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里的王為江的媳婦,大家都叫她餅婆,她不論是用大鍋貼的玉米餅還是用鍋烙的玉米餅都是很好吃的飯了。她用鍋蒸的玉米團子也很好吃的。
村里的餅婆,有人叫她的小名英子。她本名叫張秀英,大家喜歡叫她英子,餅婆。
她也是隨王為江的父母親從山東遷民到東北的,落戶到了浩良河村。
王家是兒女多,一個老的與少的眾多的大家庭,小英的丈夫是老大,他身下有三個弟弟一個妹妹,他還有叔叔和大爺,來到東北后,一大家子人老的少的都在一個大鍋里吃飯,都是王為江的媳婦做飯,老的少的都靠她做飯,家里也沒有啥吃的,都是玉米面,玉米碴子,幾乎都吃不上白面的。玉米糊涂,玉米餅子,是一天的主食了,那大鍋里貼一鍋的玉米餅子,有時候都不夠吃的。六幾年的東北農村是很貧窮的。能吃了玉米餅子和土豆的菜都是很不錯的家庭了。
餅婆今年都七十多歲了,快八十的人了,身體還硬朗,烙玉米餅的手藝傳給她兒媳婦福蘭了。她的兒媳婦開始賣玉米餅子賺錢了。
餅婆小英子從嫁到王家后,就勤勤懇懇的干些家務活和農活的,她為王家生了五個孩子,與王為江同甘共苦一輩子,如今已經是當重孫子的太奶奶了。
早些年吃玉米面餅子,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吃法,都是在鍋邊上貼的死面餅子,那時候,也沒有什么好菜搭配著吃,吃咸菜的時候多,小孩子不大時,長出小牙后,就開始學著啃玉米餅子了,后來,能做發面的玉米餅子了,都是用小書蘇打粉或者堿。
發了面的玉米面餅子就比不發面的餅子好吃多了。
餅婆后來又在活面時里面加上一些菜葉,白菜葉,再在鍋上貼,熟了后的玉米餅子特別好吃,面里面在添些鹽,吃起來又當菜又當飯吃了。
村里人也學著她的做法開始貼菜玉米餅了,后來,每當開春的時候,她都去采榆樹葉,榆樹錢,放到玉米面里,貼鍋餅子吃,村里人都拿她做榜樣,學習她的勤儉,也給家里的孩子和大人做玉米面餅子吃。
我年齡大了點的時候,也與餅婆婆學過蒸玉米面采窩頭了。也學她用鍋貼玉米餅子,可我總是做得不好吃,沒有她做得有口味。
這些年,農村的日子過好了,都吃細糧了,很少吃玉米碴子和喝玉米粥了。就連我的孩子這九十年代生人都不愿意吃玉米面餅子的。有時煮一回大碴粥,孩子一口都不愛喝,與孩子說起我們小時候都吃玉米面長大的,孩子聽了后,好像聽神話故事一樣,他們都沒有經歷過受苦受窮的苦日子,哪里能體會到我們這些六十年代的生人所經歷的生活呢。
餅婆這幾年不用鍋貼玉米餅了,而是買了個電餅鍋,用平底鍋烙餅了。如今的玉米餅里面有一些白面,白糖,奶粉,發酵粉和泡打粉來發面了。用餅鍋烙出的圓圓的玉米餅子,再配有大碴粥和小咸菜去拿到采市場上賣,可好賣了,她的餅出了名,很多大飯店的面點師傅都去求她拜師呢。讓她交玉米面餅的做法。
餅婆小英子,為人善良,是個老好人,也是個老實人,她不張狂,很嫻惠,村里的婆娘們都愛罵孩子和自己的老公,可我們很少聽到她罵自己家的孩子和自己的丈夫的。
她的丈夫,是個很能干的莊稼漢,也沒有讓她操心和不省心的地方。她養的幾個兒女雖沒有大出息,可也沒有讓她不省心的地方。村里她家親戚多,都住在一個村里,相處得很容洽,村里人都很羨慕她的生活呢。
她每天烙點玉米餅子去賣,有時煮點帶豆的大碴子粥去賣,掙了
點零花錢,年齡大了以后,日子過得也不缺錢花了,可她還是閑不著,她的兒孫都勸她不讓她在烙餅子賣了。后來,她就把烙餅的手藝傳給了她的孫媳婦,她兒媳婦,她們都學會了,我與她是一個村的。都住在二隊。我也有時去她家看她烙餅,只是想自己在買的小餅鍋上烙玉米餅,自己家吃,可我總是烙不出餅婆的那種又軟又甜又顏色好看的那種樣式。反正都是自己家湊合吃罷。
一個人做飯一種口味,就像不同的廚師炒出的菜不同的口味和特色一樣,學是學不到全部的,但是,只要是認真的用心學了,就是自己對生活的一種態度了,人這一輩子需要我們去學習的知識太多了,而能遇到餅婆這樣的老師可是福分啊,
餅婆婆從來不保留她烙餅的手藝,誰去學,她都樂意告訴你的。村里人都很敬重她的為人,佩服她生活的能力,她這一生是個普通的好女人,她是我們大家學習的榜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