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浩良河村,有個年齡與我相仿的女人,今年有五十多歲了。她一生孤單單的一個人,一生沒有結婚,她自己一個人過日子。
她叫吳文秀。念高中時,她學的是文科,也沒有考上大學,也是一個大學落榜的人。
她家在四隊那邊住。也就是我們鎮上的最東頭,靠東大橋頭很近。
文秀上有姐和哥,下有弟妹。她的父母都活著的時候,她就很知道顧家。她的父親腿腳不好,可她父親還會騎車子呢。家里也是農村的,她父親有時夏天種的菜,她有時都幫他給送到菜市場上去賣。
家里的哥姐早早的就嫁人了。她上學的時候也很刻苦的。她與我一樣,不講吃和穿戴的。冬天穿個棉膠鞋。戴個小圍巾子。她個很高,長長的臉,扎兩個頭發辮子,也與我一樣,愛扎辮子,護頭發,不舍得剪頭發,她的頭發有點黃。她的臉上有雀斑。她平時什么也不往臉上搽。
從小到大,她就是很懂事,孝順的女孩子。
念書的時候,她不愛與同學溝同,性格內向。時間長了。同學們都知道她那樣的性格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她不善與交往我們,我們這些同學也就拿她不存在一樣了。
文秀,念書時,也很刻苦,她愛學政治。常與人說話時,愛講道理。她很固執。較真。有時,一點小事,若惹了她的話題,她會沒完沒了的與你叨嘮,直到她自己說夠為止。
平時,她還真的少言寡語的。
她畢業后,聽說,她的母親又有病了。她持護她的母親。別人去照看她的母親,她還不放心。她有多么怪。
弟弟妹妹們與她都相處不來。也許都是因為她的性格吧。
妹妹嫁人了。弟弟考上學了。家里她成了勞動力了。
她開始學種菜。種了菜就用自行車推著去菜市場,和給那些鎮上的酒店。
我記得,我在福泰樓酒店干活時,她就去那里推銷自己種的菜。讓老板娘買。
老板娘也買了些。如果不買。她就叨嘮不停了。無奈之下。老板娘給她面子。買點。
我那次是沒有正面見到她。她走后,我才知道是她去飯店了。
我也是聽那些人議論她。
她養父母。那幾間草房給她住了。她為什么不找對象,不結婚,有人說她,脾氣怪。也處過對象。男方都是覺得她精神不好。有點問題。
而她自己,還以為別人與她相處,是為了她那幾間破草房呢。多可笑啊。
我聽別人說她,畢業的時候,相中了我們村里的仇隊長家的四兒子。他會開大車,當時,農村里有會開大車的人不多,讓很多人羨慕呢。可男孩沒有看好她。她只是單相思一場。后來,年齡一年比一年大了,就成了我們村上的老姑娘了。
她也是念過書的人。可每一個念過書的人對于書中的知識理解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學為所用,融會貫通。現實一點看問題,解決問題。
而有的人就學得偏了。走偏差的路了。學了不少知識都學瞎了。看人看事情,看問題都不一樣了。
文秀這輩子就是孤獨命吧,哥哥姐姐她不愿意交往,弟弟妹妹與她的關系也不好。一個失去了手足之情的人,又沒有了父母親的坦護,可想而之,她的日子有多難,再難,她還是愿意自己過,她已經習慣了過孤獨的日子了。
后來,聽說,她還研究易經。聽外人說她,就是神經有點毛病了。
可她自己覺察不到。她不覺得自己有問題,有毛病。
她這半生都是一個人過日子的。自己守著菜園子,種點菜,賣點錢,也不花費什么錢,她吃,用都很細致。不舍得花錢。鄰居也不走人情,她獨來獨往。在她的心里,眼睛不覺得是孤獨,雖然,我們覺得她是個可憐的人。
她也有低保和醫保了。不過,她的身體還很健康,半輩子也沒有什么大災大難的。她平時不善吃肉,都是吃素食的。她也不胖不瘦的。
有一次,在大街上碰見了她,她還認識我,與我打招呼,急急忙忙的。笑著說“老同學,我還有點急事,日后在與你聊。”她平時就是這樣沒有什么事情,她也是急急忙忙的感覺。她不騎車時,走路都是急著小跑似的。
有人說,這種人沒有福氣。可在我眼里看她還是很快樂很幸福的啊。
也許,她也有她的愁事吧,只是,有愁事不愿意對別人說起罷了。
如今,都是五十多歲的女人了。再有體質,又能蹦跶幾年啊。
一個人,一種生活。一個人一種活法。誰能與誰的生活一樣啊。
孤獨也是一輩子,快樂幸福也是一輩子。今后的日子,希望她能一切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