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Jessica叫曹福過她的辦公室有事溝通。曹福一進她的辦公室，非常驚訝，完全變了，耳目一新，所有的東西都擺的整整齊齊，桌上的東西也少多了，還擺了一盆蘭花，好像剛灑了水，綠的垂涎欲滴，后面墻上新貼上一副山水裝飾畫。Jessica今天穿著一套紫色的套裙裝，深紅的嘴唇和淡紅的兩頰，明顯看出她今天特意化了妝，一頭短發也梳的閃閃發光，似見非見的害羞的瞅瞅曹福，雖然她的年齡不小了，但今天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那樣有魅力，曹福也不敢正眼看她。她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曹福前面的桌子上，并坐在了桌前和曹福并排的椅子上，這都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曹福受寵若驚，有些迷惑和好奇，很想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Jessica說話了，話音非常溫柔：“最近你的情緒好像有點兒negative （負面）？”曹福不好意思的低著頭說：“也沒什么。”Jessica說：“你喝水。”曹福沒有動。Jessica說：“人一生不可能一帆風順，總有difficult time（困難時期），挺一挺就過去了。”曹福覺得口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嗯，誰也不知道一生中能碰到什么問題，沒得辦法。”Jessica喝了一口水，說：“我知道你家庭出了case（情況），沒關系，向前看。”曹福最近一次公司填表時填了離婚的事，想她已經知道了，嘆口氣說：“沒什么大事，男人嘛，一定要面對。”Jessica歪著頭瞅瞅曹福，等了一會兒后說：“離婚現在已經很普遍，不是什么壞事，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你也可以開始新的生活，建立新的家庭，天涯何處無芳草，有多少好姑娘等著你呢。”曹福回目Jessica，她正直溜溜的看著他，曹福臉紅了，趕緊避開，說：“Jessica，謝謝你，緩一緩再說吧。”實際上已經有幾人給他介紹女朋友，他還被同學逼著去見了一次面。Jessica“嗯”了一聲，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以理解。以后要找也要找熟悉的人，我們公司有很多好姑娘。”曹福點頭：“是，是，謝謝！”曹福奇怪，公司里的人很少談論這么私密的事，也許Jessica是人事經理，她關心關心員工也是應該的。曹福問：“你要溝通什么事？”Jessica正了正坐姿，說：“公司的人員將做一些調整，先和你溝通一下。”曹福點頭“嗯”。Jessica說：“Peter將擔任合資企業GM（總經理），你將代理農藝經理。并參加G8會議。”曹福愣怔：“代理？”Jessica趕緊解釋：“過渡一下，很快就會是正式的。就這樣，我們HR（人事）做了很多工作，這已是最好的result（結果）。”曹福今天第二次說“謝謝”。Jessica驕傲地說：“不管從為人，還是從技術水平、工作能力、工作成績來說，你都是我們公司的人才。是人才就應該承擔更多的responsibility（責任）。我一直是支持你的。”曹福說：“也許，對吧。”還差點把“我不辜負你的期望”說出來。Jessica說：“你現在已經是公司的G8成員了，以后我們應該多溝通，我也想多向你學習種子專業知識。”曹福心里高興，說：“是！是！是！”Jessica說：“你把QQ號給我，便于我們溝通，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問你。”他們互換了QQ號。曹福從來沒有受到過這么好的待遇，出來的時候，還是不理解Jessica為什么突然對自己這么好，想來想去，突然想到是不是Jessica對自己有那種意思。他自己默默的笑了，擺擺頭，自己自作多情，她這么大歲數，肯定有家庭，就憑她和Peter的關系，她也不可能這么想。

第二天，新的任命公布了。Peter走路時地板“咚咚”作響，器宇軒昂，微笑的更加甜蜜，Peter式微笑變成一條縫了。公司給他配備了黑莓手機。Nancy和盧玉峰等幾個人還寫郵件祝賀了曹福，一般的人比較漠然。曹福是代理，所以沒有搬進Peter空出的小屋里。

過了兩天，這天中午，當曹福路過Peter的辦公室門口時，Cindy招呼曹福說Peter找他有事。Cindy自然而然的升為總經理助理，妝畫的更濃了，在辦公室里喝五幺六的聲音更大了。曹福進去坐定后，Peter說：“首先祝賀你的升職！”曹福說：“謝謝！我也要祝福你！”Peter接著說：“雖然我們有時觀點不一致，但我理解你，都是為了工作，這次我是力薦你的。”曹福當然不相信他的話，但還是說：“我知道。”Peter身體向后靠了靠，用一個強勢的大領導口吻說：“不過，我很高興我們能在一起工作，希望你能多多支持我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我們是一個team（團隊），作為這個team（團隊）的領導，希望你和我保持一致，如果做不到，什么也做不成，我想你的年齡比我大，社會上的規矩想必你應該知道，說個知心話，在哪兒工作，都應該站個隊，跟個人。當然我不是說你一定要跟著我。就像很多人說的那樣思想不換就換人。我也是為你著想。”這是Peter對曹福說的最直接最真實的話，他說的沒錯。他的目的很明確，在拉攏他，還非常強硬，逼自己就范，要自己成為他的馬前卒，唯他是命，曹福一下子還轉不過彎來，只是無意識的點點頭。Peter又煞有介事的談了一些工作的事，曹福就出了Peter的辦公室，為這事他心中很糾結。

剛一到點，曹福就急著離開公司去見上次見過面的那個女朋友。雖然他并不滿意這個女朋友，覺得也不會和她結婚，但自從離婚以后，心里空虛和煩悶，這個女朋友是個年輕的單身母親，有幾分姿色，和她談談也無妨，正好填補空虛，解除煩悶，是一種慰藉。剛一出門就遇到從外邊進來的Nancy，Nancy詭笑著說：“一下班就走，是不是去見女朋友？”曹福告訴過Nancy他離婚的事，因為這件事與Nancy還有點兒關系，他怕廖鷺鷺找Nancy，Nancy也好有個準備。一言中的，曹福臉都紅了，連連說：“不是，不是的。”Nancy急忙往里走，說：“good （好的）！，你今天一定請我吃飯，不耽誤你很長時間，我有事兒跟你說，你等我一下，我收拾完東西就出來。”曹福感覺Nancy是在故意不讓他走，很為難，居然說出口了，就不好意思走了，心里開始琢磨怎么推掉原來的約會。

Nancy很快就出來了，他們打了個車來到了上次吃飯的金樽烤鴨店。找了一個靠東墻邊的兩人座坐了下來。曹福借故上廁所，給女朋友打電話，說公司加班，很晚才完，今天就不見面了，但對方說再晚也要見個面，曹福只好答應了。等曹福回到座位時，菜都上齊了。Nancy壞笑著說：“打電話去了吧？說今天加班不見面了吧？對方肯定不高興。”曹福臉又紅了，不敢看Nancy，支支吾吾：“沒，沒有的事，我，上廁所了。”Nancy笑的更厲害了，說：“傻樣兒，撒謊都不會，誰都看得出來，反正今天你不能去了，就是要壞你的好事兒，安心陪我，有我這樣的大美女賠你還不滿意嗎？換個人我才不陪呢。”曹福和Nancy在一起感到親切，心里暖暖的，夾一筷子菜，說:“滿意滿意，吃菜！”Nancy問：“Jessica是不是特別關心你離婚的事兒？”曹福正好想問問Nancy，就說：“是呀，這次對我特別好，從來沒有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Nancy說：“說你傻，你還真有點兒傻，她是喜歡上你了，要和你談戀愛，她還專門找我打聽過你的情況呢。”曹福一頭霧水，詫異：“跟我談戀愛，她沒有成家？”Nancy吃驚的問：“你不知道她還沒結婚？”曹福連連搖頭說：“不知道，真不知道。”Nancy譏諷的說：“人家大經理，女強人看得上你，還不受了。”曹福完全明白了，趕緊解釋：“不可能，不可能，我從來沒有想過。”Nancy緊接著問：“你想過誰？”曹福本來想說“我想過你”，遲疑了一會兒后說：“誰也沒想過。”曹福確實想過Nancy，他喜歡Nancy，但一想她這么好的條件，年輕，沒結過婚，男朋友還沒斷，可能性不大，就不想了。Nancy譏笑一聲說：“假話，肯定想過某人了。”曹福只是會意的笑笑，Nancy說：“真壞！”Nancy接著說：“你這樣做對Jessica不fair(公平)。這次你升職，Peter堅決反對，想提他的老鄉鄭鵬，是Jessica極力推薦了你，說你在合資企業談判、單粒播、處理投訴等方面做了很多工作，是個人才，Kevin猶豫之中后來才同意的，你真得感謝她。中方不喜歡Peter，還推薦過你當總經理呢，看來Kevin還是信任Peter。”曹福知道了，但還是有些不理解：“Jessica和Peter那么好，怎么會為我說話呢?”Nancy用筷子點點曹福的額頭，說：“開點兒竅吧，職場上，只有永遠的利益，哪有永遠的朋友。她都想做你的老婆了，不為你說話，為他說話？”曹福還是疑惑：“他們不是有那種關系嗎？”Nancy搖搖頭說：“不一定，沒準兒，有時候像，有時候又不像。這次的情況就不像。”Nancy說：“沒想到你一離婚還成了香餑餑了，嫂子真傻，你這樣的優質股，要我就不會放手，我那個男朋友要是有你一半好就行了。”曹福問：“還是新加坡那個男朋友嗎？怎么樣了？”Nancy搖搖頭說：“說不清楚，玩世不恭，太幼稚了。”曹福的電話鈴響了，曹福一看是女朋友來的電話，趕緊站起來說“對不起”，接開電話離開了。對方問：“還在加班？”曹福小聲回答：“還在加班。”對方有些不耐煩了：“哪有公司這么用人的，還讓人休息不休息？”曹福說：“一會兒就下班了。”對方“我最后等你一會兒。”“好的。”曹福走回座位。Nancy詭笑著說：“是不是女朋友在催？”曹福搪塞：“不是，不是。”Nancy說：“什么不是，別人說了離開座位避開人接電話的肯定有鬼。”曹福還是說：“沒事，沒事。”Nancy這時更是有逗逗曹福，把約會搞黃的想法，她說：“沒事兒就好，今天就多陪陪我。”曹福只好坐下。Nancy若有所思的說：“舍近求遠，公司這么多好姑娘你不找。”曹福似乎剛聽過相似的話，說：“我離過婚的人，配不上。”Nancy故作驚訝說：“你有沒有搞錯？你可是我們女孩兒的標準五好男人羅，只要你愿意，大家就會蜂擁而上，看你怎么應付。”曹福的一根筋給挑動了，鼓足勇氣說：“你會往前沖嗎？”Nancy愣住了，過了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我，也許，不，我才不會呢。”有那么一點尷尬，Nancy想緩和一下氣氛說：“anyway（不管怎樣），你更自由了，可以更多的請我吃飯了。No（不），你現在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正好曹福的電話鈴又響了，曹福如法炮制，站起身離開座位接電話去了：“我很快就下班，你再等一會兒。”對方說：“騙人，分明電話里鬧哄哄的，肯定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你不要過來了，再也不要過來了。”曹福還想解釋，對方已經把電話掛了。被人拒絕，曹福心中多少有點不快，但又一想反正也不是自己滿意的人，比Nancy差遠了，不談了也好。回到座位后微笑著坐下，顯得輕松多了。Nancy猜測：“是不是人家生氣了？不理你了？我猜，準是。”曹福笑了：“你這個鬼丫頭。”兩眼相對，Nancy眼中有光，曹福心中悸動，這姑娘真是可愛，是不是她真的對自己有心，曹福越想越心里越甜蜜蜜的。Nancy說：“Peter最近對我特好，拉攏我。”曹福馬上警惕起來，問：“是不是還糾纏你？”Nancy說：“他多聰明啊，上次的事兒還不吸取教訓，不會了，就是想我為他所用，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也是。Peter也在拉攏我。”曹福真心佩服Peter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