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族在上古時代也是大族之一，曾歷經百劫，數十萬年前龍鳳大戰，為助龍族獲勝，我族損失慘重，幾近滅絕。幸好有神秘高人幫助，賜予蛟卵，有蛟神庇護，才茍延殘喘，存活至今。”

大長老高聲演講：“所以每一位鮫人族大長老，在大限之年，都得舉行祭典，帶領族中老人，前往蛟潭，親自去祈求蛟神保佑，獲得海洋之力，才能御使海獸，保護鮫人一族......”

臺下鮫人們安靜聆聽，鮫人族沒有文字，歷史只能口口相傳，因此每一任大長老離開之際，都要把鮫人族歷史重述一遍，授予年輕的鮫人們。

她在臺上說，張善的心思則在二長老身上，注意到鮫人二長老站在臺邊，俯瞰著臺下的鮫人，臉色微微有些激動。

大長老卸任，她是不是就要接盤了？

難怪這么高興。

張善心想。

他小心翼翼地擠到了前面，看到了二長老身邊環繞著十多個鮫人，其它鮫人最近的也離了十多米。

要想不引人注意靠近過去，這事可不好辦，畢竟壓箱底的隱身符就一張，隱身術是金丹期才能用的法術，根本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沖過去踹起一腳。

更何況現在自己也是個鮫人，沒有腳，除非用魚尾巴抽，不然想踹也沒法踹呀。

旁邊就是那位舉著托盤的鮫人，張善眼珠子一轉，心生一計。

“這位姐姐，托著很累吧，我來幫你拿。”

張善故意靠攏過去，伸手去接。

那名女鮫人正在認真聽講，聽到張善的話，下意識把托盤交給他。

這就有點像是在打電話的時候，旁人隨便遞個東西給你，你都會下意識接是一個道理。

過了幾秒鐘，女鮫人才回過神來，轉過頭詫異看向張善，問道：“你是誰，為什么把我的托盤拿走了。”

“這是你的托盤？”

張善反問道：“誰規定了就一定是你舉著？”

女鮫人見他理直氣壯，摸不清楚來路，訥訥道：“我是托盤侍女阿娜瓦，大長老的權杖平時都是由我保管。”

張善愣了一下，沒想到這托盤還真是人家的，眼珠子一轉，狡詐道：“我也是托盤侍女，叫阿娜蘿，不過我是二長老的侍女。姐姐你想想，二長老馬上就要當大長老了，一代天子一代臣，你也就功成身退了，所以現在權杖交給我保管，是不是合情合理？”

“你也是托盤侍女？”

阿娜瓦疑惑道：“我沒聽說過你。”

鮫人族整個族群也就不到萬人，屬于熟人社會，就算腦子不好，智力不高，同伴長什么樣，總該記得。

張善狡辯道：“因為我平時都在二長老身邊，你在大長老身邊，見面少，自然不熟。”

“哦。”

阿娜瓦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那好吧，這個托盤我舉了很多年了，以后就交給你，千萬不要摔壞了。”

沒想到這傻鮫人還挺有責任心，張善竊笑。

鮫人的智力大概相當于人類8-10歲小孩，只有像大長老二長老這樣的老年鮫人，才算是擁有正常人智慧。

這也算是活得久的好處。

不過再怎么樣，和狡詐的人類相比，她們依舊只能被騙得團團轉。

當然。

這是指阿娜瓦認為張善是同類的前提條件下。

如果遇到人類，鮫人是不會與他們講道理的，直接會招呼海獸就上。

因為人類修士經常會捕獵鮫人，鮫人族的珍珠、鮫綃以及鮫人本身，對于無數喜歡獵奇的權貴來說，都是難得的珍品。

這使得鮫人對人類擁有天然敵視情緒。

“好的，謝謝姐姐。”

張善乖巧回應。

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張善身后的一個鮫人，忽然看到張善的背后莫名其妙伸出一根線頭。

好奇之下，忍不住去拉扯。

扯著扯著，卷出一個線團，再抬頭一看，只見張善的鮫綃下，居然隱藏了一件只有半邊，露出細腰的藍色短衫。

因為線頭被抽出來，原本一件普通的上衣成了露腰小馬甲，還頗為時尚，站在時代潮流的前沿。

“這衣服......”

后面的鮫人納悶，推了張善一下，不解問道：“你怎么穿人類的衣服？”

說起人類，周圍的鮫人十分敏感，注意力轉過來。

張善此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隱藏起來的衣服暴露出來。

心里暗叫糟糕。

變身時間大概在半個小時左右，看樣子馬上就要到了。

他連忙解釋道：“這是在海里撿的，我不知道是人類的衣服，瞧著好看就留下了。”

“原來是這樣。”

身后的鮫人恍然大悟：“人類真討厭，什么東西都往海里丟。”

“你的頭發怎么在掉？”

另外一個鮫人看到，張善原本那頭秀麗的長發，嘩啦啦地在往下落。

不一會兒就短了三寸，在鮫人當中，是最短的頭發。

“最近伙食不太好，缺乏保養。”

張善不露痕跡地在阿娜瓦身上摸了一把，試圖重新變回鮫人。

但頭發依舊在掉。

似乎沒什么效果，張善內心慌得一批。

“咯咯咯咯。”

幾個鮫人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這么年輕就掉頭發，以后肯定會變得很丑。”

“咦？”

阿娜瓦盯著張善的胸，就看到原本還有所起伏的胸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下去，很快變得無比平坦，一馬平川。

“這......”

張善汗如雨下，結結巴巴地解釋：“這是因為......因為姐姐們的胸都太大了，我羨慕嫉妒恨....嫉妒使我面目全非，胸口縮小......”

“真的是這樣嗎？”

諸多鮫人圍攏過來，阿娜瓦張開小嘴，露出一排尖銳的獠牙，臉色不善。

張善面色如土，步步后退。

完了。

這個坑爹的變身能力。

半個小時也太短了。

這個時候要是暴露了人類身份，周圍群雌環伺，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鐵定沒好果汁吃。

“我的權杖在哪？”

就在這個時候，大長老忽然揚聲說道。

猶如一根救命稻草，張善立馬高呼道：“在這。”

說罷一躍跳進水池，魚尾巴如陀螺般飛速旋轉，以極快的速度游到了對岸。

等上岸的時候，屬于鮫人的頭發徹底沒了，好在張善本身就是長發，原來是用一根簪子扎著，現在散開，雖然沒有鮫人們長發及腰那么長，但也勉強還像那么回事。

只是魚尾隱隱在發癢，張善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咬牙一蹦一跳地沖到高臺下，舉著手中的托盤說道：“權杖在這。”

眼前冒出來的族人很是陌生，不是自己平時的托盤侍女，大長老有些奇怪，不過祭典在即，沒有想那么多，只是一招手，權杖落入她的手中，對二長老說道：“這根權杖無比重要，以后，就托付給你了。”

“遵命。”

二長老目光興奮，躬身往高臺下走，雙手平攤就要去接。

就在此時，一旁伺機而動的張善瞳孔一縮，二長老已經走出護衛她的鮫人當中，離他已經不到十米。

好機會！

等到二長老走到臺下，張善驟然暴起。

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目光當中，整個人魚躍而起，向著二長老飛撲而去。

也恰是在這個時候，他的變身時間終于結束，魚尾蛻變成了人腿。

左腳高抬，右腳潛伏殺招。

秘技！

致命打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