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難抉擇
- 錦繡山河之共沉眠
- 墨跡點兒
- 2396字
- 2020-07-23 10:00:00
韓輕沉拗不過江柳眠,只得隨同前往秦九州的家,一路上褪去了臨安的繁華,迎來了鄉村的安寧。
吱呀一聲推開門,秦九州引二人進院,身形局促:“公子小姐,這院子雜亂,可別嫌棄。”
院子不大但不顯逼仄,農具炊具擺放的整整齊齊,院落一角養了幾只雞,撲騰撲騰,又白又可愛。
江柳眠十分喜愛,上去逗逗:“怎么不養些牛羊之類的,也好幫忙耕種啊。”
秦九州面露尷尬,韓輕沉淡淡的說:“真是江都的大小姐哈,當誰家都有錢養牛。”
話糙理不糙,秦九州嘆了口氣:“一頭牛價格昂貴,我們根本買不起,這幾只雞也養5年了,實在是不舍的賣,家里父親生病,地都荒下了。”
江柳眠面露愧疚,韓輕沉道:“走吧,先去看看你父親。”
這時一個中年婦女打開房門,目光搜尋了一下,笑著說:“九州回來了。”
秦九州趕忙上前:“母親,我請來了大夫。”
秦母瞬間驚喜,眼神又立刻暗淡:“咱們家哪有錢治病。”
秦九州欣喜道:“人家不收錢的。”
秦母話語輕顫:“真的嗎?”
韓輕沉已大步跨過:“聒噪,先待我看一看。”
推開屋門,右側一張石桌,左側擺放一張小床,躺在上面睡覺的男子正是秦父,話不多說,他上前把脈,脈象弦細而濁,又觀此人經絡壅澀留于肌肉,腿細卻腫脹,眼白似障,內耗卻外熱。
秦母想從韓輕沉的臉上看出什么,可惜失望了。
秦九州焦急地問:“怎么樣?”
韓輕沉并未回答,而是問:“你們沒找過郎中嗎?”
秦九州道:“先前父親擔心錢就硬撐著,后來有一天突然倒下,我和母親急壞了才去喊了個鄉野郎中,前前后后抓了很多藥也不好,肯定是疑難雜癥,我這才去的‘耿耿堂’,等有了錢就能送父親去大醫館。”
秦母大驚失色:“九州,你怎么能去‘耿耿堂’呢,那是要賣身為仆啊。”
秦九州勸道:“母親,我不喜讀書又有一身力氣,拿了錢給父親治病,豈不是一箭三雕。”
秦母一時激動,竟流出眼淚:“孩子,你父親要是知道了該有多生氣,他的病是天注定,你的命卻要交給別人?”說到這,她猛然抬頭,看著韓輕沉怒喝:“原來你們就是買我兒子的人,你們給我出去。”
秦九州瞥了瞥二人,怕他們生氣拂袖而去,父親的病可就再無望了,誰知韓輕沉和江柳眠未有波動,這才對母親解釋:“母親,兒子遇上好人了,他們給了我一錠金子,足夠給父親治病,況且只是陪同西南,我長這么大也沒離開過臨安,正好出去逛逛。”
一聽“西南”二字,秦母瞬間皺眉:“那是多么危險的地方,不許去。”
江柳眠心中感嘆,談起西南人人變色,走這一遭怕會有很多不易啊。
母子爭辯韓輕沉并未理睬,秦父的病不是疑難雜癥,久拖才是禍,更何況還有個不知哪來的野郎中,他淡淡突出兩個字:“庸醫。”
此話一出,房內瞬間安靜。
秦九州忙問:“公子,我父親可是難治?”
韓輕沉道:“五臟虧虛,元精不足,此為消渴癥。”
秦母聽完渾身發顫:“那是不是沒治了,我...之前村里有人就因為消渴癥病死了。”
韓輕沉道:“死不了,不過如果你還信任那個野郎中的話,他可就離死不遠了。”
秦九州上去一把攥住韓輕沉的手:“公子,謝謝你,要是治好父親的病,你讓我干什么都行。”
江柳眠一聽可治放下心來,一看這個舉動,內心偷笑,不喜別人接觸的韓輕沉也有這么無所適從的時候,真是難得。
韓輕沉默默抽出手:“先吃藥,看看情況,不過后半生可要終生服藥了。”
秦九州激動之情難以言表:“沒事沒事,只要父親活著就好。”
韓輕沉拿來紙筆:三黃丸、七味白術散、麻子仁丸、豬肚丸、參蒲丸,煎藥服之。
寫到這,韓輕沉道:“此病無法治愈,但若保養得當,足夠你父親長命百歲。不過所慎有三:少飲酒;少房事;少咸食。”
他說的正經,但秦母、秦九州和江柳眠臉上均是一紅。
韓輕沉又道:“你父親的病不是立竿見影,但明日隨我們出行不可更改,之后的治療我會請人安排的。”
江柳眠無語,這個角色好像除了師父沒人擔當了。
秦九州拱手謝道:“遵命。”
韓輕沉和江柳眠往外走,走至院子,秦母突然跪下,聲淚俱下:“公子,放過我兒子吧,我...既然他父親的病能治好,這錢我們將來砸鍋賣鐵也一定還上,我真的不能讓兒子陷入危險啊。”
秦母掙扎不起,秦九州想拽起母親:“娘,大丈夫一諾千金,就是當人家仆人又怎樣,兒子決不做那背信棄義的人。”
秦母抱著兒子:“九州,娘是怕你在外受苦。”
秦九州道:“娘,我怕受苦。”
“怎么你們一家子都有隨便跪下的傳統,”韓輕沉站在一旁,冷聲道:“這位大娘子,你們家還有東西可以買,就那幾只雞嗎?你當我缺錢嗎?再說你兒子留在這有什么用,還指望著將來讀遍圣賢書,給我們大離再填個無為的小官,別做夢了。”
話語嚴厲,秦母呆坐在地上,是啊,人家都能拿出一錠金子,又醫術高超,哪里能看上自家那些東西。
江柳眠倒是很少見到韓輕沉說這么多話,不過他啊,說了半天也不說真實想法,不就是看上秦九州這個人了嘛,有什么不敢承認的。江柳眠知道憑韓輕沉的能力解毒后定會有一番作為,秦九州跟著他們,除了艱辛,什么都能得到,比居于這個小小的村莊好的太多。
算了,這個好心人就讓她當吧,想到這,江柳眠不費吹灰之力的把秦母扶到一旁石凳上,語重心長的說:“您別聽他的,他是個郎中,需要珍貴藥材,其實我們只是過去尋藥的,不會遇到什么危險。為何讓您兒子隨同,是因為瞧他能干上進,真誠孝順,是個能托付的好人。”
誰不愿聽夸贊的話,秦母一聽,心里松快了不少:“這么說,沒什么危險,只是去找藥?”
江柳眠繼續勸說:“是啊,這個郎中只會看病,我只粗通些劍術,我們非常需要一個能干又機敏的人,秦九州豐神俊朗、目達耳通,正是不二人選。況且您不也希望他能有一番作為,我們來回也就一年,實在不行就讓他回來再參加科舉。”
秦母怔了怔,這個村的人除了農夫便是農婦,他們能培養兒子讀書,就是希望他能改變自己,這不失是個好機會。
江柳眠站起身:“大娘子,你們再商量商量,明日一早我們過來,如果實在不愿意就算了,畢竟...”江柳眠狡黠一笑,指了指韓輕沉:“他的錢隨便花。”
話已說透,韓輕沉踏出院子,回頭看向江柳眠:“還不走。”
“走啦。”江柳眠輕快地跟上韓輕沉,伴著余暉,并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