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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紫衣

秦淑遠疑惑道:“她燒了你的房子,你就不生氣?”

陳玄公笑了笑,端起酒碗,說道:“生氣有什么用,還不如想開一些,反正這個山莊也是我搶來的。”喝下一口酒,看向火焰中的房屋,續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等事成之后,換個地方再搶一個就是了。”說話間,已放下手中的酒碗。

秦淑遠忍著傷痛鼓了鼓胸膛,坐得端正了一些,提起酒壇倒滿一碗酒,端起來喝了一口,問道:“你總想著去搶別人的東西,就不怕哪一天也被別人給搶了?”

陳玄公又笑了笑,說道:“這世上的事,不就是這樣的嗎?他搶你的,你搶他的,搶來搶去,各憑手段而已,有些人憑銀子,有些人憑兵器,有些人憑美色,有些人只憑一張嘴,怕有什么用,能躲的就躲,不能躲的就認栽,能搶的就搶,不能搶的就不去搶,能搶的不去搶,豈不是自己的損失?”

秦淑遠愣了愣,說道:“這種不仁不義,毫無道義的言論,你是從哪兒學來的?”

陳玄公捋了捋胡須,看向秦淑遠,說道:“小子,是你還沒有活明白,那些仁義、道義,都是給老實人定下的規矩,你如果信了,就等著被別人生吞活剝吧,天道無情,弱肉強食,你可曾見到過老虎對麋鹿講過什么仁義、道義?哈哈哈。”端起酒碗,痛飲而盡。

秦淑遠又愣了愣,隨后,也笑了笑,端起酒碗同樣也是痛飲而盡,說道:“所以說,我得勸你一句,都這么大歲數了,當個人不好么?干嗎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偏要去做畜生。”

陳玄公終于怒了,左手猛地拾起靠在方桌旁的青虹仙劍,右手握上劍柄,只見一片劍光閃出,劍又回鞘,秦淑遠頭上的發冠就已經被斬成了兩半,烏黑的長發失去約束散落下來,沒有了先前的儀表。

秦淑遠心驚過后,放松了下來,理了理遮面的長發,提起酒壇倒下一碗酒,端起酒碗一口飲盡,又放下酒碗,冷笑著看向了陳玄公,只是嘴角帶著血跡,披頭散發,看上去笑得很是狼狽。

陳玄公將左手中的仙劍按在身前的方桌上,目露兇光地看著秦淑遠,說道:“你既然是個講道義的人,那就應該知道,我請你喝酒時,說那些譏諷的話是不對的,不要忘了,你現在還是我的俘虜。”

秦淑遠笑容收斂,變成一臉苦澀,垂下目光想了想,提起酒壇又倒滿一碗酒,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了下去,沒有言語。

陳玄公見此,也暗暗放松下來,提起酒壇倒滿了一碗酒。

兩人身旁,鬼馱山莊的大火依舊還在燃燒著,不時伴有坍塌之聲。

——

黃婆帶著蕭蘭兒已經飛越過洪河,進入了靈州境內。不多時。黃婆感覺到蕭蘭兒的身體出現了一些異常的反應,驚疑地看向了蕭蘭兒,隨后帶著蕭蘭兒飛落下去,將蕭蘭兒丟在了荒野叢中。

她見蕭蘭兒跪倒在草地上,渾身直顫,似乎隱忍著巨大的痛苦,用顫抖的手打開了一包解藥,倒進了嘴里,隨后,又慢慢地安靜了下來,頓時感到疑惑,上前抓住蕭蘭兒的胳膊,探查片刻,吃驚道:“你也被那條蛇給咬了?”

蕭蘭兒只覺得寒毒正在消退,而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痛,知道藥物起了作用,隱忍不語。

黃婆回過神后,放開了蕭蘭兒的手臂,直起身板,說道:“難怪你會想著先要解藥后放人,原來你也中了寒毒。”話落,又冷笑了一聲,說道:“只可惜,冰斑玉錦蛇就只剩下一條了。”

蕭蘭兒隱忍著痛苦,說道:“用、用不著你管……”

黃婆愣了愣,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蕭蘭兒感覺好了一些,從地上站了起來,只是腹中的隱痛,讓她還直不起腰板。她緩了兩口氣,看向黃婆,問道:“知道什么?”

黃婆道:“那包藥每三日就得服用一次,吃多了,可對身體不好。”

蕭蘭兒想了想,說道:“我知道,斷腸草和醉心花放在一起,吃多了,會短命。”

黃婆怔了怔,疑惑道:“你既然知道,那么,等你拿到冰斑玉錦蛇之后,會給誰用?”

蕭蘭兒冷漠道:“這不關你的事。”

黃婆頓了頓,說道:“我可不想讓秦淑遠帶著寒毒回天柱峰,若不然,這件事可就要瞞不住謝曉天了,到時候,咱們誰都別想好過。”

蕭蘭兒想了想,說道:“那你就嘴巴嚴實一點。”

黃婆靜默片刻,說道:“我保證不說,但你最好也放聰明一點。”

蕭蘭兒感到無奈,說道:“好。”

黃婆松了口氣,想了想,說道:“繼續趕路吧。”話落,伸手去抓蕭蘭兒。

卻見蕭蘭兒后退一步,說道:“等等。”

黃婆感到疑惑,問道:“你還有什么事?”

蕭蘭兒道:“我要換一身衣服。”

黃婆疑心道:“你少拖延時間。”

蕭蘭兒道:“你也不想看著我這副樣子走進屠蘇城吧,要是讓昭華寺的宗澤師父撞見了,我可不好對他解釋。”

黃婆恍然醒悟過來,說道:“你的確應該好好地打扮打扮了。”頓了頓,問道:“你帶衣服了嗎?沒有的話,就先跟我回去拿一件。”

蕭蘭兒身上的寒毒已經消退,緩了兩口氣,說道:“我帶了。”

黃婆道:“那你就在這兒換吧。”

蕭蘭兒見黃婆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說道:“你轉過去。”

黃婆看了一眼周圍,說道:“四野無人,漆黑一片,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有什么好避諱的!”

蕭蘭兒無奈,只好忍著腹中隱痛,當著黃婆的面,從身上取下黑色包裹,拿出在洪川城織女坊量身定做的紫衣,換起了衣服。

夜色里,遠遠望去,看不清蕭蘭兒的身體,只隱約可見,她凹凸有致的黑色輪廓。

黃婆近距離目睹,不免心生嫉妒,問道:“你給那姓秦的小子看過嗎?”

蕭蘭兒愣了愣,回過神后,已是很不高興,說道:“你嘴巴放干凈一點,我和他,都是清清白白的人。”

黃婆冷笑一聲,似有不屑。

蕭蘭兒換好了紫衣,將包裹重新背在身后,感覺腹中的隱痛也已經消退,直起了腰板。

黃婆問道:“你打扮好了?”

蕭蘭兒舒了口氣,無奈道:“好了。”

黃婆道:“既然好了,那就繼續趕路吧。”話落,伸手拉住蕭蘭兒的左臂,扶搖而起,飛上了夜空,向屠蘇城的方向繼續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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