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百思不解與人相商
- 宮鎖春深
- 飛紗
- 3157字
- 2014-04-03 09:30:57
齊懷仁與莫晴空離開后,司徒落絮這才緩緩靠坐在椅子上,嘴角邊還掛著一絲苦笑,看起來格外的悲涼。
“絮兒姐姐……”年若雪想要出聲安慰一下,卻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皇上草率的結(jié)束了這個事情,又沒有對絮兒姐姐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關(guān)愛,也難怪絮兒姐姐會如此傷心難過了。
代宓上前拉了司徒落絮的手,說道:“絮兒妹妹不必感傷,皇上最近忙于朝政,難免會疏于后宮,況且這一次有驚無險,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司徒落絮勉強(qiáng)笑道:“多謝惠姐姐關(guān)心,我沒事兒的,只是身子疲憊,一時精神不好也是有的,還請惠姐姐與雪兒妹妹移步別處略坐坐,我有些乏了,想小睡一會兒。”
年若雪聞言,也上前拉一司徒落絮的手,說道:“那絮兒姐姐好生歇著吧,我和惠姐姐到別處走走,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代宓聞言也站起身來,溫和的笑道:“是啊,原也該好生的休息一下了,我們便不打擾了?!?
離開重華苑后,代宓與年若雪并肩而行。
“很是想念錦風(fēng)做的桂花糕了,不如就到妹妹的幽蘭苑中小坐片刻,可好?”代宓停下腳步問道。
“自然是好,惠姐姐若是喜歡,那便是錦風(fēng)的福氣了,改天妹妹讓錦風(fēng)多做一點(diǎn),送到妍許殿去?!蹦耆粞┢^淺笑道。自從上次在御花園中與代宓打過一次交道后,自己與她之間的交往便頻繁了起來,她冷靜,沉默,溫柔,善良……入宮幾年,還能保持著這份心態(tài),當(dāng)真是不易啊。
兩人才走進(jìn)幽蘭苑,便見福安從一旁迎了過來,滿臉帶笑的對著代宓行禮道:“惠充容萬福。”行禮后,這才對著年若雪說道:“適才有喬婕妤來拜訪小主,見小主不在,便離開了,說是改是再來拜訪。”
“哦?她來拜訪我?有什么事兒嗎?”年若雪疑惑道。自己與她可從無交集,想當(dāng)初,她還替真正害自己失去孩子的元兇頂過罪呢。
“喬婕妤并未說什么,神色也沒有什么異常的,只是見小主不在,便說改日再來拜訪的?!备0不卮鸬?。
年若雪略一思慮,便擺手說道:“隨她去吧,等她下次來的時候,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有什么事情?!?
“小主,您回來了?!闭f話間,錦墨便從里面迎了出來。
“惠充容萬福。”錦墨對著代宓恭敬的行禮道。
“免了。”代宓開玩笑似的說道:“雪兒妹妹是越來越會調(diào)理人了,幽蘭苑中的宮女個個都水靈的像一把子水蔥似的?!?
“惠姐姐慣會取笑人的,妹妹哪里有姐姐會調(diào)教下人啊?!蹦耆粞┛蜌獾?,隨即又對著錦墨吩咐道:“錦墨,讓錦風(fēng)做些桂花糕過來,我要與惠姐姐閑談一會兒?!?
“奴婢知道了,錦風(fēng)今天一早就在小廚房里搗鼓了半天,也不知道再做些什么點(diǎn)心呢。”錦墨先前一步打開簾攏,讓進(jìn)代宓與年若雪,自己才跟了進(jìn)去,奉了茶,便退到一旁去了。
“雪兒妹妹,有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贝党粤艘豢诓?,神情之間頗有幾分猶豫的說道。
“惠姐姐怎得如此見外了?”年若雪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疑惑的看著代宓,自己與她相交已有半年多的時間,還不曾見過她有過吞吐之態(tài)呢。
代宓并不答言,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留在屋中服侍的半夏和錦墨。
年若雪會意,便清清嗓子,對著她們說道:“你們都先下去吧。”
錦墨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眼代宓,這才與半夏緩緩的退了出去,并細(xì)心的帶好了房門。
“惠姐姐有什么話,但說無妨?!蹦耆粞┨ь^看著代宓,漆黑的眸子如同夜空中的星星一樣,璀璨明亮。
“其實(shí)并無要緊之事兒,只是想問一下,你和靜妹妹,在未入宮之前就是好姐妹吧?看你對她的情誼,就像是多年相處的姐妹一般?!贝敌π?,只是很隨意的問道。
年若雪只是微微一笑,搖頭說道:“我與絮兒姐姐之前并不相識,我們是在來京城的路上認(rèn)識的。”
“來京的路上?”代宓皺眉問道。
“是啊,那個時候,我與絮兒姐姐都是從清河縣中挑選出來的秀女,一同乘船上來的,我們就是在船上認(rèn)識的?!蹦耆粞┙忉尩?。
“那你們的感情,可真是不錯呢,真是讓人羨慕?!贝档拿碱^皺的更深了,原來只是半路相識,卻如何有這么深厚的感情呢?自己也與司徒落絮相處了一段時間,總覺得在她那看似良善的面孔之下,有著一顆蛇蝎般的心腸。在這深宮之中,好得太過了,便是最大的破綻了。
“惠姐姐有所不知,那年入京途中,我不幸染上時疾,船中管事太監(jiān)欲把我丟入江中,好保一船人的性命,是絮兒姐姐不顧個人安危,情愿只身照顧染病的我,并和管事太監(jiān)保證,若是好了便罷,若是她不幸也被染上時疾的話,就請管事太監(jiān)將我們二人一同丟入江中,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兒?!蹦耆粞┟棵炕貞浧疬@件事時,心中便是滿滿的感動,聲音也不復(fù)清脆,總是透著淡淡的沙啞和憂傷。
“若果然如此,也怨不得你們姐妹情深了。”代宓長嘆一口氣,雖然總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可是卻想不個所以然來,索性便不去想,反正心中已有了計較。
“是啊,絮兒姐姐對我情深意重,我一輩子都還不清呢?!蹦耆粞┥钗豢跉?,平復(fù)了一下心情說道。
代宓看了看年若雪,她是如此的信任司徒落絮,對她更是沒有一點(diǎn)的防備心理,自己又要怎么告訴她呢?
“惠姐姐有心事兒?”年若雪察言觀色,見代宓憂心忡忡的,便忍不住的問道。
“我若說了,你可千萬不能生氣?!贝迪肓讼?,還是決定要告訴年若雪,在這宮中,最不能少的,便是防人之心了。
“惠姐姐若這樣說可真是見外了。”年若雪笑道:“你我姐妹雖然相交時間并不長,可妹妹我一向敬重惠姐姐,又怎么會生惠姐姐的氣呢?!?
“在你的心中,是不是完全的信任絮兒?是不是對她沒有任何的防備心理?”代宓想了想,還是問得選擇了一種比較和軟的問法。
“絮兒姐姐曾與我生死相依,我自然是完全相信絮兒姐姐了?!蹦耆粞┬乃继尥?,不用代宓說得太明白,心中已是了然。這樣的問題,錦墨也曾經(jīng)問過自己,自己當(dāng)初也是這樣回答的。
“入宮前可以生死相依,入宮后就未必可以同舟共濟(jì)?!贝祿u搖頭,未入宮之前和入宮之后,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惠姐姐究竟是個什么意思?”年若雪原本帶著笑意的臉慢慢的冷了下來,連說出的話都是淡淡的。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一副姿態(tài)?!贝祰@一口氣,眸子里全是無奈,入宮這幾年,自己一向是獨(dú)來獨(dú)往的,不曾與任何人交過心,可是自從那一次,年若雪寧愿得罪寧修儀,也愿意為自己出頭時,一顆冰冷的心便慢慢的融化了……
“絮兒姐姐與我永遠(yuǎn)都是姐妹?!蹦耆粞?qiáng)調(diào)道。
“就是因?yàn)檫@種感情,有時候便會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看不清很多的事情。”代宓又是搖搖頭,說道:“今天的這件事情,你可看到些什么?”
“看到什么?”年若雪皺眉反問道。那種時候,自己哪里還有心思去看什么啊。
“果然是關(guān)心則亂,果然是當(dāng)局者迷?!贝堤指糁蛔琅牧伺哪耆粞┦?,又說道:“你可曾注意到,絮兒在端起那碗安胎藥時,神情就已經(jīng)有些不對了,送到唇邊的時候,也有著一絲的猶豫,她身邊的彩霞,神情也是十分的緊張。”代宓將自己看到的,和心中的疑問通通說了出來。
絮兒姐姐和彩霞的神情都不對?年若雪抬頭看了看代宓,自己確實(shí)是沒有注意到這些。
“惠姐姐的意思是……”年若雪忍不住的問道。
“也許這件事情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贝祷卮鸬溃骸把﹥?,你重情義,本是好事兒,可是也不要被情義蒙蔽了雙眼,我勸你這段時間還是要好好的想一下吧。”
說到這里,代宓站起身來,嘆一口氣說道:“好了,我先回去了。我的這些話,都不是空穴來風(fēng),我也與你們相處了這一段時間,大概也有這個發(fā)言權(quán)了?!?
年若雪也跟著站起身來,神情有些恍惚道:“那惠姐姐慢走?!?
待代宓離開后,年若雪便陷入了沉思中。當(dāng)初,錦墨也曾經(jīng)提醒過自己,可是被自己嚴(yán)厲的呵斥之后,便再也沒有提起過,只是每次自己與絮兒姐姐在一起時,她總是格外的戒備。如今,惠姐姐也這樣說,難道絮兒姐姐她果然……
呸呸……自己怎么能懷疑絮兒姐姐呢,若不是絮兒姐姐,自己還如何可以活到今天?
年若雪此刻是糾結(jié)的,代宓和錦墨的為人,經(jīng)過這么久的相處,自己還是了解的,她們應(yīng)該不會故意挑撥離間自己與絮兒姐姐之間的感情的,可是卻偏偏都對絮兒姐姐有意見,難道這其中……
“錦墨,去請了安大人來把平安脈?!蹦耆粞┧伎剂税胩?,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對著房門外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