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燈燈啊，你們這玩意都是怎么怎么戴頭上的，疼死了！”莫于憶對著銅鏡搗鼓起那幾支發飾起來，“感覺像插了兩把刀在腦袋上……”

“這梳頭還是得花些心思的。”

“嘿嘿嘿～謝謝燈燈～”見到自己將近搞了半柱香功夫的頭發被秋落燈三下五除二地打理好，莫于憶由衷地佩服她。

莫于憶無意間看到了被自己插在瓶里的素綠色小花，星星點點的光亮正圍著它飄蕩著，宛若一只翩翩起舞的精靈。

“哦，對了，等會啊陪我去趟后院。”莫于憶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夢來，陸之期說過讓她去后院挖個土豆。

“恐怕不妥，眼下快要到辰時了，要誤了時辰，是該罰的。”秋落燈堅決地拒絕道。

“要罰肯定也是罰我，哎呀～我就去挖個土豆而已，也耽誤不了多長時間的～”

“罰你也不行呀，再說現在出去干閑事，恐怕不太合適……”

“那冊子我念的，上面說遲到死不了。”莫于憶轉頭滿眼小星星地看向秋落燈。

“燈燈～你昨天晚上還說‘小姐，您白天要什么時候去那院子奴都陪你去～’你現在都忘了嗎？？”莫于憶把秋落燈的語氣模仿地繪聲繪色。

而秋落燈拗不過莫于憶的再三哀求，態度便也和緩了些許，語氣中多了幾分妥協：“那好吧……那我們辰時之前一定得到哦……”

“放心吧～我敢打包票，絕對絕對不會遲到。”莫于憶自信地拍拍胸脯。

沒想到，塵雨閣的院子出奇的大，每隔幾步安置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假山，各種花花草草在里面肆意瘋長，很難一眼看清很遠的地方。

“在哪呢？到底在哪呢？”莫于憶在長到腰間那么長的草叢里撥來撥去，但好像并沒有看到什么土豆。

“小姐，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呀，這里全是些大草，說不定真的是不存在的呢？”秋落燈越發覺得在現實中找夢里的東西非常地不切實際。

“哎呀，你看你，是我修學又不是你修學，我都不急……再說那旋螢草你也看到了，就是我夢里夢到的，我敢肯定這土豆也在附近。”

“哎呀小姐，我們趕緊回去吧，這再往里走，我怕我們會在這里迷路呀，再說快到辰時了，我怕……”

“唉，別緊張慢慢來慢慢來～”莫于憶繼續撩撥這草叢，“這院子荒了這么久，有時間真得花時間好好找工匠打理打理……”

不知過去了多久，莫于憶真的看到一簇草叢中安安靜靜地生長著一株開著淡紫色花的土豆，她傻了眼，其實原本她自己也沒有底氣斷定這是不是真的，但這下她關于那個夢的半信半疑全部都煙消云散了。

“唉唉唉！燈燈！我找到了！我居然找到了！”莫于憶興奮朝秋落燈大喊。

“原來是真的。”秋落燈也難以置信起來，她一直覺得這是荒謬之舉。

“把它挖出來看看，萬一只是長得像土豆呢。”秋落燈突然小聲。

莫于憶小心翼翼地把那土豆從土里挖了出來，這下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這真是一顆貨真價實的土豆。

她鄭重地托起土豆，嚴肅道：“燈燈～此時此景，我想說……”

“嗯？”

秋落燈以為她要欣慰地言說一番，誰知莫于憶接著問道：“什么時辰了？”

秋落燈這才意識到，她趕緊掏出帶有靈力的懷表，這一看，臉色逐漸凝固起來：“辰時過兩刻了……”

“唉，世事難料啊，你也別太難過，節哀順變。”莫于憶握著小土豆語氣凝重地對秋落燈說道。

誰知秋落燈不由分說地就拉起莫于憶的手往塵雨閣的方向跑去，莫于憶被拉得猝不及防：“唉唉唉，你慢點！別急別急別急！這閻羅殿的地兒和迷宮似的，我們可能得摸索個半天～”

“沒事我記得路！”

莫于憶才反應過來，她最大的特點，就是過目不忘……

等她們把小土豆放在塵雨閣安頓好后，再一路鏘鏘釀釀地小跑到品香閣，已經巳時了，期間莫于憶還不緊不慢地給小土豆挑了一個好看的瓷盆，放在房內采光最好的地方，順便澆了點水，差點沒把一旁的秋落燈給急哭了。

品香閣內，一位經驗老道的嬤嬤已經在教眾靈女調香了。

“嘿嘿嘿～”莫于憶扒著門框，與嬤嬤尷尬地四目對視。

“過來。”老嬤嬤很兇地瞪了莫于憶一眼，然后問道：“你們來干嘛的？”

“當然是來上課……啊不，修學的。”莫于憶再度尷尬地解釋，她不禁想起來以前上課經常遲到的光榮歷史。

“都日上三竿了，你們還來學什么？自己瞅瞅都幾點了，這個點，要說是來給我結算工錢的我倒是信。”嬤嬤邊指點著其他靈女的香料，邊對她漫不經心地指責道。

“哎呀嬤嬤～這不是剛來的，還不懂規矩嘛。”

“冊子上修學的每個時間都告知地清清楚楚！別告訴我你這是不知道！”

“這不，路上遇到一宮女搬東西，就搭了把手，可誰知道，居然把嬤嬤您的課給忘了……”莫于憶說起慌來簡直臉不紅心不跳。

“別和我講理由，第一堂修學就犯忌，不罰真不記教訓，就罰你三下手板！”嬤嬤一臉嚴肅。

莫于憶暗自慶幸，還好只是三下手板而已，被打了以后還開心地轉身小碎步跑到自己座位上去，用一種小到蚊子都聽不到的聲音：“嘿嘿嘿，這老人家罰學生就是輕～”

“嬤嬤如此寬宏大量，一定……”話還沒說完，莫于憶半個屁股已經快坐上凳子了，被人用竹棍猛地抽疼了，又吃痛縮了回去。

“起來。”嬤嬤瞥了她一眼，“我讓你坐了嗎。”

“哎呦，嬤嬤你打我做甚嘛？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那你自己說說，你錯哪了？”

“錯在不該幫那宮女……”

底下調香的靈女們一片哄堂大笑，看起來底下幸災樂禍看熱鬧的也不少。

嬤嬤恨鐵不成鋼地又用竹棍抽了她屁股，道：“不思悔改，下次幫人之前先思量思量自己是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也難保……這依照慣例奧，晚到的學生是不能聽我這堂課的。”

“啊？就不能破例一次嗎？”莫于憶故作惋惜。

“不可以。”

“天吶，多好學習的機會呀，簡直太可惜了，縱然弟子誠心求學，可誰知天有不測風云，我對這無緣的調香課感到萬分惋惜。”其實聽到肯定答案后，莫于憶不知有多開心，心里喜道：“簡直完美，又可以回去多睡一會會了。”

“你和你那個門口的仆人就去魔神殿跪著吧，跪倒今日酉時三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