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二王東開始滔滔不絕,安排起了詳細的計劃。
過不多時,門外又送來一封信箋。
鄭賀年看過信箋,對師弟們說道:“跟隨馬車的弟子傳信,他們預計在今晚便會途經季家莊。”
趙寅稍作思量,說道:“季家莊與咱們隔著一道洪川山脈,相距二百余里,那里我熟悉,據我所知,季家莊外種植有十里青梅,當下時節,正是枝葉茂盛,那里倒是咱們行事的絕好之地,此時若往,入夜即可到達。”
鄭賀年道:“既然如此,咱們就都回去準備吧。”
師兄弟們紛紛起身,向鄭賀年作揖之后,各自離去。
太陽逐漸西斜,已是黃昏。
一條平坦的南北官道上奔來三輛馬車。
隨行的十三個護衛中,有十二個護衛分別乘架著前后兩輛馬車,拱衛著中間那輛馬車快速前行,剩下一個護衛也正在充當車夫,熟練地駕馭著中間那一輛馬車前行。
蕭世仁正坐在中間那輛馬車里,小梅和秋芝也分別坐在他的兩側,也許是因為連日趕路而有些疲憊,兩個女人都挽著蕭世仁的胳膊,靠在他寬闊的臂膀上淺睡。
小梅早已換上了一身青色華衣,梳妝打扮過后,又戴上了金銀首飾,看上去嬌柔華貴。
蕭世仁望著身邊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駕車的護衛忽然敲了敲車廂,朗聲問道:“公子,趕了一天的路,馬兒已經累了,不如今晚就在前面歇息吧。”
小梅與秋芝悠悠醒來,都望向蕭世仁,等著他來拿定主意。
蕭世仁稍作思量,問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駕車的護衛朗聲回道:“前面是季家莊,太陽落山時,便可到達。”
秋芝聞言一愣,對蕭世仁悄聲說道:“不行。”
蕭世仁感到疑惑,送給秋芝一個詢問的神色。
秋芝遮掩著嘴巴湊到蕭世仁的耳畔,悄聲說道:“你忘了姑姐救下的那個人了?他就是季家莊的人,萬一碰上了怎么辦?”
蕭世仁怔了怔,又望向身邊的小梅,見小梅也沖著他憂心的點了點頭,暗暗想道:他與秋芝雖然都已變得年輕,就算碰上也不一定會被認出,但小梅卻不一樣,她本就是這般的俊俏樣貌,若是真的碰見,一定會被認出,于是,問駕車的護衛道:“可還有別處可去?”
駕車的護衛朗聲回道:“沒有了,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方圓三十里,就只有前面的季家莊可去了,咱們的馬兒也已堅持不到其他的地方了。”
蕭世仁又望一眼秋芝與小梅,見二人都在搖頭,便只好說道:“我與季家莊里的一些人有些過節,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駕車的護衛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嘆口氣道:“既然如此,便真就去不得了,咱們只能露宿郊野了。”
蕭世仁望一眼秋芝與小梅,見她二人猶豫之后,都點下了頭,無奈道:“我們不礙事的,只是要辛苦幾位了。”
駕車的護衛笑了笑,朗聲道:“我們這些人,整日里風里來雨里去的,早就已經習慣了,只要公子和二位夫人不覺得苦就好。”
蕭世仁笑道:“我常年在外行商,這種事經歷的也不少,我的二位夫人看起來嬌弱,但也不是吃不得苦的。”
駕車的護衛朗聲回道:“這就好,只是,夜里多有強人出沒,咱們露宿郊野目標太過明顯,容易出事。”
小梅與秋芝憂心起來,紛紛望向蕭世仁。
蕭世仁向她們送出安慰的眼神,問駕車的護衛道:“那依你之見,咱們該去哪里?”
駕車的護衛想了想,說道:“季家莊外有十里青梅,時值槐夏之末,正是一片郁郁蔥蔥,咱們的馬車藏在里面,要安全得多,另外,把馬兒放在里面吃些草,養足了精神,也好繼續趕路。”
蕭世仁又詢問一眼秋芝和小梅,見她們都已點頭,便說道:“好,咱們就去那里。”
駕車的護衛朗聲喊道:“去季家莊十里青梅林,駕!”一甩韁繩,馬兒便又振奮起了精神,沿著官道向前駛去。
夕陽沉落,暮色來臨,明暗交替之間,三輛馬車終于駛入了季家莊外的十里青梅林,在中央位置停歇下來。
護衛們開始向外圍勘察起周圍的環境,而蕭世仁則牽著秋芝和小梅走下馬車,開始在青梅林中觀賞散步。
秋芝望一眼身邊翠綠的青梅林,再看一眼身邊已是年輕俊氣的蕭世仁,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的時光,就算他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小梅,她也全不在意,只想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青春時光,但片刻,她又心生擔憂,問蕭世仁道:“那些護衛可靠嗎?”
蕭世仁安慰道:“夫人放心,他們都是四海商會招榜而來的正派人士,不會有事的。”
秋芝聞言,稍稍安心了一些。
小梅憂心道:“咱們都已經走到這里了,還要繼續往前走嗎?”
蕭世仁道:“快到了,過了季家莊,再有一日,便可到達洪川南部的玉川鎮,那里盛產美玉,有許多僻靜山莊正待出售,到了那里,咱們就買下一座山莊,再也不必奔波了。”
秋芝與小梅心頭都生出一陣溫馨與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