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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農民投訴

自從曹福成為代理農藝經理后,鄭鵬就對他非常冷淡。每次開會討論工作,他總是有不同意見,每次給他安排工作,他總是不接受,有一大堆理由,曹福說方,他說圓,曹福說圓,他說方,工作無法開展,他知道鄭鵬自認為十拿九穩能當上農藝經理,結果沒當上,所以厭恨自己,仗著有Peter這個靠山,大膽和自己作對。曹福極盡討好退讓,仍然沒有效果,曹福很煩惱,也沒有好辦法處理這個問題。后來Peter要曹福和鄭鵬分工,曹福負責華北,鄭鵬負責東北,曹福知道是鄭鵬找了Peter后,Peter這么安排的,心里很反感。但又一想,這樣分開,責任明確,受鄭鵬的干擾少了,反而好管理了,自己可以集中精力搞好華北的工作,又何尚不可,就同意了Peter的安排。

曹福工作不順,心中郁悶,離婚后,心中總覺得缺了點什么,總想見Nancy,和Nancy交往,Nancy也愿意和他來往。他們基本上中午都在一起吃飯,有時晚上也在一起吃飯。外人看來不是戀愛關系,又甚是戀愛關系。

這天一早上班,曹福遇到盧玉峰從公司大門進來,旁邊跟隨著滿臉嚴肅的Jessica和人事助理,盧玉峰說:“我要走了,現在辦手續。”因為在意料之中,曹福并沒有太多的驚奇。曹福拍拍盧玉峰的手臂,說:“辦完了事,來找我,我們一起坐坐,我中午請你吃飯。”中午盧玉峰的飯是公司從外邊訂的,和人事助理一起吃,人事助理一直不離其左右,跟防賊一樣,所以曹福和Nancy無法請盧玉峰吃飯,下午辦完手續后,公司就讓盧玉峰走了。曹福要好好請請盧玉峰,打電話約好盧玉峰第二天晚上在中國大飯店一起聚聚。這是曹福第一次見到公司解聘人,還是自己的好朋友,心里不是滋味,透涼透涼的,昨天還是公司的員工,轉眼間就一腳把你踢開,還像防賊一樣防著你。公司太現實、太無情了。

第二天晚上曹福、Nancy和盧玉峰就坐在了上次盧玉峰請曹福的中國大飯店大酒廊的同一桌子的沙發上。臺上有人在演奏雅尼的Santorini,在廖鷺鷺的熏陶下,曹福知道一點點雅尼的音樂。他們點了一些百威啤酒和一些蛋糕點心。盧玉峰盡量表現出輕松的樣子說:“怎么了?都像茄子被霜打了一樣,看曹福那個哭喪樣兒,沒什么,小事一樁。喝酒!喝酒!”大家碰了碰杯,盧玉峰和Nancy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曹福平時喝酒都一小口一小口的,這次確大大的喝了一口,低著頭看著腳尖,說:“昨天看見你被人事押著,我心里不是個滋味,怎么了?你又沒犯罪。”盧玉峰苦笑著說:“那是‘陪’著,是啊,他們有什么權利這樣對我,我一定要告他丫的。”曹福憤憤的說:“昨天還是公司員工,說什么以公司為家,你是公司的財富,你又沒犯什么錯,第二天就一腳把你當敵人踢開,無情無義。讓人寒心。”盧玉峰無奈的說:“你以為你是誰呀,你是他爹媽?你是他兄弟姐妹?都不是,誰跟你講情義?都只會顧自己的利益,顧公司的利益。這個公司就這樣。””Nancy說:“外國公司這樣,國內公司也一樣。”盧玉峰接過話題說:“都一個德行。資本是什么?就是逐利,甭聽他們說的好聽,對員工哪有什么感情可言。”Nancy望著曹福說:“人家曹老師可不這么認為。”曹福不好意思的說:“那是以前。”盧玉峰說:“剛從學校出來,知識分子,還抱有美好的愿望。干杯!”大家又一次碰杯,他們喝干了,曹福也喝干了,臉開始泛紅。盧玉峰掃視了一下周圍,又看著房子的屋頂說:“公司是一臺賺錢的機器,一棟建筑,員工就是機器的零件,房屋的磚瓦,你一定要努力的運轉,發揮你的功能,肯定沒有你在學校里那樣有創造性。一旦不需要你的時候,立馬把你更換拋棄,哪有什么情義。”Nancy贊同:“這個比喻太經典了,就是這樣,誰都沒把你當成有血有肉的人。”曹福說:“我還是接受不了。”又喝了半杯酒,有些醉酒,加上激動,眼眶濕潤了,覺得有些暈。Nancy看看他,說:“臉都紅了,他是第一次遇到好朋友離開公司,還是公司的原因,有點接受不了。”Nancy沒提“被公司開除”。盧玉峰陪著喝了一杯酒,拍拍曹福肩膀說:“老兄,以后會習慣的,我沒什么。不要太天真了,公司打工就是出賣自己,換取生存的條件,和那些要飯的、小姐沒什么本質區別,我們是出賣知識和勞動,要飯的是出賣可伶,小姐是出賣色相,不要把打工想的太高尚了,什么事業不事業,說穿了就是混碗飯吃,大不了,我再換一個地方混飯吃。”曹福似乎覺得盧玉峰講的有道理。在學校里,事業心強,成就感強,覺得自己不僅僅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而有一份工作,而是有高尚目標、遠大理想的人,總想做出成績來,為社會做出貢獻,在公司,確實每天都做著相似的工作,沒有多少創造性,大部分人的目的就是賺錢,少有事業心和成就感。但曹福還是認為雖然如此,也是在為社會發展做貢獻,比如單粒播種就是技術的進步,好的品種推廣,可以增加產量,提高生產力,促進社會的發展等。他說:“我們也為社會發展盡了力,例如…,”盧玉峰知道他要說什么,趕緊攔住他說:“喝酒!喝酒!”大家又舉杯喝酒,曹福把杯中剩下的酒都喝光了,曹福很少這樣放開了喝酒。盧玉峰又反過來說:“話說回來,打工仔也沒辦法,你還必須靠公司活下來,還得找一份工作。能當老板,能創業的有幾個,我生來只有打工的命。說來說去,還得感謝公司。”Nancy問:“盧經理,他們是什么理由讓你走的?”盧玉峰顯得有些氣憤說:“扯!什么理由不理由,Kevin不信任我,不信任中國人,就是要用美國人David,還一個原因可能是他讓我用美國模式做廣告,種子行業是和農民打交道,中國的農民是最中國化的,都用洋人頭像,行嗎?我不依他,就不用我了。我算知道了,在公司打工,對不對在次要,主要是一定要和領導保持一致,和領導搞好關系。”曹福想想自己太較真兒,和領導關系也不好,如果不改變,肯定和盧玉峰的下場一樣。你無法改變社會現狀,生物學上講究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你只有適應社會,沒有社會適應你。狐死兔悲,曹福喉嚨一陣酸楚,他主動倒上酒說:“喝!”大家又喝了一大口。Nancy又問:“給你賠錢了沒有?”盧玉峰酒喝多了,開始罵人:“丫挺的,他們真不是東西,我找了一個公司做廣告,預付款打了,結果公司倒閉了,預付款要不回來了,就說我拿回扣,違反公司核心價值,要開除我,不能賠付。實際上所有的付款Kevin都批了,豬八戒爬城墻,倒打一耙。”Nancy急著問:“后來賠你了沒有?”盧玉峰說:“賠了,不賠還行,我說過我有公司的把柄,他們在合資企業成立時,中外方就不干凈,我一說,他們就給我按n+1賠了,按辭職辦理,這伙人就是欺軟怕硬。喝酒!”他們又把一杯酒喝下去了,沒怎么吃菜。曹福說:“欺、欺軟怕,硬。”曹福說話嘴里打啰嗦了,還要去找酒瓶倒酒,Nancy伸手攔住了,不無心疼的說:“不要喝了,喝的太多了,話都說不利落了。”盧玉峰今天第一次笑了:“心疼了?”Nancy不好意思,否定:“不是。”盧玉峰沒有放過:“什么不是,曹福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好男人,你一定要抓住。”Nancy心想,曹福確實是個好男人,她對他越來越有那種情感,自然而然的關心他,她說:“我沒說他不是好男人,你也是好男人。”盧玉峰問:“你那個新加坡的男朋友不是吹了嗎?”男朋友是吹了,但最近那人又想和她復合,不斷打電話過來,Nancy正不知道怎么處理,Nancy說:“是,也不是。”盧玉峰說:“那種男人,不要好了,有什么好讓你留戀的,你比比看,曹福多好啊,舍近求遠,舍優取劣。”Nancy心想確實要做個了斷了,但她沒說什么。上次曹福和Nancy一起吃飯后,不管誰介紹女朋友,曹福再也沒有見面了,還推掉了Jessica的一次約會,他的心中時常出現Nancy的形象。盧玉峰說:“你們喝一杯交杯酒。”Nancy趕緊說:“不喝了,曹福不能再喝了。”這是Nancy第一次直接叫曹福的名字,曹福聽得很清楚,酒醉慫人膽,他愿意和她喝交杯酒,從躺臥的沙發上硬是撐起來,說:“喝,沒,事。”并向Nancy這邊靠過來,盧玉峰和Nancy都笑了,Nancy沒再矜持,穿過曹福的手臂,他們都喝了一口,曹福撐不住,緊靠著Nancy,Nancy扶著他。盧玉峰羨慕的說:“太溫馨了。”盧玉峰背過去又轉臉,眼眶濕潤了,雙手作揖,說:“謝謝二位,公司的人誰關心我的離開,人走茶涼,只有你們二位,謝謝,今天請我,人間有真情,太謝謝了!世道險惡,我先走了,你們聊聊,一定要互相照顧,互相關心,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曹福潸然淚下,激動的說:“人們,為,為什么要,勾心斗角,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呢?活的太累,為什么,就不能真誠、相待,精誠合作,相親相愛呢?”Nancy望著曹福,也留下了眼淚,頭靠在了曹福的肩上,說:“太理想主義了,太不現實了。”曹福若有所思的說:“也許這,這就是人的本性,也許,不是?”通常公司員工下班后聚會,就做三件事,喝酒、罵公司、談女人,今天有Nancy在,所以沒談女人,但談了愛情。

Peter對農藝工作不重視,總是指揮曹福做一些沒有實際效果的項目,如籌備各種會議、制定各種長遠計劃、接待訪客、洽談一些莫須有的合作等,部門內的鄭鵬還時不時和他鬧點別扭。以前盧玉峰在時,還可以和他交流交流,現在只能和Nancy說說了。曹福的心情還是不好。

David做事說話,一板一眼,不拘言笑,不與人交流,中午吃飯也是自帶一個漢堡,或到西餐廳、咖啡廳吃點什么,從不和大家一起吃飯。盧玉峰走的第二天就搬進了盧玉峰的小辦公室,和人面對面的相遇最多點個頭。有一次因為農藝宣傳頁的事著急,曹福晚上八點鐘左右給他打電話,他都沒接。第二天說事的時候,David還說下班后,不要隨便給他打電話,因為那是他私人的時間。有人說美國人說話直,不給人留情面,曹福這次是真碰上了,感覺很不好,曹福認為這是David的傲氣、冷漠讓他感到受辱。曹福對David的印象越來越不好,David確實英語說得好,也懂得國際大公司的文化,有很好的教育背景,人很聰明,在美國肯定不錯,但顯然,由于語言文化的差異,成長背景的差異,你很難深入了解、理解中國人、中國文化和中國社會,很難融入中國社會,在中國做生意,你有天然的劣勢,有什么理由傲氣十足?有什么資本瞧不起中國人?所以曹福從不主動接近David。

但曹福還是和David親密接觸了。曹福出差回來上班,Nancy和曹福中午在一起吃飯,Nancy對曹福說:“我已約了David星期天一起到頤和園玩兒,他同意了。”曹福詫異:“為什么約他?他又不理我們。”Nancy說:“當然要約他。聽說他外公是萬事豐的創始人,喔,之一,他們家族在公司里有很多股份,在公司很有影響力,還聽說公司派他到中國,就是要接Kevin的班,將來萬事豐中國就是他的天下,先下手為強,你一點兒政治頭腦都沒有,還想不想在這個公司混?再說,他還是我的頂頭上司,我的生殺大權都握在他的手上”曹福難為情的一笑說:“向你學習。”Nancy神秘的說:“我把我同學陳靚婧也約了,和我們一起去。”曹福疑問:“你同學陳靚婧?”Nancy得意的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陳靚婧你見過的,還沒男朋友,她一直說要找一個老外,我想把David介紹給她,David33歲,還沒結婚,我同學和他好了,還愁David對我們不好,誰說外國人不徇私情,都是mankind(人類),是人都一個樣兒,都有親疏遠近。”曹福笑著說:“怎么你什么都知道,那兒得到的消息?”Nancy說:“這你就不管了,這公司的事兒沒有我不知道的,到時候你負責開車接我們就行了。”曹福說:“遵旨。”

按照Nancy的安排,曹福星期天一早從中國農大八點前開著他的那輛黑色桑塔納就趕到了David住的國貿公寓樓下,Nancy和陳靚婧已經到了,陳靚婧是一個白白凈凈的文靜女孩兒,穿一套淺色連衣裙,以前見過,Nancy則穿著短袖和牛仔褲。八點準時,David下來了,穿了一套休閑運動裝。和在公司里不一樣,客客氣氣的和每個人打招呼。Nancy眼看著David笑著問陳靚婧:“怎么樣?”陳靚婧故作輕蔑的說:“不怎么樣。”Nancy說:“你這人就是不實誠,不說實話。”Nancy把David和陳靚婧安排在了后座,她坐在了前排。在公開場合里,Nancy對David特別尊敬,第一人家是她的直接領導,第二人家是美國人,在公司里雖然沒有明確的規定,也沒有人公開說出來,但心里都明白,外國人,特別是美國人的地位比其他人高,沒辦法,這是美國公司。

來到東宮門停完車后,Nancy急忙在前面給大家買了票。因為中國農業大學離頤和園很近,曹福到過頤和園很多次,他喜歡頤和園,頤和園太美了,他認為它是世界上最美的園林。David一看到紅墻紅柱琉璃瓦的門房和前面的兩個大銅獅子,園睜睜的凝視了好一會兒,對于美國人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東方建筑,他招呼大家在銅獅子前照了幾張相。David非常興奮,曹福心想這還剛開始,真正的園林景色還在后邊呢。

天氣格外晴朗,陽光明媚,Nancy和陳靚婧打著傘,曹福和David各帶了一個禮帽似的草帽。David和陳靚婧走在前邊,Nancy和曹福跟在后邊,陳靚婧給David介紹頤和園的歷史和概況,她的英語不是很好,Nancy和曹福時不時補充一下。剛介紹不幾句,David就說:“I heard west armies fired this palace in 1860 .(我聽說在1860年西方軍隊燒了這個宮殿。)”陳靚婧回答:“yes.(是的。)”曹福吃驚David還了解一些頤和園這么具體的情況,說明他做了一些功課。曹福說:“You realize so details about summer palace.(你對頤和園了解的如此詳細。)”David說:“When I was a child, one of my neighbors is a Chinese whose looking is totally different from us. I was curious about China and Chinese. Since I entered the university, I started to read some books about China. Even if I have stayed in China only more than one month, I like this country.(在我孩提時代,我的一個鄰居是中國人,他長得完全跟我們不一樣。我開始對中國和中國人好奇。從我進入大學以后,開始閱讀很多關于中國的書籍。雖然我僅僅來中國一個多月,我喜歡這個國家。)”曹福覺得這是David的真心話,他開始喜歡中國,并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傲慢無禮。曹福對David說:“Actually, Eight-Nation Alliance fired it again in 1900.(八國聯軍在1900年再燒了它一次。)”David說:“Really? I think the emperor rebuilt it. Summer palace is one of the most famous landscape architecture in the world.(真的嗎?我想皇帝重建了它。頤和園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園林建筑之一。)”頤和園實際上是慈禧重建的,不是皇帝,曹福沒有糾正他,因為涉及太多的歷史知識,很難和外國人講的太清楚。

他們來到湖邊,放眼望去,真是一副美麗的山水畫。點綴著朵朵白云的藍天下,天邊的群山蜿蜒起伏,連綿不斷,寬闊的昆明湖像一面巨大的梳妝鏡輝映著藍天白云、山巒疊嶂、樓臺麟閣,大小游船星星點點,靜靜地躺在湖面上,平靜的只有幾絲粼光,倒影的垂柳環繞在蜿蜒的湖邊,像少女一樣婀娜多姿,青翠欲滴,親吻著綠色藕葉中點點紅花,似乎聞到了花的芬芳和綠葉的清香;左邊遠遠的湖面上銀白色的十七孔橋連著蒼翠的中心島和遠處的小橋流水;右邊在蔥籠蒼翠緩緩升起的萬壽山上,聳立著高大雄偉的佛香閣,金碧輝煌,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讓人陶醉在仙境之中。曹福想起了不知是誰寫的一首游頤和園的詩:

微風撫面除乏意,柳葉飄飛駐岸頭。

小憩頤和園景賞,櫻零粉瓣泛湖舟。

David口里不斷叫著“Wonderful! Too beautiful!(好極了!太漂亮了!)”,不斷的拍著照片。又對大家說:“A beautiful painting!(一張美麗的畫!)”大家附和著,曹福內心充滿了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自豪。

他們來到長廊,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這是世界上最長的長廊,到處都是畫梁雕柱,走在長廊上,聞著兩邊的各種花香,悠閑自得,不過總是有游人說這話過來過去打斷這點兒悠閑。陳靚婧他們費力的給David解釋著各種畫中的人物和故事,像“梁山好漢”、“后羿射日”、“三英斗呂布”等,David只是不斷的驚異的搖頭和睜大眼睛,問著各種奇怪的問題,要一個外國人理解具有數千年的歷史和文化確實太難了。

來到排云殿前,仰望佛香閣,它顯得更加高大。David駐足看了將近3分鐘,問:“Is this a Buddhist architecture?(這是佛教建筑嗎?)”陳靚婧回答:“Yes.(是的。)”David說:“Gorgeous!(輝煌!)”走完長廊,David一看到石舫,就說:“West style boat. It means there were a lot of exchanges between the west and China.(西式船。這說明在西方和中國之間有很多交流。)”David帶頭跳上石舫,大家跟了過去,擠到船頭,挨個兒拍照,又請一個小伙子給照了個全體照。

從船上上岸,已是中午。大家就近來到了一個人擠人的快餐店,點了一些面條和飲料,開始吃飯。吃著吃著,David突然問大家:“What day is today?(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面面相覷,Nancy茫然,猶猶豫豫的回答:“Today is July 4th.(今年是7月4日。)”David掃視了一下大家,莊嚴的說:“Today is our independence day.(今天是我們的國慶節。)Nancy故作夸張的聳聳肩說:“Wo! You should tell us earlier. Happy independence day!(哇!你應該早一點告訴我們。國慶節快樂!)”Nancy向David舉起了飲料杯,大家紛紛舉起飲料杯瓶,碰的“叮叮”響,旁邊的游客都投來好奇的目光。曹福說:“I remember it’s in 1776, your country declared independence.(我記得是在1776年你們國家宣布獨立的。)”David回答:“Yes, our country only has 206 years’ history. China has several thousand years’ history. History is a kind of wealth . America needs to learn from China in some aspects.(是的,我們國家僅僅只有206年的歷史,中國有數千年的歷史。歷史是一種財富。美國在有些方面需要向中國學習。)曹福說:“Learn from each other.(相互學習。)”

吃完飯,他們來到后宮門參觀蘇州街,是仿照蘇州買賣街的樣式修建的,沿河兩岸有玉器古玩店、綢緞店、點心鋪、茶樓、金銀首飾樓、錢莊、當鋪等,最近剛修復的一條街。David很快就發現了,說:“New construction.(新建筑。)”曹福告訴他這條街也是在1860年被八國聯軍毀壞的,確實是最近剛按原來的樣子修復的,David連連點頭。

他們又反回來爬到了萬壽山的山頂上,來到由精美的黃、綠兩色琉璃瓦裝飾的智慧海前,壁面嵌滿了千余尊琉璃佛,有些佛像已被游人扣走了。向西邊望去,穿過遠近的幾座寶塔,可見綿綿的群山,那么深遠;向南望去,眼前的佛香閣仍然是那么雄偉,昆明湖顯得更加寬廣。向東望去,一座望不到邊的北京城呈現在眼前,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腳下是BJ的過去,眼前是BJ的現在。David感概的說:“China is a great country. So does America.(中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美國也是。)”曹福知道這是David發自肺腑的聲音。他們從萬壽山下來,看了看大戲臺,就出了頤和園。這才注意到大家的衣服都濕透了,臉也曬紅了。曹福他們先送的David,后送的陳靚婧。在送陳靚婧的路上,Nancy問陳靚婧:“現在對David的印象怎么樣?”陳靚婧強忍著欣喜,故作不屑的說:“一般般。”Nancy說:“你就裝吧,交談甚歡,還交換了電話號碼,你不就是夢寐以求想找個老外嗎?偷著樂吧。”

下山的時候,Nancy故意問是不是美國公司的有些員工持有公司的股票,David說是的,問他有沒有,他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曹福認為這可能是美國人的隱私權,他不會回答,很可能他家里人還真是公司的股東。美國人不關心別人的私事,不打聽別人的私事,不干涉別人的私事,也希望別人也這樣。中國人則相對熱情一些。西方人都比較客客氣氣,很有禮貌,但很難和他們走得很近,不僅是中國人很難真正走進他們的生活,他們之間也是一樣,很難成為像中國人之間的那種無話不說的親密朋友。

曹福最后一個到家。在停完車,走回家的路上,曹福回想著David說他和Nancy有夫妻相,正心里甜甜的時候,廖鷺鷺給他打來電話,說孩子家長會的事兒,希望兩人一起參加,一下把思緒拉回到過去,也是現實,自己的前妻,以前是多么親近,多么熟悉,現在卻有一段時間沒有和她聯系了,她的形象在腦海里已經開始變淡,看來時間可以抹平很多東西。不知她是否和自己一樣經歷過痛苦、不適應的過程?不知她現在心情怎么樣?不知她是不是一急還是心口痛?不知她是否談了男朋友?她一打電話,心里還是有些悻悻然和有些掛念,畢竟是十多年的夫妻。曹福毅然同意一起去參加家長會。

通過這次游玩,曹福對David沒有以前那么反感了,和David的交流也容易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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