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仁回身坐在靠椅上,冷冷的問道:“小皇子從一出生,便是由你們照顧的,是嗎?”
劉氏回答道:“回皇上的話,是的。”
齊懷仁又冷冷的問道:“那這期間,可有什么人來看望過小皇子,或是有什么可疑的事情發生?”
不等劉氏回答,李氏便搶先說道:“這期間,并沒有人單獨來看望過小皇子,奴婢們只是今天抱著小皇子給來探望靜充媛的各位小主們看過之后便又抱下去了,也并無什么可疑的事情發生。”
“皇上,奴婢懷疑下毒害死小皇子的,就是李氏。”劉氏突然大喊道。
“劉氏胡說,奴婢怎么會毒害小皇子呢。”李氏聞言,頓時辯白道。
“掌嘴,天子面前,你們怎可大聲吵鬧。”莫晴空突然冷冷的說道。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李氏和劉氏忙得自行張嘴,啪啪有聲。
“免了。”齊懷仁掃了莫晴空一眼,淡淡的說道:“劉氏,你剛剛說,你懷疑下毒害死小皇子的人是李氏,那你可有證據?”
劉氏叩頭回答道:“皇上,奴婢不敢胡說,今天眾位小主看過小皇子后,奴婢與李氏便將小皇子抱了下去,這期間,李氏給奴婢倒了一杯茶水,奴婢喝后,便腹瀉不止,這個期間,都是李氏一人與小皇子獨處的。”
齊懷仁身子微微后靠,漆黑的眸子格外的冰冷:“李氏,劉氏所言是否屬實?”
李氏忙叩頭道:“回皇上,劉氏所言不假,當時劉氏抱著小皇子,說是口渴了,讓奴婢幫忙倒一杯茶水的,她喝了之后,也確實是腹泄不止,可是奴婢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啊?”
就在這時,門外一名侍衛來報:“啟稟皇上,屬下剛剛奉命搜查兩名奶娘的住處,發現了一個精致的藥瓶,經太醫查檢,與毒死小皇子的毒藥一致。”
“你是奉誰得命搜兩名奶娘的住處的?”齊懷仁眉頭緊緊的皺起,自己可還沒有讓他們動手搜索兩名奶娘的住處呢。
“是奉了哀家的命,難道皇帝有什么疑問嗎?”下一秒,皇太后從門外走了進來,竹若和竹息,一左一右的攙扶著。
“母后?”齊懷仁站起身來,自己明明沒有讓人通知慈寧宮的,可是母后她怎么來得這么快?難道是皇后派人通知的嗎?
“臣妾給母后請安,恭祝母后萬壽萬福。”莫晴空也趕忙站起身來,恭敬的行禮道。
“嬪妾參見皇太后,恭祝皇太后萬壽萬福。”眾妃嬪也趕忙跪拜道。
“都起來吧。”皇太后很是威嚴的說道,“皇帝,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派人通知哀家?莫不是嫌棄哀家老得動不了了?”
齊懷仁忙陪笑道:“母后這是哪里的話,兒子不叫人通知母后,是怕母后突聞喪孫噩耗,身體承受不住。”
“哼!”皇太后冷哼道:“哀家可還沒有那么脆弱。”想當初,自己從最末等的采女一路艱辛攀爬到現在的皇太后,這其中的艱辛與手段,都是旁人不能了解的,自己當初若是那么脆弱,早就沒有今天的皇太后的了。
“兒子也正想派人搜劉氏與李氏的住處的,沒想到倒讓母后先操心了。”齊懷仁又忙得陪笑道。
“皇帝倒是和哀家想到一處去了。今天,哀家不但派人搜了劉氏與李氏的房間,還派人搜了所有妃嬪的住處,倒是大有收獲呢。”皇太后手一揮,剛剛那名侍衛又上前一步,手中拿著三個白玉瓶子,說道:“屬下從幽蘭苑與璇華宮中都搜出與從小皇子的奶娘的房間中一樣的瓷瓶,有太后娘娘跟隨搜查,屬下不敢撒謊。而且瓶中的丸藥也經過了太醫的查檢,與毒死小皇子的藥物一致。”
年若雪聞言,頓時抬頭望去,見是一個精致的白玉瓶子,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是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這白玉瓶,定是有人看自己不順眼,所以想要陷害自己。
錦墨的心中也“咯噔”一下子,看這架勢,真兇是想一箭雙雕,除去這后宮中風頭最盛的兩個妃嬪。如今看來,怕是早有準備,想置小主于萬劫不復之地。
“雪兒……”齊懷仁回過頭來,神色頗為的復雜。
“皇上,那個白玉瓶子,不是嬪妾之物。”年若雪看著齊懷仁的目光,心里沒來由得閃過一絲冷意。
“雪兒妹妹……”司徒落絮也吃驚的看著年若雪,眼角還兀自掛著淚痕。
代宓聞言忙得站出身來,對著齊懷仁和皇太后福了福身子,說道:“皇上,太后娘娘,嬪妾覺得這件事中必有蹊蹺,這一來,若果然是嫻淑妃與儷婕妤下得毒,那她們也斷不會把證據留在自己的宮中,這二來,既然從兩人的宮中同時搜到的毒藥,這樣也不難想到,是有人想要一箭三雕,既除去了小皇子,又能借機除去宮中風頭正盛的兩個妃嬪。所以,嬪妾覺得,真兇應該是另有其人。”
齊懷仁有些吃驚的看了看代宓,從入宮到現在,這是她說話最多的一次了吧?自己還從來不知道她有如此口才呢。
“宓兒說得對,這件事情也許是另有隱情。”齊懷仁忙得接口道。
司徒落絮見狀,知道齊懷仁心中不愿意深究此事,當下眉頭狠狠的皺了皺,這才又對著齊懷仁和皇太后跪了下來,淚眼婆娑的說道:“皇上,太后娘娘,小皇子被人毒害,嬪妾心中悲痛萬分,恨不得想把那下毒之人剖心挖肝,挫骨揚灰。可是,嬪妾卻也清楚的知道,雪兒是不可能毒害小皇子的,她與嬪妾親如姐妹,嬪妾相信雪兒。”
司徒落絮知道,自己越是這樣說,依皇太后的脾氣,便越是要查問個清楚。
“靜充媛果然是太天真了,這后宮之中,哪里還有什么姐妹情份?再如何的姐妹情深,恐怕也敵不過皇上的寵愛吧?”云意冷笑道。
莫晴空聞言,皺著眉頭掃了云意一眼,果然是靠不住的,她終于借這個機會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皇太后頓時冷喝道:“意兒,還不住口,這種話也是你應該說的嗎?從今天起,你給哀家好好的閉門思過,沒有哀家的懿旨,你哪里都不許去。”
云意聞言頓時嘟了嘟嘴,很是不情愿的對著皇太后福了福身子,說道:“是,嬪妾知錯。”
“皇上,嬪妾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年若雪并未下跪,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就連神色也是淡淡的。自己沒有做過的事情,無需理虧,而且自己與皇上心意相交,相信他也是信任自己的。
“來人,帶嫻淑妃過來,哀家要親自審訊這兩個人。”皇太后冷冷的瞥了年若雪一眼,這才大聲的說道。
“母后,這件事情還是交由兒子來處理吧,您還是先回慈寧宮休息吧。”齊懷仁見狀忙得上前說道。母后一向看不慣昭兒,而且這件事情也很有可能就是昭兒做的,讓自己失去兒子,然后嫁禍給自己最愛的女人,那一天,她不就是這樣和南宮逸說的嗎?如今若是讓母后審問,依昭兒的性格,肯定會供認不諱的,到時候就算是自己想要保她都難。而母后抓住了這個機會,也定會竭力要了昭兒的性命的。
皇太后知道齊懷仁心中的顧慮,思考片刻后,這才說道:“也好,由皇帝審問也行,但是哀家必須要旁聽。”
莫晴空也馬上附和道:“皇上,母后這樣做也是急于想為被害死的小皇子報仇,還請皇上體諒母后的一片愛孫之心。”
齊懷仁僵硬的點點頭,無論如何,自己都一定要保昭兒無虞,因為這是男人之間的承諾。
不一會兒,洛昭陽便跟在兩名侍衛身后走了進來,冷冷的對著齊懷仁,皇太后和皇后請了安,便站在一旁不再言語。
“嫻淑妃,你可知罪?”皇太后厲聲問道。
“太后娘娘一向看妃妾不順眼,只是不知道這一次又是安了什么罪名呢?”洛昭陽把玩著手里的帕子,嘴角輕扯,帶著一絲不屑的笑意。
“你這是什么話?你對哀家說話便是這種態度的嗎?”皇太后依舊是厲聲的問道。
“那太后娘娘覺得妃妾應該用什么樣的態度與您說話呢?卑躬屈膝?低聲下氣?還是討好奉承?太后娘娘身邊的這種人已經不少了,根本就不差妃妾一個。”洛昭陽毫不在意的輕笑道。
“你……皇帝,你看看她這是什么態度?”皇太后氣得臉色發青,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著。
“昭兒,不得對母后無禮。”齊懷仁有些無奈的說道。
“母后,還是問正事要緊,沒得與她生些悶氣,若是氣壞了您自己的身子,豈不是得不償失?”莫晴空忙得對著皇太后說道。好不容易遇到了可以扳倒嫻淑妃的機會,自己又怎么能允許被其他事情干擾呢。
皇太后用力的順了順氣,這才問道:“適才,從你和儷婕妤的宮中搜到了毒害小皇子的毒藥,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可說?”
洛昭陽抬起頭來,問道:“什么小皇子?你是說靜充媛所誕下的皇子被人毒死了嗎?”
說到這里,洛昭陽突然哈哈大笑,笑完后才掃了齊懷仁一眼,說道:“果然是蒼天報應,終還是應到了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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