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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良藥苦口

檀恒這個人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愿起的。

枕君沒有賴床的習性,所以早早地就上了街。話說這裕安城的居民當真是勤快得很,天邊剛翻起魚肚白,街上就熙熙攘攘地熱鬧了起來。

街上的鋪子也都陸陸續續開了門。比較火熱的要屬西街那邊的幾家早點鋪子,尤其是王記灌湯包,可謂人滿為患。

枕君擠了好久才買到兩屜灌湯包。

尋思著檀恒那家伙愛喝茶,便又上茶鋪買了些他最喜歡的龍井,聞著味道,這茶葉是上好的,定是能滿足他那張挑剔的嘴。

茶葉鋪旁是一家繡坊,路過繡坊時,聽見里面傳來了姑娘的俏皮且帶著靦腆的聲音。

“莫娘,莫娘,今日我瞧見許哥兒戴著我送他的腰帶。過段時間許哥兒要上京趕考,你說,我要不要再送一個荷包給他?還是說給他做一雙鞋?”

她駐足聽了一會兒便離去了。她曾鳳月白說,人間的姑娘會給喜歡的人送親手做的腰帶和荷包,若是男子收了,就代表他接受了姑娘的表白。若是不收,那便是拒絕了姑娘的好意。

在感情這一方面,人間倒是比四海八荒要含蓄些。她也曾見過女追男的情形,多半都是死皮賴臉型,一口一個我喜歡你,不過往往都被直接拒絕了。

她尋思,若男方并不知道該物件代表著什么意思,那女方豈不是會自作多情?就如同四海八荒那些將傅悌當做夢中情人的女仙一樣。

四海八荒喜歡傅悌的女仙多了去了,經常變著法子給他送東西,只要傅悌對某種東西表現出一點興趣,那送東西的女仙直接生出了一種“母憑子貴”之感。事實上,傅悌單單只是對那件兒物品感興趣罷了。

她當初可沒少為傅悌的這些事折騰,搞得她如今成了四海八荒女仙們的宿敵,都恨不得做個稻草人扎她。

四海八荒認識她的人不多,但只要提到“小君”二字,多半的女仙都“認識”她——傅悌金屋藏的嬌。

那時候傅悌桃花多的時候經常推她出去擋桃花,久而久之傳聞就變了味道,說得好聽的,就說她是傅悌養在深閨的俏佳人,說得不好聽的就說她是爬床的婊子。

反正她在四海八荒是人不紅名字紅。不過她大名“枕君”沒什么人知道,倒是“小君”這個稱呼很響亮,因為傅悌總是喚她“小君”。

后來她被傅悌的那些個愛慕者騷擾過幾次后就再也沒有幫他擋過桃花了,她怕她一下子脾氣沒收住,將四海八荒所有的女仙都給挫骨揚灰了!

天色有些暗沉,似乎要下雨了,枕君便加快腳步趕了回去。

檀恒那家伙還沒醒。

徐大生已經里里外外忙活了好幾趟。枕君回去的時候他剛忙完,正靠在大門口休息,見她來,忙問好:“姑娘。”

枕君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姑娘這個詞在四海八荒算比較少聽見的,像她們這種神仙,外貌基本上看不出來什么,也無法辨別年齡,所以四海八荒基本上將女子統稱為女仙。

所以徐大生再稱她姑娘的時候她心底還是有些膈應,畢竟以她的年紀都可以當他的奶奶了。

院內的海棠依舊鮮艷,青石板上偶爾能夠看見一兩只螞蟻。

許是聞見了灌湯包的香味,檀恒懶洋洋地從屋內走了出來,倚在門上,輕闔著眼眸,嗓音有些未清醒的啞:“西街王記灌湯包,還是你懂我!”

枕君一臉嫌棄地將打包好的一屜包子和龍井茶放到檀恒手上:“出門記得帶傘,沒事最好別打擾我!”

檀恒揮手:“保證不打擾你!”

枕君回了房,她的房間在檀恒房間的九十度位置,從正門的窗戶正好可以看見他房間的大門。

雖然是春季,但是下雨前兆的天氣還是有些悶熱,枕君便將正門的窗戶給打開了。她房間的書案正對著窗戶,抬頭就能看見檀恒的房門。

將自己關進房間后枕君就將她帶來的工具給整整齊齊擺在了書案上,都是一些雕刻的工具。以往在鳳棲山她會做扇子在扇柄上雕刻一些花紋,像這樣直接用木頭雕物件她還是第一次嘗試。

從設計圖畫到勾勒雕刻她全都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小心就給弄毀了。她用的木料是從鳳棲山帶來的上好梧桐木,用來做雕刻底木最好不過。

雨下了下來,濕潤的泥土氣息透過窗子鉆進她的鼻翼,水潤的風吹在她臉上帶走了焦躁。

“咚,咚,咚……”

檀恒敲了敲窗欞。

她頓下手中的刻刀,朝窗外看去。

他應該是從外面才回來,身上的衣服有些濕潤,連帶著他光禿禿的腦袋上都泛著水光。

“吃嗎?糖油粑粑。”

他把手伸進來,手心里躺著牛皮紙包著的糖油粑粑,上面兒還冒著熱氣呢!

枕君放下手中的刻刀,走到窗前,拿過他手中的糖油粑粑。他手里還拿著油紙傘,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濕得差不多了,很顯然他沒沒來得及換衣服就給她送糖油粑粑來了。

“對我這么好,就不怕我愛上你?”

自從上回枕君將他的以身相許當了真后,檀恒對她這樣的說法已經有了心理防備。

“貧僧乃出家人士。”

枕君被他逗笑了,好一個出家人士,平日里倒也沒見著他把自己當成出家人,倒是在這種問題上老是用出家人來做借口。這拒絕的意味也太明顯了吧。

枕君將糖油粑粑遞到他面前,示意他也吃。

他搖頭:“我不愛吃這個。”

不愛吃,枕君也不強求,沒人搶她的吃食她還挺樂意的。

雨一直在下,到了夜里九十點才停。

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氣息,院內的海棠花早已是“綠肥紅瘦”。徐大生很是勤快地用掃帚打掃著院內的落葉殘花,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聽徐大生說,檀恒從中午進了房間后就一直沒出來過,連他送過去的晚膳都沒吃。雖說檀恒以前也是整日嗜睡,但就算再能睡,三餐是一餐都不能少的。

他房間門口的食盒還在,里面的雞腿和紅燒肉已經涼了。這都是他喜歡的,按理說他絕不會浪費才對。

心下疑惑,枕君敲了敲門,里面沒聲音。

“檀恒?”

因為知道檀恒并非他的本名,所以枕君很少叫他的名字,確切的說,這是她第一次叫他人間的名字。

里面還是無人應聲。

“你再不出聲我就進來了。”

里面還是沒有聲音。門沒鎖,枕君直接推門進去了,他睡在床上,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皮膚有些發燙。按照人間的說法是有些高熱。

許是之前淋了雨的緣故,染了風寒。

她用術法將他的體溫降了下去,但是治病還得藥石醫,光靠術法是無法根除的。她便差徐大生出去買了些治療風寒的藥,然后對著方子煎了一碗藥。

“把藥喝了再睡。”

檀恒睡得迷迷糊糊地,眼皮特別重,而且渾身乏力,這還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凡人的身體這么弱。淋個雨都能給淋病了。

還未入口,藥的苦澀就賺進了他的鼻翼,用舌尖嘗了一點,他便把藥給推開了。

“苦。”

“良藥苦口。”

檀恒還是拒絕。

這還是枕君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這么矯情的人,不過是喝口藥,竟為難成這樣。當年她喝的藥可比這個要難喝的多,也沒見她說半個難喝。

“加糖了會削減藥效,喝完后再含顆糖就不苦了。”

檀恒還是一臉的抗拒,枕君實在是沒辦法,將藥含進嘴里,把他拉過來,吻上去,將藥盡數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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