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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暗示

“什么?”

孫霽一喜,附身看著純子的眼睛。

“和你現在一樣。”

純子瞥了眼孫霽,移開對視的目光。

雙目相對,容易讓別人產生好感,感覺到自己被尊重。

一雙眼睛,就是人內心的寫照。

章彧洲再怎么裝的人模人樣,眼里的欲卻一覽無余。

對于純子來說,看穿這點把戲,易如反掌。

“你知道,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既拒絕了你,自然不會再求回來。”

純子看著孫霽,最后一遍認真道:“我知道你是孫家的獨子,孫家對門第很看中,我不過一個州城方家的小小人物,肯定入不了你爺爺的眼,所以,請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繼續,是沒有好結果的。”

孫霽身為心理學優秀博士生,而且已經有了資格從業書,自己主動攬下計算機新生的心理輔導任務,用腳想,都知道是為了誰。

這也是聶祁氣呼呼的原因。

他自己還沒追到呢,前有虎后有狼的,沒點安全感,可不得把純子看緊了點。

“純子,你知道,我不是……”

“不是最好。”

純子抿了下唇,繼續:“如果說章彧洲有什么暗示,那還真可能有。”

“章彧洲曾經向我伸出過手,大概是想握個手的吧。”

怎么說呢,這個年代,非正式場合見面,大家一般也都不握手了。

更何況還是男女第一次見面。

“聽說,人的手如果是暖的,會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純子繼續。

“如果我沒猜錯,他的手,應該挺暖的。”

以陽光學長的形象誘騙自己,然后順水推舟將自己擄去他們的營地嗎?

和李崧一起,做些什么好事嗎?

是割舌頭,還是別的呢。

純子冷笑一聲,深諳這些禽獸的套路。

在她這里,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

孫霽忽然覺得眼前的純子不像是亞人格占據身體,因為她的縝密,她的心思,完全的有邏輯可尋,清晰且客觀。

“你最近有沒有頭痛過?”

孫霽問完話,又多說了句不相干的。

“問完了?”

純子掃了眼孫霽手上的本子,沒回他。

“還沒有,想問一下你最近的精神狀態以及心理狀態。”

“我很好,不用費心。”

純子偏過頭,看到聶祁回來了。

他帶了兩大杯西瓜汁,走過來擋住孫霽的目光,給純子做了個鬼臉。

“吶,常溫的。”

一大杯放在了床邊的桌子上。

他伸手把人微微扶起。

純子勾著唇靠在靠枕上,接過西瓜汁吸了一大口。

“好喝。”

原來常溫的也能讓她心里平和下來。

“以后少喝冰,對身體不好的。”

聶祁擋了一下孫霽也不想太過分,就做到了一邊沙發上,抱著自己的西瓜汁喝。

“你剛才問什么?我沒聽清。”

純子笑了下,對著孫霽的面色溫柔了些。

孫霽收回視線,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得蜷著本子邊。

“如果你最近有頭痛或者是失眠,腦子里有奇怪的記憶出現,記得去找我,或者,去心理系找程老。”

算算日子,也有一年了,再不治療,純子的病又該反復了。

“行,謝謝。”

純子點頭,目送孫霽出去。

等人一走,聶祁湊近。

“他剛才說,有頭痛和失眠?你以前經常頭痛嗎?”

聶祁雖然面上不在意兩人的談話,顯得大大方方的,但是耳朵卻一直豎著呢。

“沒有。”

純子不在意地搖頭,吸了口西瓜汁。

轉而想到自己在八號會所的偏廳里好像有一陣兒確實頭痛了。

她微微愣住,掃了眼關切的聶祁,又搖頭。

“真沒有過。”

聶祁皺眉,想了想孫霽那樣子也不像是隨便說說。

“那孫小子那么鄭重的樣子,生怕你會怎么樣不可。”

“小時候確實有過,這段時間沒有過。”

純子彎了彎眉眼,示意聶祁放心。

“那就好。”

聶祁看純子再三保證,便也信了。

兩人一人靠在沙發上,一人靠在床頭,喝著西瓜汁。

純子咬著吸管攪了攪里面的西瓜瓤,長睫垂下,擋住眼底的深思。

難道這身體,真的有問題不成。

可那些記憶都是她前幾世的記憶,應該不是受原主的病影響的才對。

純子喝完西瓜汁,看了眼聶祁。

“怎么了?有話要說?”

聶祁整理好,坐在一邊看著純子。

純子想讓聶祁別管了她了,張了嘴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她搖了搖頭:“聶祁,李家除了經營武道館,還有什么別的生意嗎?”

李崧的背景,純子怎么查都覺得有些蹊蹺。

李崧從小被大哥二哥欺負,幾年前才去了州城。

但是,純子今天看李崧的身手,倒不覺得是個完全手無縛雞之力的手,而且,能在她面前毫發無傷的人,也很蹊蹺。

但是這幾次接觸下來,她也沒辦法判斷李崧的身手到底好到什么地步,因為他還沒出手過。

“李家,背景清白。”

作為華國的代表參賽隊,如果不清白,怎么也都說不過去。

只是可能李家內部有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那就奇怪了。”

好好的,李崧藏什么臉,假扮什么人,只是為了欺騙他那兩個哥哥嗎。

“要說奇怪的,有一件事。”

聶祁畢竟久居京都,知道的傳聞比純子多。

“什么?”

純子抬頭,一眼望過去。

聶祁墨瞳微閃:“李家的主母,來歷不明。”

李家的幾個孩子,長得并不像,大哥二哥長得粗狂野蠻,倒像李家主,但是李崧和李家的小姐,確實白皙柔弱,眼里透著一股子媚勁。

“李家的那位小姐,奈良娜,大概是個混血。”

華國和R國,并且隨母姓,才有的這個名——奈良。

“奈良……”

要說奈良這個姓,在R國可是個大姓,R國的開國將軍就是這個姓。

R國將軍授予功績,將此姓廣贈民眾,所以他們的子民都以能取這個姓為榮。

自然的,這個姓查起來,還真是有點難度。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順著盛禮查出的那個銀行賬戶聶福已經查到了R國,李崧的親生母親也指明到R國,看來,這背后的關系這是千絲萬縷,一環接著一環。

“純子,你聽我說。”

聶祁盯著純子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這件事,交給我來就好,我知道你不一般,也知道你對朋友的心,但是對付李家,你一個人不行的。”

“朋友?”

純子蹙眉。

她什么時候有朋友了。

“沈桑桑啊。”

“你不是為了替她報仇所以才拼命調查這件事的嗎?”

聶祁也不想瞞著純子,其實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朋友?”

說到這里,純子倏的抬頭,冷笑地看著聶祁。

“難,難道不是嗎?”

聶祁皺眉,他記得純子和他說過,那墓里埋著的,是她最重要的人啊。

難道不是朋友?

“呵,是,真是。”

純子垂下眼睫,閉上眼不再說話。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純,純子……”

聶祁深覺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又不知道錯在哪。

他焦急地喚了兩聲。

純子靠著墻閉目。

“那我扶你躺下,你這樣……”

“出去。”

話音未落,純子冷淡的聲音鉆進聶祁耳朵里。

心一顫,手慢慢放下。

“純子,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

純子偏頭,緊閉住眼睛。

她只是覺得很無奈又可悲。

沈桑桑不是她的朋友,那是她自己啊。

如果沒有重生,她現在就是灑在鄉野里的一捧灰,沒有人會記得她。

如果不是因為純子這具身體,聶祁,根本就不會在意她。

現在,就連她復個仇,在別人眼里,都是為了朋友而為。

也是,重生這樣離奇的事,誰能想到,誰又能相信呢。

又有誰,會不把她當成瘋子呢。

“我不是為了朋友。”

我只是為了我自己。

走到門邊的聶祁忽然聽見純子的呢喃。

她說,她不是為了朋友。

不是為了朋友,那是……

“好,不為朋友。”

順著純子的話,聶祁輕輕應了聲,然后拉開門緩步走出。

聶祿的電話正好打來。

“爺,我們查到那輛黑色大眾的信息了。”

自前幾天純子小姐和李崧對上,他們就著重查了州城的李家道館里的人的行蹤,果然被他們發現了李家人曾駕駛著那輛可疑的黑色大眾出現在臨江大道上。

車在六月份曾經從臨江大道上一路開出了監控范圍。

但是聶福那邊已經掃描到車壓過沙灘的車輪印了,通過模擬實驗比對重量,很明顯,回來的車里少了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聶祁捏著手機的手指收緊,指間泛著白意。

“那輛大貨車呢。”

那輛撞死女外賣員的貨車也是突然而至,讓人不得不懷疑是殺人滅口。

“司機酒駕撞死人已經被拘留,貨車已被當地警方扣押。”

關于這方面,聶家還沒什么權利去查。

“司南家在這方面……”

電話那頭,聶祿杵著腦袋出聲提醒。

要想找到明確證據徹底將那個案子翻盤,司南家不可或缺。

“行,你們先準備著,我去溝通。”

聶祁呼出一口氣,看了眼身后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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