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賦測試
- 神王天下
- 酸蘿卜
- 4142字
- 2014-03-06 15:35:38
無名按著老頭兒說的方向,快步走過去,他的眸子驚奇的注意著宗派,或高或低的建筑,紅墻灰瓦,花團簇簇,每一個院落都分外精致,古樹參天。
來到院子里,他墊了墊手里的號碼牌,跨上臺階,扣扣幾聲敲響了攥刻百獸的屋門:“請問有人在嗎?”
“進來。”一個粗狂的聲音刺破空氣傳入他的耳膜,這是千里傳音!只有達到人級巔峰的武者才能夠施展的武功,無名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間漆黑的小房間,四周的窗戶用鐵板釘著,不見寸光,一個身披黑色斗篷的男人坐在木桌后,跟前放置著一個閃爍著紫色光芒的圓球,無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天賦測試?”男人問道,他渾身都被斗篷包裹著,只看得見慘白的下巴,露在外面的手掌,指甲烏青,仿佛厲鬼般。
無名重重點頭。
“把手放在這上面,閉眼冥想。”男人指著圓球,聲音平淡無波。
“哦。”無名乖巧的遵照他的話,大手搭在圓球上,閉眼冥想。
一分鐘過去了,圓球的光芒逐漸減弱。
男人冷哼一聲:“可以了。”
“那個……請問我的天賦……”無名睜開眼,結結巴巴的問道,心因為緊張狂跳不止。
“你?”男人不屑的笑了,“你毫無天賦,只不過是一個天生無法修煉心法的廢物!”
廢物?
【轟!】
無名腦子里一片嗡鳴,他是廢物?無法修煉心法?那他是不是就要一輩子守著深山,一輩子無法出人頭地了?
似乎還嫌給無名的打擊不夠,男人陰冷一笑:“呵,不過你運氣好,就算是廢物也可以進入學院學習,或許你可以轉行學學輔助職業?”
“謝……謝謝你……”無名從牙齒縫里擠出幾個字,臉色慘白,他扛著鐵鍬離開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落寞。
老頭兒瞧見無名失魂落魄的出來,眉頭一蹙,顛顛的跑了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問道:“嘿!小娃,結果怎么樣?”
無名慘笑,握著鐵鍬的手青筋暴起:“我,我沒有天賦,是……是廢物。”
老頭兒倒抽一口冷氣,“什么?”
廢物!這對一個懷揣夢想的人來說,是何等的打擊?
老頭兒心頭一沉,臉上卻擠出一抹笑,鼓勵道:“這有什么,你還是可以進入學院的,說不定在學院里,有適合你的職業呢?比如煉藥師,或者馴獸師?”
他越說越心虛,神王大陸雖然武者的職業頗多,可能夠讓一個沒有天賦的人學習的卻近乎于無,可以說,沒有天賦,就代表著無名日后絕對不可能成為武者。
而所謂的天賦,就是測試人的潛在能量,只要蘊藏的能力強大,就可以學習高深的心法,成為出色的武者。
“可……可我想做劍客,做武者!我想在前面沖鋒殺敵,我不想一輩子躲在后面,只能一輩子被人保護!”無名象是受到侮辱般,大聲吼著,因激動,他的腮幫迅速鼓起,雙目充血,吼完這句話,他如風一般,推開老頭兒落荒而逃。
“哎。”老頭兒長嘆口氣,一個被判定沒有天賦的廢材,想要做劍客?呵,可能嗎?
無名清冷縱橫,在小鎮的街道上奔跑著,勁風刺骨,生生刮著他的面頰。
廢物,他是廢物!
噗通。
腳被石子絆倒,他狼狽的摔倒在地上,鐵鍬哐當一聲落在一邊,粗木麻衣被碎石頭割出了一道道口子。
巨大的不甘在胸口環繞,他緊握著拳頭,牙齒甚至將嘴唇咬出了鮮血,口腔里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他不要!
他不信!
就算是廢物,他也要做武者!
賊老天,你剝奪我的天賦,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不可能!我定要學習心法,定要出人頭地,若這天阻他攔他,他就掀翻這天,若這地屈他辱他,他就踏碎這地!
第二天,無名收拾了行囊,其實他能帶的東西不多,曬干的肉干,還有幾件簡陋的衣裳,他背著小包袱告別了木屋,臨走前,他一把火將木屋燒得精光。
火光沖天而起,映著他的臉頰晦暗不明。
他決然的轉身,斷了自己的后路,義無反顧的走向通往學校的道路,清晨,紅日懸掛在天際,璀璨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瘦小的身影,這一刻顯得那么偉岸。
皇城埃斯學院,這是無名的目的地,這里聚集了來自整個大陸的精英,每一個從學院畢業的學生,無一不是名滿天下。
無名背著包袱,上了碼頭的一艘小船,碼頭上,小鎮的人都來給他送行,大家對這個從小生活在深山里的少年分外喜愛,他們抬著手,向他告別。
“小兄弟,你一定要好好學習,為我們小鎮打出名聲啊。”
“是啊是啊,小兄弟,以后等你功成名就,記得一定要回來看看。”
“我們在這里等你的好消息啊。”
……
他們鼓勵的話語,讓無名熱淚盈眶,就算他沒有天賦又如何?他會努力!比別人多十倍百倍千倍的勤奮。
他的手緊緊握在身側,他站在船頭,眸光從迷茫到堅定,扯著嗓子沖著來為他送行的人大吼道:“我一定會出人頭地!一定會!”
小船漸漸駛離碼頭,在無垠的大海上消失了蹤影。
“哎,你說小兄弟真的能成功嗎?”雜貨店的老板愁眉苦臉的問道。
“是啊,他被判定沒有天賦,就算去了皇城,也只會被人欺負,想要成功多難啊。”一旁的婦女連連點頭。
昨天點滄派的事早就傳開了,他們一邊為無名心疼,一邊又要裝作不知道,來為他送行,這人一走,他們臉上的笑自然也就收斂起來。
個個垂頭嘆氣。
“我覺得小兄弟能行,你看,山里那么多野獸,他都能夠打敗,證明他是有本事的,就算沒有天賦,做不了武者,他也可以學其他職業啊,又不是只有武者才能出人頭地,皇城的藥師工會你們看多出名,好多武者都要巴結他們,小兄弟一定可以像他們一樣的,到時候我們小鎮也可以跟著名滿天下了,你們說是不是啊?”米鋪的老板樂觀的笑道。
眾人附和:“是啊是啊。”
只是這附和聲中,大家心底也都沒底,畢竟一個廢材想要名揚天下,可以說比登天還難。
從小鎮出發,到皇城碼頭足足有七天的路程,船上除了劃槳的船夫,就只有無名一個人,他將包袱打開,撕了些肉干扔到嘴里,使勁的咀嚼著,下午,他主動提出幫船夫劃槳,別看他看起來弱不禁風,其實他力氣大著呢。
劃槳是一個技術活,無名學了好半天,才勉強掌握要領,肌肉緊繃著,他權當在鍛煉身體,一滴滴晶瑩的汗珠順著他消瘦的臉頰落下,浸濕了他單薄的衣衫,海上涼風徐徐,無名滿臉驚嘆,這景色真美,天藍得象是倒過來的大海,成群的海鷗撲閃著翅膀,時而有幾片白色的羽毛在空中飄落,蜻蜓駐足在海面上,船槳的波動,讓海水蕩開一圈圈優美的波紋。
夕陽西下,船只停靠在一個陌生城鎮的港口,無名下了船,想要見一見這外面的世界。
“小兄弟,你得早點回來啊。”船夫揮著手,朝無名大聲吆喝道。
“恩!”無名重重點頭,腳步輕快,這個城鎮比他的故鄉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站在城門下,要揚起脖子,才能勉強將城墻的頂端收入眼簾,了望臺上站著巡邏的護城兵,一步一哨,冰冷的刀戩在陽光中閃爍著刺目的白光。
無名羨慕的看著士兵,他想,什么時候他也能夠穿上鎧甲,配上刀劍,這么威風的站在人群中啊。
【砰!】
肩膀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無名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那人率先罵了起來:“土包子,有病啊?站在城門口擺什么造型?”
這人怎么這樣?無名心頭暗暗惱火,他抬頭一看,撞他的男人肌膚黝黑,長著一張國字臉,黑發高束,穿著華貴,腳踏馬靴,腰間還斜掛著一把兵器,個子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此時,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不屑的低頭看著他。
“明……明明是你先撞我的。”無名并不害怕,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甚至還隱隱興奮,因為神王大陸只有武者才可以佩刀,普通的老百姓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行了老三,和一個小娃計較什么?”男人身旁的人溫笑道。
“哼。”那人悻悻的閉嘴,好像很忌憚身旁的人,只憤憤的瞪了無名一眼,轉身就走了。
無名看著他們的背影,喃喃道:“總有一天我也可以像他們一樣。”
話語中帶著一股直沖云霄的自信。
他一定能成為武者,無名愈發堅定了這個念頭。
緊了緊背上的包袱,他進城瞎逛,從百姓的交談中,他知道了這是一個叫做藍海的城鎮,以傭兵工會成名,城里大多數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些佩戴刀劍的都是城鎮中的傭兵部隊,個個干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活。
無名一邊向路人打聽著傭兵工會的消息,一邊在心里止不住的羨慕。
“我給你說啊,上次一個馴獸師和傭兵工會的對上了,結果你猜怎么著?傭兵工會的頭兒一把彎刀,把那馴獸師的魔獸一刀斬殺,我就躲在人群里,只看見一道白光,然后那馴獸師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磕頭呢。”小販滿臉神往的說著傭兵工會的事跡,無名也聽得熱血沸騰。
“走開走開走開!”突然熱鬧的市集傳來了讓人皺眉的高喝聲。
小販臉色一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同時還不忘拽拽無名的褲腿:“快點跪下,城主回來了。”
城主?無名不知所以,卻見周圍的百姓紛紛跪倒,自然有樣學樣。
他跪下的瞬間,還不忘偷偷瞄幾眼漸行漸近的長龍。
二十多名手持刀劍,身負鎧甲的護衛護著一輛奢華的馬車,車輪在青石路上咕嚕嚕轉動,馬匹通體黝黑,整個隊伍威風凜凜,最前端的護衛手里還拽著一面旌旗,旗幟上用金色的絲線鑲出一個大大的“周”字。
倏地,一個小孩突然從人群中踉蹌著被推了出來,他哇地一聲倒在路中央,嚎啕大哭。
隊列靜止,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緊張嚴肅的氣氛。
“什么事?”雄渾的聲音從馬車里傳了出來。
護衛唰唰抽出刀,刀尖直對地上的小娃。
“回城主,是一個小娃娃擋了道。”
“你們處理吧。”城主輕飄飄一句話,無名就看見一個護衛提著刀朝著那小娃走去,眸光兇煞。
“慘了慘了,這娃鐵定要死。”一旁的小販害怕的打起哆嗦,頭埋得更低了。
“誒?為什么?”無名一頭霧水。
“那是城主啊,誰敢攔城主的馬車,上一回就有一個外地人見到城主沒有行跪拜禮,結果被當場削了腦袋,這小娃居然敢攔下馬車,哎,作孽啊。”
無名一愣,只是攔下馬車就要死嗎?他緊了緊拳頭,眼看著護衛一步步走近小娃,那男孩還坐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而周遭的百姓卻只是不忍的撇開頭,對即將發生的血案,除了不忍,他們無能為力。
不行!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男孩無辜慘死,不顧小販錯愕的目光,無名豁然起身,灰色的麻衣,消瘦的身體,明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可他那雙犀利的眸子,卻讓人膽顫心驚。
他快步沖到男孩面前,將他護在自己身后,雙手張開,冷眼直視護衛。
“恩?”護衛眉頭一蹙,驚訝的看著這不要命沖出來的少年,隨即雙眼一瞇,不屑的問道:“你是誰?識相的馬上滾開。”
說罷,森冷的刀尖在空中從上至下斜劈,鋒利的刀芒硬生生卷起一陣勁風,割斷了無名的鬢發,甚至在他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
無名心跳一滯,他有些害怕,可更多的卻是倔強,將小男孩牢牢固在身后,他直視護衛,冷聲質問:“他只是攔了路,你想對他做什么?”
后來,曾有人問過無名,當時為什么要沖出去,難道真不怕死嗎?
無名只是淡笑著說:“有些事,做了或許會死,但不做,會比失去生命更悲慘。”
他不想丟失掉良知,更不想成為畏懼強權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