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期限
- 馭影神功
- 王汪旺
- 2689字
- 2014-02-15 14:04:01
秦鼎天對佟大嗓道:“我猜的。你剛才不是說,那盒子上有個火漆封印,上面印的圖案是一枝花,所以我猜盒子里也是一枝花。”
佟大嗓擊手贊道:“哎呀!鄒老弟說得不錯,這個小兄弟果真是聰明過人,聰明過人吶!那盒子里裝的的確是一枝花,一枝用木頭雕刻的百合花!”
鄒有三說道:“一枝木雕的百合花怎地就成了無價之寶了?”
佟大嗓一攤手道:“是啊,當(dāng)時陳鏢頭就忍不住問了,這百合花是金的銀的也許還值點錢,一個木頭花值什么錢?你家主人如果需要,我現(xiàn)在就找人用木頭雕上個百八十枝送給他。
沒想到老頭聽了冷笑道:‘你這話幸虧是對我說,如果是對我家主人說,你早就沒命了。’
陳鏢頭是火爆脾氣,當(dāng)時就跳腳道:‘你家主人是他媽的什么東西,干什么藏頭縮尾的不自己來,而是派你這個糟老頭子來絮絮叨叨!告訴你家主人,老子走南闖北,就是被嚇大的。一朵破花,干什么這么故弄玄虛,大不了五千兩的酬金退給你們就是了!’
老頭道:‘已經(jīng)晚了。’
又對總鏢頭道:‘肖總鏢頭,一件物事價格幾何,全在個人的喜惡。我家主人既然肯出五千兩銀子,那就說明這枝木花在他心中是無價之寶。那五千兩的酬金不必奉還,如果半年之內(nèi)找不到木雕百合,五千兩銀子就作為你手下兄弟的撫恤金吧,剛才話已說得明白,老朽不再多言。告辭了!’
說完,老頭顫顫巍巍,頭也不回地走了。”
鄒有三沉思道:“江湖上的事情實所難料,我看那老頭多少有些古怪。”
佟大嗓惋惜道:“是啊!可當(dāng)時我們看那老頭一步三哆嗦的樣子,料想他的主人也不會厲害到哪里,大家對他的話也就沒放在心上。只是把人家的東西弄丟了,對四海鏢局總不是有顏面的事。總鏢頭也分派了些人手,到出事地點察訪了許多日子,也沒什么結(jié)果。沒想到,一月之后,陳鏢頭就出事了。”
鄒有三追問道:“噢?怎么回事?”
佟大嗓想了想:“那一天,我們幾個鏢頭閑來無事,就在鏢局里喝酒推牌九。陳鏢頭那天手氣不好,把身上的錢都輸光了,就出去到他自己屋中去拿錢。可我們左等右等,不見他回來。
過了一會兒,總鏢頭派人找我們,說陳鏢頭死了,讓大伙兒都去看看。我們到院中,看到陳鏢頭俯臥在他的屋子前面,已經(jīng)氣絕。尸體是被一個打雜的下人發(fā)現(xiàn),報告了總鏢頭。
有人想起半月前那個老頭的話,懷疑是不是托鏢之人下的手,可我們幾個查驗尸身,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陳鏢頭的身上有一絲兒傷口。總鏢頭讓大家不要胡亂猜想,說陳鏢頭許是喝酒后引發(fā)急癥而死,只不過時間恰好與老頭說的一月之?dāng)?shù)吻合罷了。
我們想想也是,總鏢頭撥出銀兩,眾人合力料理了陳鏢頭的喪事,這事也就慢慢淡忘,沒想到又過了一月,牛鏢頭也死了,而且死狀與陳鏢頭一樣,也是全身無一點兒傷痕。”
鄒有三有些奇怪:“可曾解剖尸體,看看內(nèi)臟有無破損?”
佟大嗓道:“總鏢頭倒是想到了這一節(jié),與牛家嫂子商量,多給一些撫恤銀兩,要解剖尸體。牛嫂一來可以多得些銀子,二來也想弄明白牛鏢頭的真正死因,所以就應(yīng)允了。可后來請了仵作過來看,說不用解剖也能看出是否破損。如果內(nèi)臟受損,必然出血,從口鼻或身體發(fā)膚出能顯現(xiàn)出來。經(jīng)仵作仔細(xì)查勘,斷定里面的臟器也都完好無損。”
鄒有三不解道:“這就奇怪了!我聽師父講過,當(dāng)今武林之中,能夠殺人于無痕的武功,也只有西安無影手霍百納的報春催花掌,這報春催花的名字,是緣自唐朝武則天命令百花嚴(yán)冬齊放的故事,唐時,一個天寒地凍的天氣,武則天到后苑游玩,只見百花凋謝,萬物蕭條,心里十分懊惱,心想:若一夜之間,百花齊放,該有多好,于是面對百花下詔令道:“明朝游上苑,火速報春知,花須連夜發(fā),莫待曉風(fēng)催!”。這報春催花就是從這首詩而來。
霍百納的報春催花掌,表面上綿軟無力,如沐春風(fēng),實際上剛勁沉猛,可碎碑裂石。施在人身上,外表上看毫無傷痕,實際上心臟受掌一側(cè)瞬間綻裂為五瓣,有如鮮花怒放一般。但陳鏢頭和牛鏢頭身體外面和內(nèi)臟都完好無損,那就不是這報春催花掌所為了。”
佟大嗓嘆口氣:“鄒老弟見博識廣,令人佩服。肖總鏢頭當(dāng)時看了這種情況,也沒做主張?zhí)帯C吭滤酪粋€人,不用說,定是那托鏢之人所為了。但對方既不肯再露面,于武功上又看不出究竟,那唯一的辦法就是加緊尋訪這木雕的百合花了。于是總鏢頭親自帶隊,外出尋訪這木雕百合和那七個蒙面人的下落,至今已是一月了。”
秦鼎天突然又插嘴道:“那豈不是又要有人死了么?”說完后突覺不妥,忙以手掩口。
佟大嗓不以為忤,呵呵笑道:“這個小兄弟心思敏捷,我是越來越喜歡了,如若不是四海鏢局?jǐn)偵线@么一檔事,我非說服總鏢頭收下你不可,可如今四海鏢局卻是自顧不暇了。
小兄弟說得不錯,如今一月之期又到了,所以目前四海鏢局人人自危,上下戒備,以防遭受突襲。二位兄弟現(xiàn)在和我在一起,便有極大的危險,小兄弟,你害怕么?”
秦鼎天胸膛一挺,道:“不害怕。”
鄒有三也道:“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碰上了,也就不能袖手旁觀。只是我在明處,人在暗處,提防起來的確有些困難,也不知對方這次下手的目標(biāo)是誰?”
佟大嗓笑道:“對方這次下手的目標(biāo)很可能就是哥哥我吶!”
鄒有三愣道:“佟大哥何出此言?”
佟大嗓道:“你想四海鏢局共六個鏢頭,每月料理一個,不正好半年么。陳鏢頭和牛鏢頭死后,劉鏢頭和丁鏢頭見事不妙,相繼找理由告辭回家,總鏢頭也毫不怪責(zé),各自赍銀,讓他們回家去了。我和耿鏢頭感念總鏢頭恩德,不肯離他而去,誓與四海鏢局共生死。現(xiàn)今耿鏢頭隨總鏢頭外出察訪,鏢局里就剩下我一個鏢頭了,你說不是我還能是誰?”
鄒有三拱手道:“佟大哥慷慨凜然,視死如歸,于大敵當(dāng)前還能談笑風(fēng)生,佩服,佩服!”
佟大嗓輕松道:“視死如歸倒不至于,但生死由命,該來的終究會來,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也要打,大不了小命送給別人就是了。臨危戚戚,不是大丈夫所為。今天咱哥倆,不,加上這位小兄弟,咱哥仨本應(yīng)該好好暢飲一番。只是大敵當(dāng)前,不敢松懈,還望見諒!
至于這位小兄弟,四海鏢局現(xiàn)在勢如危巢,自身難保,說句喪氣的話,幾個月之后被人滅了也未可知,因此上就不能容留小兄弟了,免得平白搭上小兄弟一條性命。這事我就替總鏢頭作主了,諒他老人家也不會見怪。”
鄒有三沉吟半晌,不知該走該留。佟大嗓不留客本是好意,是怕二人涉身險境,平白無故招惹一身是非。要是平時,自己既遇上這事,就不應(yīng)該置身事外,定要與四海鏢局同仇敵愾,共同御敵。但現(xiàn)在領(lǐng)受師命,千里迢迢,去處理一件門戶內(nèi)的事情,事在眉睫,不能過多耽擱。秦鼎天就更不能留在這里了,自己可不能甫將他領(lǐng)出,又送之于險地。
但現(xiàn)在提出走,未免顯得不夠義氣;即使說出理由,在佟大哥看來也許會認(rèn)為是在找借口托詞。正彷徨無計之時,忽見一趟子手急匆匆跑了進來,欲言又止,
佟大嗓眉毛怒豎:“這兩位兄弟不是外人,有話快講!”
趟子手有些慌張:“啟稟佟鏢頭,丁鏢頭又、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