我喊她一聲也不虧。）

（可她又不是真的……）

（嗯，我知道……其實……是有原因的。）

（什么意思？）

（我以前一直覺得靈兒那姑娘很傻很天真，卻沒想到她上一世竟是為了天下蒼生而犧牲了自己，仙魂不全才會那樣……我很敬佩她。）

（就這個理由？）

（不止……還有……我從小青身上感應到了情緒。）

（小青？乾坤印？）

（嗯，從小青身上，我感應到了她們母女間的羈絆，那種親情的感覺……我從來都沒有體會過，有些……不知道該怎么描述。）

（……）

（她握著我的手時，我就在想，如果我有娘，會不會……也是這樣……你知道的，我從小無父無母……）

（小宸。）

（嗯？）

（做你想做的，就好。）

（……嗯。）

小半個時辰后，姑瑤終于安穩地進入了夢鄉。

從寢殿出來，遂望和仙主就站在大門外，兩人都沒有講話，一臉嚴肅。

帝澤見她出來，關心地問：“她怎樣了？”

荻小宸笑笑：“放心吧，睡得很安穩。”

帝澤輕吁一口氣：“真是有勞姑娘了，實在慚愧。”

荻小宸關心地問：“她平時一直這樣嗎？有沒有什么辦法助她恢復仙魂？”

帝澤輕嘆一聲：“瑤瑤的仙魂是缺失而非受傷，是很難全完恢復的。不過她平日里只是發呆的時候居多，今日許是乾坤印刺激到她，所以才……若是、若是……”

見他有些欲言又止，荻小宸說：“仙主大人有何話，但說無妨。”

帝澤猶豫了一下，似下定了決定，說道：“那我就直說了，若姑娘肯真的認了她這個娘親，給她吃顆定心丸，定會對她穩定病情有所幫助。”

“好。”

“！”

帝澤睜大了眼睛，本以為這話實是冒犯，已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卻沒想到她竟答應得如此痛快。

他一時語塞：“這……真……真的嗎？你答應了？”

荻小宸噗哧一笑：“多大個事，至于這樣嘛我的仙主大人，行了這事就這么說定了。”

帝澤聽到這話，愣了，但還沒來得及細想，荻小宸又開口了。

她說：“本想著來聊聊界靈石的事，不過看來要改天了，我要先看下乾坤印的狀況，勞煩幫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暫時落腳吧。”

帝澤連忙吩咐人帶二人去休息，看著荻小宸的背景，回想著她剛剛說話的方式，眼神里充滿了疑慮、激動，還有一絲絲……期待。

“……真的……是您嗎？”

“您……終于……回來了嗎……”

……

夜晚，帝宮后庭一個僻靜的院落，兩個身影并排坐在屋頂，看星星。

荻小宸仰著頭，把左手舉的高高的，手腕周圍飄浮著一個個淡淡的白色光團。

一條泛青的小龍在她手腕上緩緩游動，時不時張口吸入一個光團，便會朝她擺擺尾以示親昵。

她用手指摸摸它的頭，聲音里有些感嘆：

“小青啊小青，沒想到你的前任小主人，雖看著有些呆呆的，竟還曾做過那等驚天動地的大事，還有，你的前前任主人，如今卻……”

她輕輕地嘆了一聲，小青的頭垂了下來，她也能感覺到它有些低落的情緒。

“你一定很喜歡靈兒吧，嗯，我發現我也越來越欣賞她了呢，放心吧，她已經順利轉世，說不定何時還會遇上喲。”

“還有仙后娘娘，我也會替靈兒多多照看的，若有機會，一定想辦法醫好她。”

小青用頭蹭了蹭她的手指，雖然它不會講話，但情緒卻清清楚楚地傳遞給了她——主人，小青也喜歡你。

遂望拉過她的手腕，盯著小青看了一會。

“怎么了？”荻小宸覺得他神情有些奇怪。

遂望說：“小宸，你今天是不是想過把乾坤印還給姑瑤？”

“嗯，確實。不過仙主說得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她現在那個樣子，確實不能再受刺激。”

“……”沉默了一下，遂望開口道，“我覺得，你最好還是把乾坤印還回去。”

“啊？”

“若不還給姑瑤，給帝澤也是一樣的。”

“為什么？”她有些不解。

遂望看著她，似乎有些擔心：“一萬年前的天地異動，那魔氣連帝澤都束手無策，而姬靈兒……不，是帝靈兒，用仙魂生祭了乾坤印。”

“你是說……天地異動還會再次出現？所以你擔心……”荻小宸驚訝地看著他，之前她從來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她回想著白日里從對話中得到的信息，突然問道：“那不逝山和封印大陣，是怎么回事？為何會出現魔氣？仙界也有魔嗎？”

她來仙界這么久，從未聽說過仙界有妖或魔，只有仙者、靈獸、靈植，四大仙王各自據守一方，是個和平的世界。

在仙界，不管是父母所生，還是靈物化形，一律一視同仁為仙者，大家修煉方式也都大同小異，因此她對魔氣一說，很是好奇。

遂望卻搖了搖頭：“仙界，我從未聽說過有魔。”

“那不逝山的魔氣又是怎么回事？”

遂望轉回頭去，看著夜空，片刻，才開口。

“不逝山，是我出生的地方。”

“哎？真的嗎？”沒想到這個話題還有意外收獲。

“嗯，自我有意識以來，就身在不逝山顛。而那山中有一片谷地，便是封印大陣所在。”

“那……”荻小宸突然開始好奇，“你既出生在那山上，難道你的原身是某種……靈獸？”

遂望一頓，搖了搖頭。

“那難道是什么花花草草？”她追問道，想到仙界頂尖戰力的原身，可能是棵植物，頓時感覺有些反差萌，想笑又趕緊憋住。

然而遂望又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啊？”

“我不知道自己原身是什么，自我有意識起，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這答案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你……竟自己也不知道？就沒試著過找出原身么？”

“試倒是試過，只是沒什么結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后來就算了。”遂望說得倒是淡定。

荻小宸看著他的側臉，突然喃喃道：“那……以前的30萬年，你豈不是……很孤獨？”

遂望輕笑一聲：“獨來獨往習慣了，并不覺得。”

“嗯……倒也像你的作風。”

他突然轉過頭來，看著她：“那是以前。”

“啊？”

“以前不覺得，現在回想一下，突然發現我這30萬年，過得似乎，確實，很沒意思。”

“……”荻小宸突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她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還是，轉移了話題。

“那封印大陣，里面封的到底是什么？為什么會出現魔氣？”

遂望皺眉：“我不確定，只是在古籍中查到過，那大陣是幾十萬年前由創世神所留，里面封印的，是足以毀天滅地的天地大劫……”

他想了想，又補充：“然而關于天地大劫的事，我曾翻遍古籍，也只隱約查到寥寥數語，沒有任何詳實的記錄。”

荻小宸有些驚訝：“毀天滅地……竟如此可怕？難道那魔氣便是……”

“……我在不逝山的數萬年，從未發現那陣中有魔氣，后來便離開了，只偶而會回去……一萬年前那場異動，我并不在。”

“這樣啊……看來只能改天再問問仙主了。”

“那乾坤印，你是決定了要留著嗎？”遂望還是有些憂心。

荻小宸微微一笑，手指輕輕撫著小青的頭：“嗯，我想留小青在身邊……沒事的，我的仙魂有多強你也知道的，靈兒做不到的事，我未必做不到。”

遂望苦笑：“你這樣說，反教我更擔心了。”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那陣到底會不會再出問題都不知道呢，而且只要及早讓小青成長到完全狀態，不就沒事了嗎？你先不要杞人憂天啦！”

遂望定定地看著她洋溢著自信的面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暗自下了決定。

“嗯，做你想做的，就好。”他說，“無論如何，有我在，你定會安然無恙。”

……

第二天，沒等二人去找帝澤，他便帶著姑瑤一起出現在兩人落腳的別苑。

不何為何，荻小宸覺得帝澤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些復雜。

很快，她便明白他為何如此了。

帝澤對她說：“靈宸姑娘，昨日，關于瑤瑤的事，是否還……”

姑瑤打斷她，拉起荻小宸的手：“靈兒，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在這帝宮就要有個名份，我已讓你義父安排冊封大典，即日召告天下，你就是這仙界最尊貴的公主，這天下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你！”

荻小宸張了張嘴，又合上，又張了張嘴，看向帝澤。

【待續】

作者：某女擅長給自己挖坑，第一個坑把自己挖成了某人閨蜜，第二個坑把自己挖成了某人閨女，真是棒棒的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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